只想和离的第五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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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桃仔细检查一番,“姐,有一支桃花玉簪和蝴蝶簪子不见了。”

    甄玉棠起身过来,“你确定?”

    樱桃解释道:“是,前几日姐嫁到阮家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把姐的首饰重新整理了一遍,好心里有数,这样姐使用的时候,能够尽快找出来。我是按照样式和质地来归类的,这两个木匣里各装一对桃花和蝴蝶玉簪,但现在不仅簪子少了,还被替换成其他样式的簪子。”

    甄玉棠拿起木匣里的一根玉簪,静静的思忖着。

    樱桃皱着眉猜测,“姐,莫不是出了内贼?不应该呀,跟着一起来服侍姐的丫鬟,在甄府待了许多年了,按理不会做出这等背主的事情。”

    甄玉棠倒没有怀疑是她身边的丫鬟偷的东西,偷了东西,哪怕尽力掩饰,也早晚会被发现。

    而那几个丫鬟都是安分的人,她们的卖身契也掌握在甄玉棠里,即便有这样的想法,何必等到现在才动,以前在甄府就有很多会。

    前世的时候,她同样丢了簪子,罪魁祸首是阮娴。

    她才嫁到阮家几日,阮娴就这般等不及了。

    依照甄玉棠的猜测,昨日是她回门的日子,她与阮亭都不在,这才给了阮娴可趁之。

    只是少了两个簪子,即便证明是阮娴所为,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倒不如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依照阮娴的性情,偷窃第一次,就会有下一次,等找到更多罪证,甄玉棠可以借此离开阮家。

    “不必声张出去,就当没发现丢了东西。”甄玉棠吩咐了一句,接着又补充道:“樱桃,屋里的首饰、金银等贵重的物品,多了还是少了,你心里有个数。若是我不在的时候,阮娴来卧棠院,不必拦她,让她直接进来。”

    樱桃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姐,我知道了。”

    阿芙揉着眼睛,从床榻上下来,跑到甄玉棠身边,“姐姐。”

    甄玉棠拉着她在梳妆台旁坐下,“醒了?”

    阿芙啾了甄玉棠一下,“姐姐,你给我梳头发,好不好?”

    “当然好呀。”甄玉棠梳妆之后,给阿芙梳了两个双丫髻,又给她带了一对珠花,“阿芙真好看。”

    阮亭照例去了卧棠院,他一进去屋子,就看到这对姐妹俩有有笑,好不亲密。

    他有些眼热,明明甄玉棠是他的夫人,他却只能一人在书房与寒衾冷枕为伴,甄玉棠身边的位置,被阿芙这个豆丁占据了。

    等姐妹两个梳妆后,阮亭才出声,“我娘让我们去陪着她用膳,现在就过去吧。”

    “好。”甄玉棠也没反对,既然一时半会儿要和王娘子与阮娴住在一起,她不介意时常在那两人面前露个脸,反正心里窝着火的不会是她。

    甄玉棠把阿芙留在了卧棠院,与阮亭一道过去。

    去的时候,膳食已经摆了上来,王娘子一脸不耐,“哪有让我这个长辈的等你们的份儿?”

    阮亭淡声道:“您久等了,起床后儿子与玉棠便赶过来了,眼下刚过辰时,时间尚早。”

    闻言,王娘子冷哼了一声,不再什么。

    被甄玉棠整治了一番,阮娴好几日无法出门,她心里记恨着甄玉棠,“大嫂前几日做的膳食,弄的我和娘的嘴唇都肿了,大嫂厨艺这般不精,不如从今个起,好好练练厨艺可好?”

    甄玉棠抬眸看过去,似笑非笑,并未急着话,而是抬抚了下头顶的玉簪。

    许是做贼心虚,看到甄玉棠的动作,阮娴下意识的神色有几分慌乱,移过视线,不敢直视甄玉棠一眼。

    难不成甄玉棠发现她拿了那些簪子了吗?可是,甄玉棠有那么多的珠钗,轻易发现不了,更别提怀疑到她的身上。一般丢了东西,最有嫌疑的是身边的下人。

    正是如此,阮娴才敢堂而皇之的偷拿甄玉棠的簪子。

    可甄玉棠方才的动作,还有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仍然让阮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心砰砰直跳,因为太过慌恐,呼吸也急促起来。

    甄玉棠一直在观察阮娴,看到她的神态,心里有了断定,看来她的怀疑不错,窃贼正是阮娴。

    甄玉棠不疾不徐的道:“让我练厨艺也可以,你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不如跟着我一起一日三顿的去灶房准备膳食,省得到了夫家被人嫌弃。”

    阮娴正心虚着呢,嘴皮子动了动,却没敢再什么。

    王娘子不满意,撇着嘴,“娴儿是秋闱解元的妹妹,以后的夫家非富即贵,哪里用得着亲自下厨?”

    甄玉棠微微一笑,“既然您这样了,那我是解元的夫人,府上不少婆子厮,自然也用不着下厨,为何您与阮娴硬是要让我练习厨艺?难不成府上的那些下人是用来吃白饭的?”

    王娘子眉一拧,却找不到可反驳的话。

    甄玉棠又出了声,“阮娴还未亲,能否找一个非富即贵的夫家尚且未知,合该从现在起好生练习厨艺,也好日后不被夫家嫌弃。婆母年龄大了,就不劳烦您了,我愿意每天督促着她去灶房。”

    阮娴嘟着嘴,语气很冲,“用不着你假好心!”

    甄玉棠语气冷下来,毫不留情,“你就是这么对长嫂话的?这么大的姑娘了,没有学过什么是敬重长辈、礼义廉耻吗?”

    “我我!”阮娴难以置信的瞪着甄玉棠,气的够呛。

    明明是她想要给甄玉棠一个教训,怎么才几句话的功夫,形势一下子调转了?

    在这个家里,王娘子疼她,从来不当着她的面一句重话,陆遇还在的时候,同样很疼她这个妹妹。

    今天被甄玉棠这个外人冷声训斥,偏生阮娴不敢顶嘴,只能白白忍下来。

    王娘子心疼极了,沉着脸,“阮娴是我的女儿,轮不到你操心。”

    甄玉棠讥讽的笑了下,“我也是一片好心,既然婆母不领情,那就算了!”

    出了这一档子事情,王娘子和阮娴一个两个的板着脸,没有动筷子。

    看到这对母女俩不高兴,她就高兴,甄玉棠心情很是舒畅,那一碗南瓜粥尝起来似是也更加美味。

    她还特意笑盈盈的问了一句,“婆母怎么不吃东西?”

    王娘子哼了一声,气都气饱了,尤其一看到甄玉棠脸上的笑,似是故意在讥讽她这个老婆子,闹心又窝火,哪还有胃口吃东西!

    一旁的阮亭神色淡淡,并不插,也未出声阻拦。该敬的孝他敬到了,又不曾亏待过王娘子一分。

    若他是王娘子,既然没有那个能耐,平日里就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何必非要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用过膳后,还未离开,府上的厮匆匆忙忙进来,“少爷,老夫人,京城宣平侯府送的东西到了,李家镖局送到府上来了。”

    一早上没吃饭,王娘子饥肠辘辘,心里的火气烧的她心肝脾肺肾都是疼的。听到这个消息,她阴沉的脸色瞬间转晴,“快,快把东西拿过来。”

    宣平侯府总共送来了四份礼,陆侯爷和陆夫人各一份,是祝贺阮亭成亲的;还有两份是陆遇送来的,一份给甄玉棠,一份给王娘子。

    王娘子喜不自胜,甚至眼眶都红了,她趴在那些装着贺礼的木匣上,哀嚎着,“遇儿,我的遇儿,娘好想你啊,你走了后,娘过的苦呀,反正你也不在娘身边,亲生儿子不如养的儿子贴心,娘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娘子声泪泣下,可见她是真心想念陆遇。可她当着阮亭的面,好一番哀嚎,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亲儿子还在这儿呢,甄玉棠下意识的看向阮亭,只见阮亭依旧是淡漠的神色。

    她突然有些好奇,此刻阮亭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前世的时候,阮亭和王娘子并不亲近,等后来去了京城,阮亭和宣平侯府众人也不亲近。

    阮亭与她不交心,也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为何阮亭会疏离他的亲娘和养父母。

    那个时候,甄玉棠只以为是阮亭太过凉薄,不管是何人都暖不热他的心。

    可是看到王娘子今日这番作态,甄玉棠才意识到,她好像误会了阮亭。

    王娘子这般割舍不下陆遇,阮亭与她不亲近情有可原,那么陆侯爷和陆夫人呢?

    甄玉棠好看的眉心微蹙,阮亭到底与陆家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王娘子满心满眼都是陆遇,顾不上再刁难甄玉棠,“遇儿远在京城,还惦记着我这个娘,给你们俩的贺礼,你们俩带走。”

    阮亭看了厮一眼,几个厮把东西送到卧棠院。

    出去王娘子的院子,甄玉棠好奇的道:“阮亭,可是你给宣平侯府写了信?”

    阮亭“嗯”了一声,“我写了信,不过我今个才知道,我娘也给陆遇写了信。”

    完这话,他稍显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在我没有回到泰和县的时候,陆夫人过,等我到了成亲的年纪,要好好为我挑一个夫人,她还等着含饴弄孙。”

    甄玉棠一怔,阮亭口中“没有回到泰和县的时候”,应该是指他还是陆夫人的儿子的时候。

    她很少见到阮亭怅惘的模样,毕竟陆夫人当了他十六年的母亲,阮亭应该很想念陆夫人吧。

    甄玉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事关陆家人,她插不上话,索性没有出声。

    沉默着回到了卧棠院,阮亭拆开了那几个木匣,里面是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贵重东西,其中一个木匣里,躺着一个血玉镯子,质地通透莹润,没有一丝杂质。

    阮亭沉默了片刻,“这是陆夫人的镯子,她曾过,等我娶了夫人,就把这个镯子给我的妻子。”

    话音落下,阮亭把血玉镯子递给甄玉棠,“你是我的夫人,这个镯子应当给你。”

    甄玉棠垂眸看着那个精致的镯子,未有动作。

    作者有话要:  如果有可爱觉得进度慢,可以攒攒文。我总不能刚成亲就让男女主解除误会,彼此爱上对方,那就崩人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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