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杀人
他们两个各自整理着思绪,最后她听到自己先发出了声音,“这一切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怎样?”齐天邪在一旁目光好奇。
“两个多月前,也许是几个月前他们就已经在盯着那个地方了,因为怀疑里面有创始卡牌或是其他的原因,而那个时候,萧冰的朋友得到水晶头骨后正在四处寻找着他,两个多月前,萧冰带着水晶头骨进入了死亡之谷,也许那天刚好发生了什么事情,水晶头骨就与这片地方发生了感应,出现了印记,冷玫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便趁着封锁的构慌乱之时进去了,带着一个知道路或者有里面的地图的向导。”他轻声总结着,“这一切有两个值得关注,为什么水晶头骨在萧冰上,还有那个,也许是进去过一次的向导。”
齐天邪转了转眼睛道:“那向导,会不会就是将水晶头骨给萧冰的那个他的朋友?几个月前从里面出来,带出了那个东西,然后交给了萧冰。随后就被冷玫抓到了,被要求带冷玫他们进去,而萧冰因为忙着自己的事情两个多月前才得到水晶头骨,拿着水晶头骨进入的时候就与那里感应出现了印记,而我们为了追查冷玫他们家的目的也来到了这里,一同沉了下来。”
他用极其平淡的语气出了他们两个心中的猜测,萧冰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但那个男人口中的人的那种性格又让他无法推脱,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就算世界上性格相像的人有很多,但也无法抵得住他那敏锐的感觉。
“应该是这样的。”他无奈道,怎么都想不通那个人怎么会卷进这件事情中去,他若进来,进来干些什么呢,虽然是神秘,但这地方也够诡异了吧,那个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受人胁迫而进来第二次呢?“我越来越觉得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爷爷日记本上的海岛了。”
“我倒是越来越确定这里不可能是一座海岛上,至少绝对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她皱眉道。
“所以”她还是觉得有哪里解释不通。
“所以结果就是,戈恩国四大家族都聚集在了这里了嘛。”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枫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从上往下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之后便摇晃的身子往左天站着的方向走去。
“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可疑。”萧冰道,“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水晶头骨在我们中的呢?”
“不”齐天邪笑着反驳,他很难得有明摆着反对别人意见的时候,“那两个人要做的事情与我们都无关,所以,不要管他们,因为也管不了。”
“朋友?”萧若挑眉道,她记得齐天邪重新见到左天之时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当时还在心底幻想了两个人拥抱,然后一个人我终于找到你了,另一个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的奇妙场景,随后就被齐天邪的一声“你是人是鬼”给弄碎了。
“不,是兄弟,很重要的兄弟。”也许是剩下的唯一一个兄弟。
左天静静站立着,头顶璀璨的星空对他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吸引力,他的眼眸一直都投影着黑暗和虚无的地方,找不到焦点的眼瞳映衬出比黑夜更像黑夜的颜色。
那个女孩,拥有着感知能力。
感知能力
虚空中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人,他的皮肤是那种很诱人的古铜色,一眼就能看出那个人的倔犟与不屈,他错乱的银色发丝下的双眼总是十分平静,那里藏着棉花般的柔软和迷茫,他笑起来有一口很干净的白牙,他的眼里偶尔从迷茫中透出世界上最锋利的兵器折断不了的坚定,因为他那藏在棉絮里的刀锋般的眼神,才是这个世界最尖利的武器。
这个空虚的镜子空间将他死去的景象投影在了无数个地方。
可最深刻的景象,来自记忆,那个人就这么在他面前毁了,干干净净地被毁掉了,他现在也无法清那一场毁灭中的是是非非,毁灭那个人的到底是什么,可如今时光流转,他又看到了和那个人有着一样能力的女孩,她也有个双胞胎的哥哥,她的哥哥眼中也有着为了保护她随时付出一切的坚韧,她明明经历着没有黎明的黑夜,可是她的笑还是那么明朗。
老天总是喜欢将一个悲剧玩弄两次,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相似的人和相似的事,这是考验么?可他再也无力承受那样的考验,他果然是不应该和命运作对了,如果很早就认乖的话,也不会以这样纠结的心情去面对那一对兄妹,可现在,他回头,还来得及么?
回应自己的是嘴边苦涩的笑容。
若不与命运作对,他现在应该在死亡漂浮的墓地里,也就看不到这时光重演的一场戏了吧,可是他看不到,戏却还是会上演,所谓的如果,都是给自己的无能为力和软弱,寻找的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在想什么?”枫斗走近那人身旁,轻声问道。
他那个什么都装不进,却又好像什么都装下了的眼神中只有无边无际的昏暗,“我在想,同一个悲剧,上天是否会让我看见两次。”
“我想,连怪兽都不会被同一个奥特曼打倒两次吧,除非所有的奥特曼都将他打倒过而他还未死亡并且还要继续接受这样的欺凌。”淡淡的语气,淡淡的话语,直至他的心中。
“是啊,我已经看到过那么多东西了么?我真的有被同一个奥特曼打倒两次的资格么?”轻轻地嘲讽着自己,他脸上那飘无所依的微笑还没有消散,真的像个找不到归途的灵魂才会浮现出来的苦涩笑容。
枫斗又想起了,初遇时,他的那些话,“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被救赎的会,若他们不珍惜,便让我来终结一切。”
“他们不应该承受那么沉重的命运,所以我将他们放掉,他们要承受的黑暗,我来背负,他们要面对的惨烈,我来面对,之后他们不选择正路的责任,我来承担。”
那样的孩子,出那样举重若轻的话之时,给他的震撼是显而易见的,他除了满心的震惊和对于男孩那番举动的悲愤,更多的是疑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那个时候他也是笑得很苍白,很无力,也很破碎。
“我杀过人”男孩轻轻地着,声音若冬天口中吐出的白雾很快就消散掉,在他震惊的眼神中他继续着,“杀过人,已经承担过那一份罪恶和沉重,所以我觉得自己可以背负更多。”他不懂那个时候左天是否已经准备去过舔舐血腥的日子,逼迫着自己去背负不属于他的东西,但那时他眼中的光芒让他害怕,那是即便是被逼到绝路都没有放弃的眼神,即便镰刀从喉咙割下都依旧在挣扎的眼神,即便心脏被贯穿都会带着的淡淡的眼神,与其死害怕,倒不如是不忍,那样年纪的孩子,若是早点放弃自己的坚持,早点绝望掉的话,会好过很多吧。
左天,第一次杀人,是在一年前的时候,在一个昏暗的,贫民窟巷道中的出租屋里,他们是因为那里的房子便宜才去租住的,虽然很难以支撑,但一直以来日子都很平静,平静到忽略了那个国家,那条巷道上的不安因素,所以那天,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簇拥进他们家的时候,他那一个人呆在家中的父亲并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他们都是在外被通缉的黑社会团体,那次似乎是被追杀逃到了那条清贫的巷道内,他的父亲还未来得及什么他们的家都被那些人占据,几分钟之后另一伙追着那些人的人便都来到了家中。
他们先是对那些逃到那里的人进行了残忍的虐杀,最后将流淌着鲜血的镰刀伸向了那个双腿残疾的男人眼前。
他从外面回到家的时候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响声,一切的理智都逃出了脑海,那八个人,魁梧高大的黑色身影,举着家中那把已经很钝的斧头,一次次砸向那个还很英俊的男人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
回过神来之时他躺在血泊中,那些人零落的尸块就洒落在他周围,凶神恶煞的面孔定格在狰狞而错愕的表情之上,他们的眼睛中透着无法相信的光芒,还有那一丝丝悔恨和对人世的不舍与眷恋。
那时他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温热的血液滑过指尖,带着他心上苦苦坚持修补的希望,一寸寸冷了下去。
那时,有一个十分火热的胸膛将他环住了。
那个男人真的很英俊,他的不像以前那么白皙修长,带着一点薄薄的茧,拂过脑门和他的皮肤之时他总有中被带着一层薄膜的抚摸而过的错觉,男人的脸上长着胡须,比起原来的俊逸清秀增添了很多的男人味,他轻轻地抱着他,胸腔中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让人心安。
左天失神地注视着地面上的一滩血和血肉模糊的尸块,杀人的恐惧和不安要将他逼到疯狂,就是那个时候,男人温润的声音从他耳边袭来,与那个温馨的怀抱一同,驱散了他那时所有的不安,“天,没关系的,你没有杀人,杀了人的是不心使用了魂灵卡力量的我。”那个男人将他抱起来,像往常一样用胡渣蹭着他的额头,他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像被装进了大钟之中不断被石柱敲击,嗡嗡声震断了他的神经,也震断了一个九岁的孩童,对于未来所有的期望和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