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飞蛾扑火

A+A-

    而如今他好像真的被毁得面目全非了,他看见过那个人几个月的昏迷不醒后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针管刺向自己的眼睛的模样,看见过他半年一句话都不,靠着维持着身体最低限度的消耗的营养无意义地度过每一天的样子,看见过他想起过去就陷入颤抖和恐慌,眼神惊慌失措如同个受伤的野兽,偏执地抗拒外来的一切可偏偏,当那些都成了往事,他还以原来的模样站在他面前,他认为那只是一层面具,一层用来掩盖自己的黑暗伪装成过去的自己的面具,因为一个人,若是经历撕裂之后还能站起来,明他的心早就死了,因为死了,所以不会痛,因为撕裂的痛传达不到脑海里,所以还能站起来。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人,以那样的方式存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很不可思议对吧。”他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着,“我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过往的经历和如今的情感性格完全没有匹配,就好像我不是我自己,而是一个拥有着左天的记忆,以为自己是左天的另外一个人一样。”

    世界上真的存在撞得头破血流之后还能像当初一样一往无前的人么?有些人会那样的勇者真的存在吧,但其实答案是否定的,还可以继续往前冲只能明教训和痛楚都不够彻底,若经历过真正的痛之后便会在下一次避免那样惨烈的方式,真正的英雄是害怕前面的灾难的,因为成为英雄的经历让他们知道那样有多痛,所以他们会选择一条,既能最低限度的保留自己,又不与这个世界相抗的方式来避开那些东西,选择一个聪明的存在方式就能成为强者,人生真正的毁灭的会只有一次,那一次之后或是倒下或是站起,都不会再次遇到了,因为站起来后自己会害怕,倒下后便再也没有会了。

    就像飞蛾扑火,飞蛾贪恋着火焰的光芒,却从未知晓被灼烧的痛楚和灼热,它们扑火的一瞬间就代表着死亡,它们用生命完成了那一次的毁灭,对光的渴望真的大过生命么?不对,那只是因为他们从不知晓疼痛罢了。

    可有这么以只蛾子,他一开始也像其它蛾子一样不知晓被灼烧的痛苦,他也向往着那样美丽又惨烈的死亡,他也期待着自己的生命在火中燃烧的那一刻,可他也在恐惧,终于有一天,梦想的力量给了他战胜恐惧的勇气,他义无反顾地,毫无畏惧地扑向生命中最美丽的那一簇火焰

    可是飞蛾没有如愿以偿地死去,那炙热的火焰将他的一边翅膀烧掉了,他痛得无法言喻,他终于明白那些飞蛾死去之时脸上那扭曲痛苦的表情了,那一点都不美,那只是在用最残忍的方式给无法触碰光芒的自己以严厉的责罚,这样的它还能再次飞向火焰么?

    左天就是那只蛾子,他被那那些莫名其妙的美丽的东西欺骗着,也许他梦想的力量确实比人家要长一些,可他第一次没能死亡,而第二次却还是想要触碰温暖奔向那团火焰,他失去了另一边翅膀,可他还是想要追求光亮而第三次奔向那团火焰,他失去了自己的下半身,可第四次,只剩下一个脑袋和两只腿的他,还要蠕动着爬向火焰,每一次他都抱着和当初一样的心情,没有绝望,没有被疼痛吓到,没有被死亡伤到。

    这样的话,那个男人的生命,除了悲哀和固执,就什么都不剩了。

    “你真的属于那种,对事物的痛一点都感觉不到的麻木的情况么?”他听到他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犹豫。

    “记忆很模糊,对我来就像阅读信息那样不真实,我读取出来的是每一次打击之时自己的痛苦和绝望都非常强烈,可我能站在这里,就只能明我感觉不到痛,那些反应只是很正常的反应,我表现了出来,可我感觉不到。”左天侧头看他,轻声道,他心里还觉得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根本不是他自己,他只是接受了左天的全部的另一个人,却没有长成左天经历了那么多应有的样子,也许他根本都没经历也不定呢?不过那种想法太玄乎了,连自己的存在都怀疑的想法不能时时有,那样会羁绊他前进的脚步,因为否定自己的话,他便也一同否定了自己还站在这片土地上的理由。

    “那么,就这样往前走吧。”他想理解这个人,想看透这个人,尽管知道他所迎来的结局只能是毁灭,但他也想知道左天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自己一直以来的痛苦和坚持,他更像知道他的心究竟有多大,可以包容和沉淀下那么那么多那么沉重那么灰暗的污秽。

    所以,就这样往前走吧。

    回到巨石废墟之时所有人都在闭眼休息,他们相视一笑,便也坐下休息片刻。

    枫斗醒来之时他们已经准备出发了,萧若已经从又醒来了一次的那个人口中和画出来的东西中得出了很清晰的线路图,除了那个进去迷宫的路被出来的那个人用神灵置换堵住了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太大问题。

    不过根据她用笔描下的线路图来看,她再一次肯定了冷玫中一定有着关于这里情况的资料,也就是地图,可是那东西怎么来的呢?

    出发的时候天空依旧是深夜的暗色,上面那些璀璨亮丽的颜色将天空渲染得明亮,那些发光的丝绸带,不透明的点状物尘埃,还有不断旋转的星河和尘云依旧围绕着夜空,依旧拥有着那注视便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的绮丽的美丽。

    她已经完全放弃了在这个空间之内用白昼与黑夜的转换来感知时间的流动了,且不这里的一个昼夜是否代表一整天,这里的一整天对于外界来到底是多少天也完全是一个迷,这毕竟不能怪他们,如果看到了一潭飘在天空之下的湖水和经历了一次诡异的时间环反复以及看到了数颗彗星和数颗月亮同时出现的话,没有人会不怀疑这是一场梦境。

    他们一个个就像爱丽丝在漫游仙境,对于眼前出现的奇怪场景只能不断地从目瞪口呆到服自己接受一切,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后方还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危和谜题,若这是真的是一场梦的话,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在梦境破碎醒来之前,他们可以在这里活下去。

    这里似乎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她逐渐嗅到了,爷爷笔记本的,永恒的味道,可究竟,什么是永恒呢?这个问题就和问永远到底有多远一样完全没有意义。

    而更离奇的是,这里的情况越是和爷爷日记本中的场景符合,她就越觉得这个地方并非爷爷口中描述的那个空间,这种明明知道自己在靠近重点却总有种在远离终点,世界都在欺骗自己的感觉让她有些烦躁。

    她告诉自己只是她太敏感了而已。

    身体暴露在外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这里冰凉舒适的风抚摸着,连头脑也异常清醒,可偏偏越是清醒她就越是感觉自己的直觉被蒙上了一层如夜色般的薄纱,怎么样都无法明晰地感受,诸如此般的错觉一次次纠缠着她。

    这真的像是一个巨石城市的遗迹,一眼望去,所能看到的最的剥落下来的石块也有两米多高。大部分时间所看见的的东西都是原来十多米甚至几十米高的顶天巨柱,分成了三段或者是两段,那些石柱上有灰白色的浅浅的浮雕,以及看不懂的文字和一些看过去让人有些不舒服的壁画,剩下的一些便是无意义堆积的圆形石块和一些只剩下外壳的建筑物,按照冷玫给那个人的路线图走来,她看到了一个外形很像巴特农神庙的建筑,可里面都被噬空了一样只剩下了薄薄的架子,似乎稍微猛烈的风就能将之刮倒。破败坍塌的痕迹看起来都很新,缺口处的残缺不平很难让人想象这里遭遇了如何的一场灾难,但无法辩驳的是,这里的一切场景都给了人直达内心的冲击力,经验和世界观的屏障被撕开,他们的渺被这里的雄伟放大,**裸地在风沙中招摇。

    爷爷日记本中的描述再一次袭击了她的脑海。

    那是一个天地合一的世界,万物从风到沙子,从草到尘埃都飘散着自由的味道,都在竭尽全力地描绘一个动人的世界。然后我们看到了一些零落的巨石建筑,那些东西很凌乱,有些已经埋进了戈壁滩的沙砾之中,倒塌的残垣断壁,巨大的柱子和神像,好似远古蛮荒时期的伟大遗迹,我们发现了比复活节岛石雕更加让人乍目结舌的远古遗迹。

    那个颓败的城市规模很宽阔,一切建筑物的规模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那般巨大,好似生存在那里的东西是比人类高大几十倍的生物。

    实话,她并不相信有什么生物可以亲制造这样巨大的城市,她也不觉得这一个像城市更像是神迹的地方原来真的会有什么居民曾经居住过,那些堪称奇迹的庞大建筑物,那些气质恢宏磅礴让人惊叹的布局石块,看得越多,就越给她一种那些东西不是建立起来的,而是从那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作为这个世界的孩子生长成美丽恢宏的模样,却意外遭到了一场毁灭,因为其庞大所以石头城完全消失还需要一段时间,而现在他们看到的是这城市被风沙俯视渐渐毁灭消陨的过程。

    要庞大到如何的地步,才能让毁灭的一瞬间绵延成一幅幅神奇的画卷,在他们面前如电影般放过,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跟随着原定注定的脚步走向毁灭。

    她逐渐地对这个地方升起一种发自内心的憧憬和膜拜,似乎是比那情感而更加强烈的感情冲动侵蚀了她的理智,她发现自己和爷爷一样产生了对这里的神圣和绮丽畏惧又向往的心情,也许那种感情就是一直以来都压抑着她的直觉的东西,人是无法对自己产生强烈情感的东西加以判断的,因为情感会羁绊理智和思考,就像执法者面对有感情的亲人的时候永远不可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是一个道理,可是她又怎么会将自己无法对这里的现象深思来与面对亲人无法思考相提并论,她和这里的关系深究起来也就是面对自然界的神奇的惊叹和被肃穆的神圣感所震撼,怎么会有那么紧密的联系呢?

    她又有些多想了。

    萧若心中还是觉得很奇怪,很多无来由的猜测充斥着她的脑海,那些似无头苍蝇一样嗡嗡乱叫扰乱着视听的思绪让她内心很难平静下来,她发现自己无法对这里出现的离奇情况加以深思,不知道是被那种肃穆感蒙蔽了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舒适的环境确实在压迫着人的神经。形容起来就像自己本能地回避而不去注意一样,如同身在一个梦境之中,可到醒来之时永远都没有办法意识到那是一个梦,梦中的怪异现象我们似乎永远无法意识到奇怪之处,直接地接受了我们会飞我们可以回到从前与从前的人相遇我们可以被莫名其妙的东西追这样的印象,在梦境中的人似乎会下意识地回避可以梦境的边缘处,也就是可以意识到那是一个梦的东西,就算碰到了也不会深思

    来到这里之后她好像对很多东西都无法感兴趣,自己的理性和思绪以及直觉都愚钝了很多,为此她内心正弥漫着一股强烈的不安,就像你一直都能看透的一些东西哪一天突然看不透了,并且自己也没有在意,那种不安盘旋在心头,她便逼迫自己去思考一些东西,反而衍生了很多乱七八糟无来由的猜想。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怎样都想不出其中的联系,而却又感到答案就在身边触可及的位置,咫尺却是天涯,心中的焦躁只能层层堆积上去。

    但还是有几个想法让她不得不注意,这次不是来自于直觉,而是来自于理性的思考。

    那个人伤痕累累的人一定有问题,他为什么看起来一副一点都不惊讶齐天邪和萧冰在里面的样子,按照他的话来,他们在进行的应该是一项十分重要而秘密的任务,好不容易进入了这个地方却看到了自己的同盟兼对,是人都会惊奇或者有防备。

    比如会问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怎么进来的,是不是完全知道他们的计划之类的事情,可那个人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一切。

    齐家的表哥和齐家的人也应该在这里,为什么他对于那件事情一点都不提,齐家本来就是为了追踪冷玫家进来的,就算人员大多被分散了,那也肯定有一个两个会碰到冷玫家的人,而他对那件事情一点都不提,齐天邪那随性的嬉皮样子又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也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那个人应该是知道冷玫为了求救对外弄出求救信号的,不管那些人是知道死亡之谷内的情况的后援还是一无所知的冷家家族中的卡魂师,若是真的有人进来了那必要有人引路,可他看见他们之后便没想着去理会那些人,感觉就像一开始就作为为萧冰引路的工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