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欺骗
萧冰醒来之时看到了颠覆自己世界观的一幕,一切阴暗的感都又在萧若笑得楚楚动人的眼睛中破碎掉,然后沉入了内心的汪洋大海之中,之后她便将方才从枫斗那里听来的解释给他听,这个过程中王虎他们陆续醒了过来,看到那场景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还有两个人呢?”王虎盯着他们问道,表情就像询问监狱里的人关于逃跑的罪犯的狱卒一样,看见枫斗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萧冰蹙着眉头摇头,不知道,他想自己应该还是可以按住自己的性子的。
王虎让他们把所有的灯光都关了,自顾自地朝着空室的门口处走去,那里有着比空室内深沉的黑暗更为明亮些的暗红色,那应该是摇曳着的烛火光芒。
那个重伤的人也已经醒来,脸色铁青,但高烧的昏迷状态已经退去,他看着萧若萧冰的眼神有些躲闪,萧若则微笑着回应了他那如犯了错的孩子的表情,“能自己走么?”黑暗中她将那个人拉了起来,听到他十分细微的嗯的一声,她放开了他的。
关于欺骗,那是她从到大一直都看着的东西,面色和善微笑的人内心的狰狞和鄙视,嘴里着赞美的话语内心却是另外一副完全不同的模样,表面阿谀奉承内心奸诈无比,就连十分善意温情的举动也带着谄媚的心思,所谓成长就是给自己戴上了一层层面具的过程,面具之外是自己想要呈现出来的样子,面具之下是谁都不曾了解过的,谁都不知道的那个孤独,自私狭隘的自己,谁都想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好的一面,可世界上没有人是从里到外都无私和善,一点都不计较自己的得与失,荣与辱的。
既然没有人真正是那样子,可那样子却偏偏成为社会的主旋律,表现出真实的一面反而会被以为是不合群,个性张扬,想当出头鸟,肆无忌惮,没有礼貌,可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由的自己,在枷锁重重枷锁下所向往的,突破牢笼,突破条条框框,可以无所畏惧的自己,向往却不敢表现出来,用面具将自己打造成为别人想要的模样,在看到别人表现出真实的时候会向往也会鄙夷,因为真实一定会被社会洪流所掩盖,磨掉了犄角之后戴上面具随着浩浩荡荡的时间河流奔向苍老。
奔向死亡之时才会后悔自己没有活出自己,却不知道在为谁抹杀了真正的自己,充满着灰暗和无奈的,生命终点。
她在人类为了更好地生活的面具里和面具外穿梭着,品尝着那其中的无奈和孤苦,压抑和辛酸,渐渐地知道了,人终究要习惯谎言,人每天都会在自己无意识的状态下几十个谎话,不管是善意的,恶意的,还是无意的,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可以让生活少些坎坷,不想与这个世界作对,不想与社会作对,所以将自己伪装成了,别人想要的样子,所以将真正的自己,抛弃于童年仰望星空的童真和幼稚之中,用童年不谙世事作为借口来掩盖失去了自我的那份无奈。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好过的,童年想要坚持的东西在遭遇了现实的打击和尝到了头破血流的感觉时都会渐渐模糊掉,然后为自己精心打造一个完美无瑕的面具,来掩盖脸上千疮百孔的黯淡面颊。
面具和谎言,都是为了保护伤痕累累的心,所建立起来的外壳,即便最后已经和保护无关,即便最后已经成为了习惯,最好还是谁也无法责怪谁,怪不了环境,也怪不了自己。
萧若有时候会想,会不会有这么一个人,他天真得无可救药,他怀着梦想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久,他不愿放弃掉那个幼稚童真的自己,于是他就这么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被周围的人抨击,被残忍的世界伤害,被现实狠狠打击,他都没有放弃掉想要坚持的那个自己,他一生只怀着一个梦,最初的也是最后的梦,可他是在与世界作对。因为他不肯屈服,所以他迎来的毁灭一次比一次惨重,他背负的痛苦一次比一次沉重,可他还是没有放弃,他还会在初春的阳光下,如初春的阳光般,温暖地笑着,但总会有迎来极限的一天。终于有一天,命运给予了将他撕裂华为碎片的打击,这个世界终于将他摧毁了,可是那个人在生命结束的最后一秒,还是没有放弃过。
“如果有,那真是个,梦幻般美丽又幸福的男人。”在遐想到是否存在那样一种人的那个午后,她呢喃出了自己的感慨,尽管她知道,对于那样的人,结局只有毁灭,过程只有痛苦,在痛苦中将化为碎片的心修补起来,在冰冷的暗夜中舔舐不会痊愈的伤口,但他对于别人来,却是一个永远都无法触及,所以永远都会向往,永远都想要追逐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