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梳理
女孩静静地听着那个故事,好像这样就可以看到,故事中的那个沐浴着晨光的男孩,他面对悲伤和失去时,无法哭泣的脸颊,以及被刹那间如同烟花般幻丽绽放的黎明充得满满的,孤独而空漠的双眼。
她发现自己还是不大明白,他们所做的挣扎,让人的心头划过一丝异样感,可是很快就消失掉,她不懂,活着,是那样的一件值得人去努力的事情吗?
她不明白。
但是如果当时她站在男孩身后,她会去拥抱他冰冷空虚的身体,尽管他刚才都还揪着她的衣领,用最阴冷的表情质问她,可若是那个时候,她会拥抱他。
这样,那个孩子就可以哭出来了吧。
忍耐悲伤和痛苦,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为什么失去了之后,他连哭的权利,都不给自己呢?
“那你现在知道了么?支撑着那个人重新站起来的,是什么东西?”没有疑问的语气,好像她只是想要借助别人的口来听到自己早已知晓的事实。
“支撑着那个人的东西,是别人的梦。”他的眼睛半眯了起来,焦点模糊的世界中,又看到了那个被金光包围的的男孩,他没有哭泣,却丝毫让人想不起坚强这样的词语。
他生命中所承担的残酷,又超过了自己可以承受的限度,可男孩还是站起来了,他的背还是挺得那么直,仿佛不那样就会倒下,凝视着将海平面上的天空燃烧起来的朝阳,如同在对自己发誓。
那一刻,已经被抽光勇气的男孩,究竟向天空祈求了什么?
从明天的梦中醒来的他,又在寻觅着什么呢?
他记得他那时候的话,“看到你就会想起他,所以,我们后会无期吧。”那是轻柔得没有任何重量的声音。
“那个男人,一直都在守护着别人的梦,别人的信念,别人的希望。他自己的信念和勇气已经被黑暗残忍地毁掉,而在陷入绝望的时候,别人会将自己无法实现的梦交给他,于是那份渺茫的信念,成了那个男人唯一要守护的东西。”
所以,男孩,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千万不要放弃,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看到黎明的。
所以,左天口中的父亲也,天,你要选择自己应该背负的,即使痛苦,也要微笑地活下去。
“那些人,多么残忍啊。”女孩淡淡地笑了,宛若末世盛开的花朵,带着极致的妩媚和毁灭的气息。
“但他们,也只是希望将他从深渊中拉出。当失去之后,他会承担起那个人的愿望,背负起他们的思念,阿天看起来坚不可摧,因为他身上有着很多人对于未来的祈愿和思念,他不能倒下,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就算已经粉身碎骨,他也不能倒下,不能辜负了别人给予的希望。”
“这样做,是对的么?”
“我也不知道呢。”枫斗无力地笑,“虽然觉得他最后很有可能被压垮。但是想起那个黎明之中,对着天空的那个男孩隐忍悲伤的脸,就很希望啊”
“希望那样的孩子,可以获得幸福。”
到达他想要去到的,没有悲伤没有绝望,遥远的宁静之地。
已经是凌晨两点,外面下着雨,血水一样的颜色铺过整片天空,冬季的雨,已经冻住天空,冻住大地,冻住医院里死一般的安静,空气中的潮湿味充斥鼻腔,犹如闻着某种长着青苔的朽木,那味道和消毒水混杂在一起,似乎不怎么好。
萧若吃着萧冰刚才去二十四时营业餐厅买回来的东西,一边抬起示意他去关窗。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感觉胃部空虚得像个无底洞,就连平常看不上眼的饭菜,此时也吃得津津有味。
玉米排骨汤很烫,一口下腹,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蔓延到胃里,午夜的冰冻感退去不少,整个人都要升华了一般。
放下一次性碗,就能看见萧冰沉沉的眼睛,里面如同有黑色的雾霾缠绕,幽深中透过一缕朦胧,这样**裸的担心的眼神,让她以为自己患了什么癌症。
“你别看了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嘛。”她似是不满地嘟囔着,“莫名其妙地,就很怕很怕。”她现在几乎想不起自己梦中见到了什么,只觉得那些恐怖骇人的画面,在她冷静下来的瞬间就沉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就连她想要捞出探测一下原因都无法觅到踪迹。
简直就像是失忆了一样嘛。
原本占据着让她不安的原因的画面,变成了空白,可那样的空白更令人后怕,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害怕呢?
“可能是——在里面看到了太多的刺激性的画面。”那个空间内的每一样东西都匪夷所思,而无数次血腥屠杀的场面更是逼迫着他们心脏的极限,现在想起胃部都还有翻滚的作呕感,人在那样的环境中会对精神和心理都造成不同程度的创伤,但毕竟不是亲身经历什么地震一样的大的灾难,所以修复应该是很快的。
她的创伤也只是出现在了梦中嘛。
“你昏迷了三天两夜。”他,明明齐天邪体力透支得那么厉害也只是睡了两天两夜,她却昏了那么久,梦中的状态,没有办法让人不担心。
“那都是过去了。”她眯起眼睛笑,弯起的如同月牙般的眼睛有如光芒流泻,“现在不是醒了么?”
“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们整理一下整件事情吧。”
萧冰拿来了纸和笔,思维和逻辑的严密有序萧若胜过他很多,所以抽丝剥茧一层层挖出真相和线路一般都是萧若的工作。
“要得出结论,就要找出最细碎的细节,我们要回顾整个事件,将所有我们可以获得的点和碎片全部收集起来。”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她,苍白的脸,无血色的唇,与暗红色的发色相互对比映衬,呈现出一种激扬而妖冶的力量。对于她来,似乎一切都会被那眼眸中的坚强之光打败撕裂。
萧冰扯着嘴角笑了笑,“诶,真可靠啊。”
“首先是爷爷莫名其妙地死亡,空了的棺材,奇怪的味道。”她轻声道。
“我们随着爷爷的暗示找到了他死之前的地下室,发现他在临死前处于一种特别极端的状态,甚至要焚烧地狱之火毁了自己。”萧冰回想那肿瘤一般的房间,以及墙上泄愤般被掩盖起来的刻痕,心中刹那填满一种空虚和无力,恍若有什么在将他扯回那个房间。
“爷爷是患上一种奇怪的病死去的,在墙上刻下的东西甚至可以使人精神错乱。随后我们拿着灵魂宝石作为线索,一直找到了爷爷留给我们的那些东西。”
她抬起没有打吊瓶的右,在上面写下几个点:
民航飞失联之事,关于死亡之谷的报道猜测被扯回,而两个月后,乘客却平安无事地从死亡之谷内出来,从那之后身份信息就都受到了严密的保护,那两个月间的记忆,也十分模糊。
2一次人数上百万的大型传染病。“那例病毒感染并没有惊动戈恩国,至少没有让民众知道,在范围内爆发,病毒感染者都有一些奇怪的行为,传播方式也不明晰。”她边写边,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在面前消失的空无感。
“可是这一次传染病却有上百万的受害者,因为某种原因被隐瞒了存在。在调查的过程中也发现,大部分人都没有死,而在那个过程中,我收到了死亡警告信。”
3爷爷在六十年前进行的一次海上探险。“他们由于是风暴进入了海上的,或者不知道存在于哪里的一个神秘空间,在那里面战友一个接着一个离奇死亡,最后就只有他和老狼活了下来,爷爷混混沌沌地被救,日记中描述在那里看到的“罪恶”的几页被撕去,在那四十年后,他重新找到了日记本。也许是因为记忆的罪恶感被时间抹去,所以决定重新调查。”她的声音凝重冷清,为了缓和心情而做出的笑脸,也渐渐僵硬。
这个黑色与红色交织纠缠的冰冷雨夜,所有一切都在那团迷雾中慢慢前进,布满着看得见的活着看不见的杀,她渐渐感觉到,自己要查的是一个很大的,也许很可怕的东西,牵扯到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事,很多很多命运中的悲伤和欢乐。
抬头看天,窗帘掩映中的天雾蒙蒙的,聚拢在暗红色的天空之下,将一切都变得无法辨析。
爷爷,我该怎么做呢?
“萧若?”
“没事。那么第四点。”
4爷爷调查中的一部分资料。一群感知器官和常人不一样的神经病患者,在各种听觉和视觉的“幻象”中,提到了水晶宫和罪恶。
“并且他们的感受和爷爷日记中所描述的那种负罪感很像。‘我们光是活着,就罪孽深重。’”
“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在五年前的某个日子,约定好了一样,全体自杀。”
“自杀之前,都喊着一定要去救他们,这样的话语。”萧冰接道,感觉背后一阵阴风,诡谲而迷离。
“而在同一天,就是卡皇国,发生那次大灾难,近一半的国土被毁,上百万的国民死亡,那个聚集了世界上最多最优秀的卡魂师的国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这些就是爷爷留给我们的线索。”
“接下来便是我们调查过程中和最近的碎片归结。”
“为了调查民航飞事件,我在两个多月前监视了被军方严密镇守的死亡之谷。并且跟随者某个非军方司的运输卡车,进入了死亡之谷,可无法探知卡车里面装了什么。”
“当时你身上带着索卡西拐弯抹角之后才到你上的水晶头骨,那头骨和死亡之谷内的那个空间里的黑岩黄昏起了感应,便在地上浮现了那个巨大的印迹。”
“追踪之时,那两个人用幻境领域将我和司困住了,于是之后我放弃了追踪。”
萧若低头轻笑,脑子里浮现出枫斗带着一身杀意不羁微笑的样子,想起枫斗和左天,那两个仿佛知晓一切却都如同迷雾一样,难分正邪,不明目的,暗自推动着这一切,似乎有翻天覆地的能力却总是透着一股无力感,他们究竟是追求什么才踏上这片土地的呢?
“他们似乎是中心人物。”萧冰还记得在那个空间内的很多时刻,很多难题都是由他们两个来解开,并且和那其中的齐天邪,教皇这样的人都有关系。
“但是别想从他们嘴中知道些什么。他们只会告诉你需要你知道的,就像是布局的人适当的引导困在迷局中的蚂蚁找出路一样。”萧若恨恨道,随即一笑,“不过我很享受找出路的过程,越错乱复杂,就越有挑战性不是么?”
萧冰叹气,“合着都到病床上了,还是一点都不懂得收敛。”
她吐吐舌头,“那么接下来,在我们去调查其它线索时,戈恩国的国家科学队被那个印迹吸引,然后进入探测,却离奇失踪,一去不返。”
“他们需要帮助,于是给了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死亡之谷的卡耶尔和冷玫进去的会。那片区域的封印被解除,冷玫他们带着自己家族的人进去,但也被困在了里面。”萧冰接着下去,却被萧若打断。
“不是被困,是不愿意出来。”
他点点头,“他们想要黑岩黄昏的魂灵卡,可是因为无法到达那个神殿和没有水晶头骨,寸步难行。于是就设局让齐天邪和我们也一同下去。”
“这其中那个司作为棋子被另一股势力杀掉了。”她察觉到萧冰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轻轻蹙了眉,继续,“那股势力是地魔组织,拥有着一群很可怕的,完全异于普通人的卡魂师力量。这很可能是禁术,神灵置换研究之后的产物,想要杀掉我们的那个人,在狂躁化时被那个女孩收掉了。”
“她和左天枫斗一样,完全不知道是哪个阵营里面的人。”
“我猜她也是地魔组织的。”不知萧冰是否也有这样的感受,在谈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总会从内心生出一股憧憬,一股近乎信仰的感觉,有如暴力将她捕获。
“那这样为什么杀自己组织的人呢?”
萧若耸耸肩,“无解。”
“随后在那个镜子空间打开的时候,你和那个枫斗也遭遇了地魔组织那些怪物的追杀,然后就来到了下面。在那个时间环森林里,遇到了齐天邪。”
“齐天邪跟我们了黑岩黄昏的来历。二十多年前卡皇国的一场战争中,国民的信仰冰阳公主身上发生的事情。”
“这样看来卡皇国还真是神秘,一个国家明明很多卡魂师却能有序运行,不隐瞒卡魂师的存在,避免必要的外界交流,却还是站到了世界强国的位置上。”
萧若不可置否地点头,“在森林里也遇到了作为棋子引我们下去的人,左天和枫斗将我们救出去之后,遇到了王虎,然后便下到了那个地宫里。”一个不知道是那里的空间的地下,是地狱深处其实也不定。
“在里面经历了对血色怪物的一场大战,那个怪物也被那个女孩收掉了。”
“卡耶尔我们交换资料,了五年前卡皇国的那一次灾难。灾难中,教会竟然下了让卡魂师进行灵魂剥离的命令,也就是从那之后作为卡魂师管理组织,教会在卡魂界的威望一落千丈。奇怪的是,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越多的卡魂师越能渡过灾难,为什么反而下令他们灵魂剥离,这样不是失去可以援助的力量了么?”
萧若眼睛盯着墙角,陷入了思考,“也许”
“那次灾难正是由于魂灵卡的力量而造成,需要无数次灵魂剥离的力量才能压下呢?”她凝神看他,语气越发坚定,“毕竟那次灾难究竟是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整个卡皇国几乎被毁,可能是天灾,可能是战争,也可能,就是由卡魂师引起的。”
“嗯,之后我们肯定会懂。那么在知道这件事后我们就发现了”他语气变得凝重起来,萧若将话接了下去。
“我们被黑衣人追杀,一直到了那个房间,枫斗他们带着你的朋友来救,索卡西便带着我们来到了外面萧冰,怎么了?”她不知为何他的脸突然僵硬了,眼神恍惚,脸色也迷蒙起来。
“没。”他猛地摇摇头,硬是从震惊中将自己拉出。
是有意的么?
刚才她还因为那个人偶室的问题崩溃,现在就已经忘记了。
他试图从萧若的神色中探知她的心情,可她的脸明媚得犹如冬日太阳,虽然依旧很冷,但渐渐透过丝丝暖意。
“索卡西在几个月前进入了一个城市,然后偷出了这个空间内的地图,在潜入这里时看到了在水晶中的爷爷,所以拿了水晶头骨,想要问你是怎么回事。他们却也被追杀了。他逃到卡耶尔的秘密基地里,最后就成了他们的导游。”她想还在走廊里被黑衣人暗杀了一次,但见萧冰脸色黯淡,就跳过了那件事。
“随后我们就进入了黑岩黄昏所在的神殿。”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进去的时候,你在梦境中,有没有看到什么?”
“没。”他疑惑地摇头,“你看到什么了?”
“我好想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甚至连当时爷爷和老狼进入那个空间内的场景都看到了,但是具体的一点都想不起了,唯一可以记起的,便是五年前,冰阳公主让黑岩黄昏发狂的那一刻。”她细细回想梦中的场景,那里的每一寸阳光每一缕花香都融入了主人公的感情,神兽的空虚迷茫,相遇的美好,以及那一刻到来之时的撕裂和痛苦,真实得令人迷惘,“作为魂灵卡守护者,每一次契约中断,都会失去记忆,因他们拥有永恒的生命,为确保力量的稳定,失忆是必须的。就是这样的黑岩黄昏,相遇了一个不一样的主人,冰阳,冰阳,如冰天雪地中的太阳,慢慢填补了他空虚的心,我想,黑岩黄昏必定是想要永远地守护,给了他那样快乐记忆的人。”
“可结果”
“在那一天,她开启了他记忆的封印,跟永远一样漫长的时光,无数段记忆重叠,每一次都伴随着诀别的痛苦,当珍视的人,珍视的事物都变成时光中的灰烬,他们依旧存在,怀着迷茫之心前进,那些记忆太痛苦,太挣扎,于是黑岩黄昏发狂了。”
“会不会就是那次发狂,才将卡皇国拯救过来?毕竟对于一个公主来,百姓的安危远远胜过自己的守护者。”
“这也有可能,现在我能记起来的就是这些,而后,就是我们昏迷前的事情了。”那些画面惨烈混乱,无需回想就能感受到阵阵压力,那些混乱中的回忆,纠缠着的感情,压抑已久的痛苦
病房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如品味一曲完后的余韵,似乎两人都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揪住而抽身不得,一件事情本身的疯狂是不足以令人印象深刻的,可是当疯狂本身夹带着疯狂的感情,那么即便时间的风沙将原本的容貌都模糊,都不会忘记那经历之时的咬牙切齿和震撼。
“接下来是结论部分。”她总能快他一步变回理智的状态。
“爷爷给我们留下民航飞失事事件,为的是要我们注意死亡之谷。而把这个与病毒爆发联系起来,没有死亡却消失了的那一两百万人,得出的结论是”
“病毒隔离区。”清晰又带着铅一样的重量,萧冰出了萧若要出的话。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时,就能感受到从那之中穿过来的压抑和绝望,充满了抛弃和被抛弃,无力和挣扎,绝望和破灭。“其实可能也不一定是那些人都转移到了死亡之谷内吧。毕竟,他们之前不敢派人进去搜查,对死亡之谷内的东西抱着一个害怕的态度,那里由于那个空间而被影响成了十分诡异的状态,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他有时候不愿意接受事实,尽管自己都知道自己在瞎掰。
“所以就放弃两百多条生命?哥,他们之前也猜不到可能坠毁在死亡之谷内,毕竟那里和航线相差太远。但关于死亡之谷内的推测的报纸都被回收,明他们怕,非常怕,并且不是没想到那里的可能性,是不敢想。那样的恐惧,足以让他们压下那些人从那里生还的可能性,宁愿懦弱,也要在伤害到来之前选择保护自己的方式,能让人做出这样反应的原因,绝对不是简单的危险。”
“你得对。”他握紧心,“人类的恐惧由内心产生,最强的那一种产生于己,也就是,自己本身的罪恶。人总是习惯于被美丽的东西所保护,当一件事情惨烈的,无法掩盖地解释着一个人本身的自私,懦弱,冷漠,残忍时,无论多大的理由和苦衷,那罪的意识都会吞噬心底,不断加重灵魂的负担,最后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若真的存在,那就是一座死亡之城,是一个国家的无能和脆弱的象征,这样的黑暗不仅会吞噬做出选择的人,也会吞噬受到保护的人。不过现在也不知道那里面的情况如何,也许初衷是想办法隔离然后找到解决办法的。”
“若并非如此,那里就成了一座抛弃活人的地狱之城。”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丝一样,一扯就断。
“人嘛,总要乐观些。”她摆出个灿烂的笑容,“民航飞和病毒爆发指向病毒隔离区,那之后爷爷日记的叙述,和同一天全部自杀身亡的爷爷的调查对象这个线索,就指向了卡皇国。”
“60年前的那一场冒险,只有老狼和爷爷活了下来,而这都极大地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轨迹,爷爷选择了遗忘,而老狼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他到达卡皇国,成为教会之首,利用那个组织来控制整个卡皇国,仅仅十几年的时间,就建立起一个残酷的却完美的,等级制度。”
“所有人都必须向着更强的目标前进,弱者被抛弃和被驱除,卡魂师作为凌驾于平常人的一种存在,一方面在社会中各权利受到压制和打击,另一方面又被鼓励着变强来平衡那种压迫,而本身就相对较弱地普通人,就要更加努力,为了不让自己被抛弃。”这样的体制,病态而强大,结果上确实推动了那个国家,以飞快的速度站上顶端。
“而这一切,都在5年前全部毁灭了。”萧冰挠挠头,“五年前”
“那之后教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也许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痛定思痛,便开始了再戈恩国内的行动。他们盯上死亡之谷,盯上了那里面的那个充满力量的空间,为了进行相关的研究,与想要完全封锁那里但不知道怎么办的军方联起来。死亡之谷附近的地理环境,海域,疆域究竟有多大以及对魂灵卡力量的封印,都是教会的成果。”
即便被打断,萧冰也一脸愉快地顺着萧若的思维思考,“他们还有可能与地魔组织勾结,因为不方便直接派遣内部人员,我们无数次行动被打乱,都有可能是教会指挥下地魔组织做的事。”那些惨绝人寰的研究,那些令人想起来就不寒而栗黑衣人
“在这整件事情中的很多个点都指向了卡皇国,齐天邪,教会,左天和枫斗我甚至怀疑,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爷爷就在卡皇国内,并且就是由于卡皇国的那件事,才感染上了。”
“爷爷的行踪根本没法查。”记忆之中那就是一个行踪诡异,爱玩爱笑的老人,萧冰道,“所以也不知道那段时间他究竟在不在卡皇国境内,不过如果他在的话,为什么不直接留下线索告诉我们那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斜斜地撇他一眼,笑道:“然后直接在我们跋山涉水找到的盒子里,写:死亡之谷隔离区,离奇离奇太离奇,教会头子是老狼,60年前一起闯,五年之前卡皇国像这样,不觉得比盒子里留个便利贴写,这其实是恶作剧还要让人无语么?”
萧冰被呛得不出话,只看着她灿烂地笑开了。
“我想当初他留下这些信息的时候,只是留个后路。可能自己会忘记,可能一切证据线索都会消失反正绝对不是提前预测到我们会去的,这样的情况。”她又正经起来。
“那还是,被人监视,对吧。”
“嗯。所以现在的关键是病毒隔离区,还有,五年前,卡皇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什么”他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在萧若看来有些不怀好意。“五年前的那件事,似乎跟我们要查的没有什么关联。”
“碎片的意义在于补全整个拼图,我们找到的不一定是连在一起的拼图,但一定对明白整件事情,有所帮助不对,你你知道了?”
“嗯。”她水灵灵的眼里燃起怒意,似乎在咬牙切齿,“那怎么不一开始就。”
他被瞪怕了,后退一步道,“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我想的,被你打断——。”话还未完,迎面就飞来一个枕头。
她单撑着下巴,示意他过去,一边懊恼道:“没想到,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寂静深夜,窗外雨已停,窗檐滴水声断断续续,一下,又一下,迎接即将到来的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