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反应过来，一脚往后跨，从黑色风衣里掏出两柄枪来，右s＆wm29大口径左轮枪，左大威力枪中的王者沙漠之鹰50atn-epre，那种经过他自己改造的枪支不仅后坐力极，而发射速度也被提升到了最佳状态，带着填充了特殊燃料的子弹，一枚射过去可以轰掉数只蝙蝠，顺便将后面来的蝙蝠烧出烤肉的味道。

    虽然那两个家伙很可疑，他们提供的这些武器却很可靠，这也不禁让他怀疑，在还未知道他的底细的情况下就给他提供帮助，那两个人究竟想要从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他最大程度地提升着自己身体的速度，全身好似长了无数双眼睛，耳后，背部，脚踝，肘，颈部企图靠近那些眼睛看不见的部位发起攻击的蝙蝠会在动作之前被火舌吞噬，身体变得极其敏锐，感知着自己周围聚拢而来的杀意，狠狠地给予还击。

    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恐慌。身体和头脑同时开始发热，而战斗的灵敏性有增无减，尽管看不到，那些东西靠近他的时候，想要咬掉他的耳朵的时候，他就是能够察觉出来，然后迅速开枪，从眼前的危抽身出来，再去毁掉另一份杀意。

    他甚至，好像能脱离出这个身体，从外界观察现在自己战斗的模样——看不清的人影，看不清的动作，好像同时出现在无数个方向，开出无数枪，明明只有一个人，看起来却像几十个人同时作战，他们集聚在顾航的身体里，遇到危险时伸出半个身体替他清除。凌于世界时间流逝的身体，架于空间摆置的速度，这就是他——顾航。

    而自己看到的，就是童年只能隔着铁窗看着天空的原因。

    身体里出现了一个洞，黑漆漆的，洞开始旋转，巨大的吸力拉着他下坠。

    “战斗时迷茫，可是要被杀掉的。”敌人的声音如夜风一样吹进他的耳朵。

    背部传来被野兽触碰的感觉，一只蝙蝠趴在了他肩膀，远比想象中的要沉，尖利的刀刃划过他的背部，他一边开枪一边伸到颈后，在那东西远离火舌时将它的脚抓住往前甩去，身体重的像几十斤的狗，顺便带倒了前方靠近的蝙蝠，心传出火辣辣的感觉，那家伙身体其它部位，也长满了尖利的刺

    从男人的角度看去，他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两柄枪支的银白色枪身的如流光穿梭在他的四周，青蓝色的火舌以他为中心席卷着靠近的每一只蝙蝠，那些怕光的黑暗野兽有的奄奄一息地呻吟，有的发出刺耳的尖叫，在几柄枪支的火力和惊人的速度下，蝙蝠竟然没有一只可以伤到他。

    只从那包围圈中不断弹落空了的弹壳，乒乒乓乓如在晚风中摇曳的风铃，他在用枪支那种暴力武器演绎着最完美的杀戮，没有办法换子弹的话，干脆将给予杀戮快感的枪直接扔掉换另一把。

    这样和死亡贴面而过的瞬间，只要一点差错就会全盘皆输，顾航刚才的犹豫让他动作慢了下来，那一刻他就以为他一定会死，可那个男人却迅速调整着节奏，紧绷的脸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男人欣赏着最美的舞剧，那个充满着杀戮和血腥的演出让他的心无比的向往，“啊啊真厉害啊，所谓对于时间的掌控度，就是这个样子吧，原本一秒最多几十发的枪支在你中就可以变成秒上百发吧，不过啊，那是没用的哟——威力再大，对于无与伦比的数量来，是占不了上风的哟。”

    他再次挥，这次从天边尽头飞扑过来的，是比刚才更加厚重的蝙蝠群，密不透风层层堆砌的朝他那里涌动过来，顾航咬紧牙关陷入了焦灼的战斗。

    对于展现了优秀能力的敌人，他无所畏惧，也无需畏惧。

    他无法将死亡带给他，正如他自己也无法将死亡带给他自己。

    密密麻麻的蝙蝠群将顾航完全包裹，他好奇他会如何处理这次危，却从蝙蝠群中爆开巨大的火焰，火焰沿着蝙蝠不断蔓延，蝙蝠不断化灰落下，烧出了一个口子，最后从中跑出了一身黑灰的顾航。

    “竟然在那么狭的空间内用燃烧弹，你真是疯了。”

    他快速向后跑去，一边面对着蝙蝠一边后退，它们中的一部分还挣扎在摇曳的火焰中，另一部分已经远离火焰，朝着他的背部围过来，这一批蝙蝠比刚才的数量更多，火墙形成了防护慕中依旧有好几只扑腾到了他的身边，有三只蝙蝠一把拉住他肩膀上装着武器的背包，顾航大惊，接着伸去拉拽，臂被一口钢牙狠狠咬住，剧痛的同时他开枪轰掉了臂上的蝙蝠，同时也放弃了自己的武器，刚才犹豫带来的错乱让他渐渐无法把控节奏。不这和节奏无关，就算他一直占着上风，子弹迟早会有用完的时候，被它们夺去武器，只是子弹用尽时刻的提前。

    面对那样的数量，他似乎毫无办法。

    他一直退到采石场的一个狭洞穴中去，这个似乎是为了埋下爆破炸药而挖出的洞穴成了他暂时的藏身点，用石头将他进来的地方堵得密不透风，洞穴并未继续深入挖下去，在自己身后的一米便戛然而止，这样便不用担心蝙蝠从另一个方向过来。

    与此同时他发现，洞穴并非完全封闭，头顶五十厘米高的地方有一条裂缝，两块尖利的石头不完全闭合，月光从缝隙流淌进来，带着某种魔魅的美。

    若是以后回想起这个经历，他大概只会记得，这个狭阴暗的空间，这个无处可逃的绝路，从那一条缝隙里，流淌出来的洁白月光。

    攻击入口无效之后，蝙蝠们很快发现了头顶的裂缝。

    最后一丝光线被完全遮蔽，石头尖利得超乎想象，它们越是拼命挤进来，就越被伤到，整个空间内充满了它们尖利磨耳的叫声，翅膀扑闪的声音，野兽用钢牙啃咬着石头的磨砂声无数声音互相混合着在洞穴内交织回响，像是无法跑出去般不断回荡，让人心烦意乱。

    顾航从中，听到了死神召唤的声音。

    他将自己的衬衫扯成条子去包扎身上的伤口，自己流的血液只会让他陷入更加疯狂的兴奋，若不想些办法的话，除了死，他别无选择。

    毫无预兆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她的模样。

    想起了她生气时眉心挤出的细纹，想起了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候，发丝落在臂上的柔软感触，想起了轻轻吻她的时候，感受到的狂乱心跳，是他的，还是她的？两个人一起在雨中撑伞时的嬉闹，夏天燥热的夜晚，她回去开冰箱呼吸那带着丝丝甜味的冰凉，冬日冰寒的早晨，她喜欢裹着厚被子光着脚走来走去她看着自己的期待的眼神，她像孩子般等着她吻过去的表情，她一次次靠近却被一次次拒绝的愠怒，她质问他为什么不能喜欢她的竭尽全力，她被他狠心对待的受伤

    那么多，那么多的片段，他分不清，也对不上哪一个是现在发生的，哪一个是从前发生的，身体越发冰冷，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他，那是刚才身处紧张的战场，都未曾感受过的恐惧。

    他突然怕了，很怕很怕。

    脚开始发软，坐到了地上，坐下后靠的位置传来石头松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