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无法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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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书对姜姝华声声怨恨,怪她为何到做不到,原是想向子书解释,可姜姝华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走尽,眼睁睁看着子书消散于眼前。

    她倏然睁开了双眸,眸中充斥着血色。她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方才平复下来。

    春夏探过脑袋:“姐,您没事吧?”

    “无碍,做了个噩梦。”姜姝华又重新躺下,只是此刻她不敢再合眼。她双臂垫在脑袋下支撑着。

    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这情况更严重一些。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光,竟然也能做噩梦。

    不过那梦兴许便是有着警醒之意,告知她子书的事确然得抓紧处理了。

    丞相约莫是给了子书一些时间的。但这个时间又不会太长。

    姜姝华晓得,丞相毕竟是失去了爱女。心情必然不会平静,若是凶一日调查不出,丞相便也得一日不甘地逼迫子书。

    “春夏啊,你若是答应了帮别人,可却是迟迟不肯帮助,你若是那人,会如何?”

    春夏不解姜姝华为何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可能需要看那人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了。”

    “若是没有呢?”

    “那铁定是有些埋怨之心的吧?毕竟原本是答应好了的。”

    此话所不无道理:“不该直接答应她的。”

    “姐,您嘀咕的话奴婢都听到了。”

    “听到也无所谓。”姜姝华根本便不在意这些,“我本身便做错了。”

    因为方才所可能涉及到了姜姝华,春夏便想改口:“姐,奴婢见一位黑衣斗篷男子来了这院子,当时没敢出来打扰。”她扇扇子的动作略微停顿,打听着:“不知那男子是谁?”

    “一个朋友。”不过是随口回答,可看到春夏那略带探究的神色,姜姝华便已很是了然:“你莫要多想。”

    “姐无需解释,奴婢都晓得。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既然殿下可以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我们姐也可以同其他公子无事闲聊。”

    “春夏,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你倒是听我”

    “奴婢觉得,姐无需同奴婢解释。毕竟奴婢能够理解姐。”

    春夏是个死脑袋,时而聪明时而傻,这种时候不听解释,分明便是再次陷入了死胡同。

    因着春夏为她扇着蒲扇,她倒是凉快了,可是春夏如今却大汗淋漓,汗水已是湿透了衣衫,额前的碎发也成了一片。

    “莫要扇了。”树枝投下的阴影将姜姝华完全遮住。

    依稀可透过影子看到春夏露出去的脑袋。

    她挪了挪身子:“你也坐过来?”

    “奴婢不敢。”

    她有时候不知春夏的那股子灵劲儿是不是装出来的。

    春夏依旧是揪住跟屁虫之事不放,一副势必要问出个水落石出的样子:“姐,您便告诉奴婢吧,那男子究竟是何人?”

    她懒得解释,可又抵不住春夏如此不依不饶,只是目光慵懒,似也根本不在意旁人如何想:“我同那人没关系,真的只是无意间遇到的朋友。你属实误会了。”

    “即便是奴婢没有误会,也不会告诉别人。毕竟无论如何,奴婢向着的是姐您。”

    “别同我这些,我是在正经事。”

    “是,姐,奴婢晓得了。”她记得姜姝华过不热,便将蒲扇放去一旁的石桌上,为姜姝华揉起了肩膀。

    “姐,这下您的奴婢真的记住了。”嘴上如此回答,可是一双眸子已经将姜姝华打量一通,笑的也有些猥琐,姜姝华觉得浑身发冷,太阳穴突突直跳。

    “罢了,随你如何想。”

    春夏的眼神摆明了便是不愿意相信她。

    “不需要,不需要。”春夏摆:“奴婢是相信姐的。”

    “你看,你哪里像是相信我的样子?”

    春夏转了个圈,看了看她自己:“不像吗?嗨,管不了这么多了。奴婢只想晓得同姐私会的那位公子”春夏察觉失言,她捂嘴:“同姐相处不错的那位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生的可好看?家中可有财有权。”

    姜姝华满脸黑线,世间怎的会有春夏这般神奇的女子存在?

    明明着不再打听此事,可转眼却又再次提起。

    她翻了个身,不愿理会春夏:“你看你姐我像是那种心心念念其他男人的人么?”

    “不像,真的不像,可是奴婢却潜意识觉得那公子应是不错的。”依照春夏形容,姜姝华已经确定了,跟屁虫在春夏那里已然树立起了极其不错的形象:“虽只是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可看那身形也雄伟英姿,那般高大,想必也是格外英俊的。”

    “嗯?”

    此番春夏女儿家的心思尽显无疑,未出嫁的女子,能有几个不对那些不错的男子抱有幻想的?

    春夏搅着衣袖,有些娇羞,“奴婢便是觉得,倘若是不错的男子,姐大可以相处试一试啊。”春夏腼着脸。

    这哪里是身为一位婢子该的话,这是在劝她红杏出墙?

    不过姜姝华晓的春夏这样,不过是在安慰她,对她表示支持。

    且不如此行为是不是对的,却足够令人觉得格外暖心。

    “我晓得了,你是真的对我好。但是我也不是那种女子。既然我如今是殿下的人,我自然不会给他抹黑的。”她还不忘多加一句:“毕竟我也是殿下的妻。”

    “姐,您当真是这天下最好的女子,殿下竟然不晓得珍惜,委实是太可恨了。”

    “的没错,他当真是太可恨了。”看春夏还是好奇那个问题,她又继续:“所以,你是否能够理解我了?”

    “可以理解了,奴婢晓得姐,而且奴婢依旧坚持己见。觉得这种情况下,即便姐做了什么对不住殿下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冥顽不灵,“成,你想要如何想,便如何想吧,我属实是没有什么法子了。”

    春夏笑的人畜无害,姜姝华简直是要被她的话气死。再三解释,她却仍旧听不进心里。这点,属实让人觉得格外惆怅。

    “姐今日不出去?”

    “没那个打算。”她还需要在府上等着跟屁虫送信来,若是因为离开错过了怎么办?

    总不能让跟屁虫白白跑一趟吧?

    原本觉得跟屁虫这么一去,必然没半个时辰回不来。

    可是她万万不曾想到,来来回回,竟然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袭黑色斗篷,竟没有半分狼狈之色。

    他便那般立在姜姝华面前。

    如此迅速,也没有任何风尘仆仆之感。

    姜姝华看着站在眼前的跟屁虫,她讶异到嘴巴合不上。

    跟屁虫没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那位名唤子书她想要你帮观察下太子。”

    观察太子?

    想到之前那封信,同如今的消息大相径庭。姜淑华不认识子书的字迹,所以她也未曾怀疑那书信是假的。

    如今当真是疑点重重。

    太子也的话,也并非全无可能。

    “我晓得了。”

    跟屁虫要走,姜姝华抓住他衣袖:“你要去作甚?”

    “将消息送去。”

    姜姝华摆:“不必了,没有什么重要的话,哪里需要送消息?”

    一时间不知该什么,空余春夏独自一人在此讶然,她声音微颤:“这位公子离近而看,似更加威武,奴婢能否有幸看看您的脸?”

    姜姝华将要阻止,忽闻跟屁虫淡然开口:“目的?”

    想要看一看脸还讲究目的?

    春夏收回了八卦的神色:“你同我家姐乃是好友,既然是姐朋友,我身为姐婢子自然也得看看你这朋友如何不是?”

    跟屁虫不语,却摘下了斗篷帽子。

    良久,春夏激动地戳了戳姜姝华的阁主:“姐,这公子可以啊,并不比四殿下差多少。”

    她这花痴的模样,也不知是为何。

    “婢子不懂事,可能唐突了你,莫要介怀。”

    “无碍。”

    跟屁虫忽然蹲下身子,他轻轻一拉,便连将木椅连带着姜姝华一同拉到了他面前。

    他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盒子,当着姜姝华的面儿打开。

    只觉有光亮闪过,微微刺眼。

    “可喜欢?”

    待看清里面东西的时候,姜姝华很是欣喜,她伸接过:“喜欢,这东西恐怕世间难寻吧?”

    里面是块红玉玛瑙串成的项链。

    周遭又镶嵌上了块块金子与玉石。

    最中间的一颗,姜姝华不出是什么材质,可是无论光泽还是质地,一看便是珍贵之物。其里像是泛着点点银色的星光。

    “只若出得起银两,也并非世间难寻之物。”

    对准阳光,那块通透的石头里的银光又变得更重一些:“真是极品之物。”

    “我帮你戴上。”

    跟屁虫起身,拿过项链走到了姜姝华身后,春夏很是识时务地避开。

    即将为她戴上之时,姜姝华却歪头躲开了:“这么珍贵的物件,我不能收。”

    即便喜欢,可也得看对方所赠之物是否可接受。

    姜姝华生怕因为她的拒绝,导致跟屁虫不开心,她便眯眸盯了跟屁虫一阵,见那张本便毫无表情的脸,此刻更冷淡。

    她的心也宛若坠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