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谈得跟心里预期的差不多，冬脂心情不错。

    她领着圆圆和妞妞在街上逛吃逛吃，等回到摊位面前时，牛凤菊和李夏花已经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又卖完了？”她有些惊讶。

    头一两次能卖得火爆，很有可能是因为人们觉得新鲜，不曾想一直都能这么好卖。

    牛凤菊用袖口擦擦额上的汗，脸色红润，“那可不嘛，好几个来迟了没买着的，气得‘哎呀哎呀’的，还要先付了钱给我，预定明天的呢。”

    “您收了？”

    “没有，哪能啊。要是都这样的话，那回头咱们都不用来集上摆摊了，直接做好给人家送过去就是了。”

    冬脂松一口气，点点头，“没错，咱们不能接受预定，还是要先到先得。”

    马车上的破荷叶、掉落出来的兔肉被打扫干净，李夏花拿着去那边垃圾堆扔。

    牛凤菊下车来，双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问冬脂：“可是这样天天不够卖也不是办法啊，不如咱就多做一点儿来卖吧？明早我起来和你一起做！”

    “不急。”冬脂拖长尾调，“先维持现状，等我去找孙二爷取取经，养出一窝兔再。”

    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她还特地留出来一份兔头兔肉，又去打了一壶酒，准备等会儿送给孙二爷做见面礼。

    祖孙几个赶了马车从集上回去，到五里桥时去了牛松奎家歇脚。

    李夏花带着两个孩子在牛松奎家等着，牛凤菊则领着冬脂去许久未曾去过的孙二爷家。

    当来到孙二爷家门前时，牛凤菊儿时的记忆忽被唤醒，她嘟囔道：“你这个孙二爷的脾气好像还古怪着嘞。”

    冬脂‘啊’一声，顿时觉得里的酒和下酒兔肉不够分量。

    “不然咱还是让你大舅再帮忙打听打听吧。”牛凤菊拉住她，打起了退堂鼓。

    她话音刚落，院门就从里头被打开。

    门缝里是一个精瘦老头，老头皱着眉，鼻子像狗闻物那般，用力的嗅了嗅。

    冬脂反应很快，将酒拎到面前，乖巧笑着道：“孙二爷您好，我是李冬脂，今天买了点好酒来孝敬您。”

    “嘿嘿”牛凤菊干笑几声，“孙二叔，您还记得我么？我是凤菊啊。”

    孙二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这娘俩一番，还扶在门上，丝毫没有要请她们进去坐的意思。

    果真是有些古怪啊。

    冬脂心里上下打起了鼓，担心会吃闭门羹。

    她与牛凤菊对视一眼，然后放慢语速，试探开口：“二爷，是这样的，最近我在养兔子，可是找不到方法。我听我娘您养兔子养得特别好，所以想跟您请教请教。”

    听了冬脂的来意，孙二爷的表情松动了些，但还是搭在门上。

    “是呀是呀，二叔你就教教这孩子吧，您看这孩子多有孝心，还特地给您带了点好酒好肉来。”

    一听见好酒好肉，孙二爷的眼神立马落在了冬脂拎着的东西上。

    冬脂赶紧将东西递过去。

    熟料孙二爷将酒肉接过之后，迅速‘啪’一声关上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留下愣在门口的冬脂和牛凤菊，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好半晌，牛凤菊叹气：“你看吧，我就他脾气古怪，白瞎了你买的酒和那份兔头。”

    冬脂不死心，退后几步，左右张望，最终跑去一处比较矮的墙头那儿，跑过去跳起来朝里头喊道：“二爷？孙二爷？”

    没人应她，但她看见了院子里养得肥硕的兔子，更有好几十只兔子。

    瞧见此景，她心中更打定主意要跟孙二爷取经。

    “走吧，回去吧，这个老家伙不会把酒和肉还给我们的。”牛凤菊又叹一口气，“就当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孝敬他老人家的吧。他一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也是怪可怜的。”

    “那走吧，我明天再来。”

    “还来？！”

    冬脂认真点点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娘俩原路折返，回了牛松奎家，同牛松奎夫妇寒暄几句后，便赶了马车从五里桥离开，回秧地墩。

    到了村口时，正巧碰见李蔡氏领着一个女子带着一对双胞胎往村里走。

    冬脂的脑海中依稀有些印象，记得那个女子应该是李蔡氏远嫁的大女儿李根花，至于那对双胞胎，应该就是李根花的儿子。

    “让让嘞让让嘞！”牛凤菊吆喝着，“没听见动静么？也不晓得让让，这么大辆马车，等会不心再磕着碰着了，回头还得讹我们家钱！”

    牛凤菊自从那次去找李蔡氏大吵了一架后，她就再也没有自家觉得亏欠李仁贵什么。

    下聘那日，李蔡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胡八道，她甚至还想让冬脂停了李仁贵的医药费。

    并且之前‘老五家有了新姑爷，冬脂不嫁桐阜傅家’的消息也是李蔡氏散布出去的。

    现在终于能扬眉吐气了，牛凤菊对李蔡氏更是没有好脸色。

    李蔡氏被气得嘴都歪了，却又不得不给牛凤菊她们让路。

    等马车过去了，她啐道：“得意什么啊，卖女求荣的玩意儿。”

    前头牛凤菊正竖起耳朵听她有没有闲话呢，闻言立马回头，反呛道：“有本事你也卖去啊，你想卖都卖不着！”

    “好啦”冬脂拉了拉牛凤菊，“您之前不是还教导我，都是一条村里住的亲戚，不要闹得急赤白脸嘛。”

    “哼，我跟她不是亲戚。”牛凤菊怄起气来，还如孩儿那般，“和她做亲戚费钱！”

    冬脂和李夏花相视一笑，皆是无语摇摇头。

    到了家，牛凤菊发现院门锁着，家里没人，吓得赶紧跳下马车，火急火燎进去看看聘礼是不是还安然躺在屋子里。

    待确认聘礼没丢后，她才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抱怨道：“你们，李老五那家伙是不是傻？啊？要是聘礼丢咯，我就把他也丢咯！”

    冬脂和夏花不搭理她，知道越接腔她的就越起劲。

    “娘亲姨”圆圆一牵着妞妞，一摇了摇冬脂的，“我想和妞妞带兔兔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