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孙掌柜急了，“不行！如果集运楼都有得卖了，那我福聚楼还要来做什么！”

    “那没办法咯。”冬脂撇嘴耸耸肩，“是您自己不愿意另外出独家授权费的嘛，那为了补上这笔钱的空缺，我自然是要拓宽销路的啊。”

    她摊摊，大眼睛忽闪忽闪，一副无辜模样。

    楼上，胥静明将她们的互动全收入眼，看着孙掌柜着急无措的模样，他盯着冬脂的眼神黯了黯。

    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嘛，看来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难怪能吸引傅宬的注意力。

    他心下一转，扭头吩咐身后厮：“去，同傅二爷一声，他的未婚妻我见着了，很是敏可爱。”

    底下，冬脂和圆圆妞妞两个丫头很快吃完一盘拔丝山药，付完钱擦了嘴后，冬脂便一牵着一个家伙，准备离开。

    “等等！”孙掌柜叫她，“你要去哪儿？”

    “赚钱呀，我姨要去赚钱！”圆圆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方才冬脂和孙掌柜的话，冷不丁出这个回答来。

    孙掌柜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他咬咬牙，“你别急，这福聚楼不是我的，我也是给东家打下的而已。你待我去问问东家那边的意思，再给你回复。”

    “好呀。你们的拔丝山药很好吃，我过两天再来光顾！”计谋得逞，冬脂心中其实早就乐开了花，但为了钓住孙掌柜，她强忍着不形于色。

    牛场那边，吴雪的忽然到来，打乱了傅宬原本的出行计划。

    傅宬已经好些天没能见到冬脂，他原计划着距离下聘已经过去好些天，可以去见见丫头了。

    谁想到吴雪一声不吭就来了牛场，并且还是日夜兼程。他收到消息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吴雪的马车就停在了牛场门口。

    到了牛场，吴雪先是去梳洗一番、更衣打扮，同时听莺莺报备了这几天的情况，这才去见傅宬。

    她直接去傅宬的房间，还将下人全部差走，丝毫不忌讳她与傅宬之间的叔嫂关系。

    “阿宬”她坐在椅子上，捏着帕柔柔弱弱开口，“你是不是怪我备的聘礼不够好？轻待了李四姑娘？”

    “没有，嫂子别多想。”傅宬一如既往，客气疏离，从他整理袖口的动作中，还可以看出他此时的漫不经心。

    吴雪看惯了他这幅模样，心中更以为他对谁都是这番态度，所以并不觉有何不妥。

    她自顾又道：“岱远的病已经好了，大夫只是有点儿风寒，不妨事，你别担心。”

    “嗯。”

    随着这一声‘嗯’，气氛陷入了凝滞，谁也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

    过好一会儿，吴雪才苦笑开口：“看来阿宬你很看重李四姑娘啊，将她的聘礼抬到了六十四抬，对于一个乡野丫头来，这真是莫大的荣耀了。想来她和她家里人肯定很开心吧。”

    傅宬不搭腔，反道：“嫂子的消息怪灵通，身在桐阜，却对这浦馆的事儿了如指掌。”

    这是在怪她派人监视他么？吴雪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她刚经过打理的卷翘睫毛颤了颤，底下晶莹泪珠已准备好随时待命。

    她深吸一口气，嗓音苦涩：“到底，阿宬你还是在怪我对么？”

    不等傅宬什么，她就开始自我控诉：“我知道，我不该为了外头的流言蜚语，就给你物色娶妻，可是这李四丫头也是你开口定下的啊。”

    完她咬唇，低头掩去眸低闪过的光芒。

    她要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番景象，当初她一定不会踏进李家的门，给李冬脂那个狐狸精任何接近傅家、接近傅宬的会！

    “我想着。”她继续道，“李四姑娘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乡野丫头，按照她们这边的行情，三十二抬聘礼委实是足够的，这已经能让她们在村子里风光无限了”

    傅宬有些不耐烦了，“我没有任何怪嫂子的意思，嫂子平日里要照顾岱远，还要打理傅家上下，已经十分辛苦。我私自加聘礼，未与嫂子听，也是不想嫂子再操劳。”

    他这番话的原意是想让吴雪到此为止。

    谁想到吴雪竟面露喜色，低头露出一副娇羞神情，“辛苦什么，为了岱远，为了傅家，为了你，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听到了傅宬的‘关心’，她像是打了鸡血，先前的自怜自艾不再，换上平日那副精明，“阿宬我听了一些事情，也不知道当不当与你。”

    “那就别了，我还有事儿”傅宬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吴雪赶紧‘哎’一声，激动得跟着站起身来，“还是要给你听，我才能安心！”她语速又急又快：“我听那个李四姑娘好像是有相好的，且不论她身子清不清白，夺人所好、毁人姻缘这种事我傅家也不能做啊。”

    她在试探，试探傅宬是否就是李冬脂的那个相好。

    看着傅宬的背影，她屏住呼吸。

    好半晌，才听见傅宬道：“我知道，那日她来找我退婚，与我了。”他一想到冬脂的样子，就不禁勾唇微笑，眼底的不耐烦也换成了温柔。

    半真半假的话成功将吴雪唬住。

    吴雪捂住心口，长出一口气，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傅宬迫不及待地阔步向外走去，急于到外头呼吸呼吸没有脂粉味的空气，没等他吸上几口，就见侯宝火急火燎朝他赶来。

    侯宝凑在他耳边，悄声了什么，他的眼神立马变得锐利，喉结上下一滚，浑身的气息倏然间变得肃杀起来。

    “二爷，您要去找他么？”侯宝询问。

    傅宬呼吸沉重地摇摇头，“我急着去找他，就意味着我很在意丫头。向来只要是我在意的，他就会想方设法夺过去，夺不过就不择段毁灭。”

    “那那您还去找大娘子么？”

    “不去了，先把胥静明解决再。”他咬牙沉思半晌，“明日你去一趟福聚楼，就我这个做师弟的请他来自家牛场做客。”

    向来风度翩翩、随和温柔的傅二爷因为胥静明的到来变得冷酷不少，眼神看得也叫人有些心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