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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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是个傻子呢?冬脂在心里骂傅宬,她看起来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么?

    陶回春不敢再废话了,翻过冬脂的腕开始诊脉。随着对脉象的诊断,他紧蹙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看见他的神色变化,傅宬也跟着松了口气,“怎么样?孩子能保住么?”

    这一问,提起了在场几人的心。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着陶回春的回答。

    只听陶回春‘嗨’一声,道:“误会了,不是产,是女子的经血。”

    经血?傅宬敛眉,彻底放下了悬着的那颗心,但与此同时又滋生出了一丝失望来。

    他不解发问:“那她怎会如此痛苦?”

    “无妨无妨,有些女子就是这样的,我给她开几贴药,调理一阵就好了,也不会影响你们以后要孩子的。”

    “啊”一旁侯宝拍拍胸口,庆幸感叹,“真是吓死人。”

    傅宬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眼底一黯,低低道:“出去!”女子月信这么私密的事儿,怎么能让这子在场。

    侯宝撇撇嘴,乖乖低头转身出去,心里抱怨傅宬用完他就扔。

    陶回春给冬脂扎了几针止痛的针在上,回头去对还瘫坐在地上的吴雪道:“大娘子,还麻烦你去给李冬脂这丫头备些东西吧。”

    他心想冬脂又不住在牛场,肯定不会有贴身衣物和月事带这些东西在,所以只能请吴雪去帮忙准备。

    傅宬闻言,也看向吴雪,眼神复杂,“烦请大嫂帮忙。”

    纵然心中有气有怨,吴雪也不敢什么,怕惹了傅宬生气,只能点头好,扶着莺莺下去给冬脂准备东西。

    这一下,傅宬的房间变成了冬脂的房间。

    几个丫鬟女工在屋里收拾床铺,帮虚弱的冬脂换衣裳,傅宬则在屋外头等。

    侯宝站在傅宬身边,看到傅宬后背的衣裳也洇出了丝丝血迹,担心道:“二爷,不然您去我屋里歇会儿吧,我看你的伤口好像又裂了。”

    “无碍。”傅宬拒绝,过一会儿吩咐他:“你去一趟秧地墩,同我岳母他们一声,大娘子今日不回去了。”

    ‘我岳母’?侯宝一愣,然后心想:人家认你了么,你就管人家叫岳母,而且这还没成亲呢,人家肯定不会让大娘子在这边过夜。

    傅宬不见他回应,睨他一眼,“没听见么?”

    “听见了听见了,我这就去。”

    侯宝走后没一会儿,房门被打开,女工丫鬟抱着脏衣裳和被褥出来,一旁候着的丫鬟端着药进去。

    傅宬也就跟着进去,脚步匆匆走到床边上。

    床上躺着的冬脂闭眼装死,实在不愿面对这么尴尬的一幕。

    端着药的丫鬟道:“二爷,这药要是再不喝的话,就要凉了。”

    “给我,你们出去吧。”傅宬接过药,等丫鬟出去把门带上了,他才轻声唤冬脂。

    冬脂唰一下睁开眼,一骨碌爬起来把药一口喝完,然后又躺回去闭上了眼。

    傅宬正想开口话,房门被敲响,陶回春在外头道:“傅二爷?侯宝您的伤口裂开了,我来给你上药。”

    闻言,冬脂这才想起来方才傅宬的动作是有多激烈,尴尬瞬间被心疼和担心一扫而空。

    她往床里头挪了挪,拍拍床赶紧道:“你快上来趴着!”

    陶回春从外头进来,看着这一幕,嫌弃地啧啧两声,“我你们傅家家大业大,也不是没有床了,为何就要两个病人挤在一张床上?”

    “你这个庸医最好别话!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打人。”冬脂咬牙看他,“你行医那么多年,难道都是这样的么?不诊脉先猜?误了我的名声,我就要你赔钱!”

    陶回春嘿嘿一笑,“那也怪不得我啊,你那模样实在像是产,我得问问啊,如果真是产,我还可以尽早施针用药。”

    冬脂瞪他一眼,不再话了,看他给傅宬换药。

    伤口果然崩开了,绷带已经被鲜血浸红,冬脂眼眶红红,心想这是个傻子么?自己身上有伤,还这么激动做什么,有什么事儿喊下人不就行了么?

    她忽又想起方才傅宬紧张的神情,和那句‘保住孩子’,只觉得哭笑不得。

    望着傅宬苍白的侧脸,她心想,这傻子是真的不懂孩子该怎么来,还是懂却仍是要保孩子?

    想想她又觉得自己可笑,怎么能纠结一个莫须有的事情。

    那边,侯宝去到秧地墩时,牛凤菊刚从集上回来。

    一听冬脂在牛场来了月事,她就没心听侯宝后面的话了,赶紧收拾了冬脂的衣裳和贴身衣物,赶着马车和侯宝去了牛场。

    满心想着能和冬脂待一天的傅宬一见牛凤菊,立马向侯宝投去质询目光。

    侯宝哪敢看他,眼神四处乱瞟,看天看地,就是不与他有目光接触。

    当晚他让侯宝去给吴雪传话:“请婚期一事儿早日办妥。”

    吴雪气得差点儿就晕过去,今日她被冬脂戏弄、泼水,还被傅宬斥骂,末了她还要给冬脂备衣裳和贴身物,现在傅宬还催她赶紧去请婚期!

    她晚饭一口未吃,送去房间的饭菜也被她一怒之下全部扫落在地,弄得屋里一片狼藉。

    染了颜色的指甲也因她的动作太大,不心给刮折了,露出粉嫩的肉来。

    上的疼加上心里的疼,让她坐在床上哭出了声。

    莺莺在一旁也跟着哭,“都怪那个李冬脂!以前二爷从来不会这么对大娘子您这么话的,自从李冬脂那个狐狸精出现之后,二爷就变了。”

    “不许这么!”吴雪呵斥,“叫阿宬听见了,他又要以为是我教的你,他又要骂我了。”

    “大娘子您的命真是太苦了呜呜呜呜,莺莺真是为您感到不值啊,您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为他们傅家操持劳累,二爷却还为这么一个狐狸精这么对您!”莺莺恨恨道,“大娘子!您不能再这么心软下去了!您得给那个狐狸精一点儿颜色瞧瞧!”

    这话到了吴雪的心坎里,她一双带着岁月痕迹眸子微微眯起,心想到顾语婕。

    她是万万不能出的,不然叫傅宬知道了,还是会怪她,所以她得借一把刀,而眼前最好的刀便是顾语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