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辆大马车从傅府出发，后头还跟着护卫家丁，阵仗不。

    冬脂和傅宬共坐一辆马车在后头。

    冬脂掀开门帘一角往前看，盯着那些护卫腰间别着的长剑，好奇问：“傅宬，你五叔是什么级别的大官？那些护卫是不是个个都武功高强？”

    若是旁人问出这些话来，八成会显得孤陋寡闻没见识，但在傅宬看来，冬脂眨巴着大眼问出这些话来，格外可爱。

    他笑道：“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大官，但桐阜府衙见他，还是要弯腰行礼的。”

    冬脂想起以前看的电视，又问：“那是不是会有人将五叔视作眼中钉，会暗害五叔？所以五叔才带着那么护卫保护他，这些护卫应该都是武功高强的吧？”

    看着冬脂眼神亮晶晶的，好像对武功高强的护卫很感兴趣，傅宬心中吃味，将她扯回来坐好，不让她再往外看。

    “我也是自习武的。”

    “那你能咻咻咻的飞得很快么？”

    “我又不是飞禽。”

    冬脂有些失望，情绪也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傅宬急了，辩解道：“不止我不会，这世上没有人会跟飞禽一样在天上飞的。”

    “嗯。”冬脂点点头表示理解，忽然想到什么，咧嘴一笑，“可是上次我们去赏花的时候，你带着我跑得很快啊，就跟飞起来了一样。”

    就这么一句话，傅宬心情恢复平常，眼里又有了笑意。

    一行人到桐阜时，已是翌日午时。

    天气炎热，他们先是去了福聚楼歇脚，打算吃过饭，日头没那么毒了再回傅家牛场。

    孙掌柜先他们一天到的浦馆，见傅二爷和傅五太爷这样的大人物都光临了酒楼，急得匆匆换了身衣裳，这才赶去招待。

    但没等他在傅家叔侄两人跟前上几句话，冬脂就将他拉走了。

    “那人关在哪里？”冬脂问。

    “就在后院的库房里呢，我派了两人看守着呢，你放心。”

    “走，我们瞧瞧去。”

    孙掌柜迟疑，心想眼下是不是招待好傅家叔侄才是最重要的，但他转念一想，李冬脂是傅宬的娘子，而且集运楼是他多年的心病！

    于是乎，两人抛下了雅间里的傅家叔侄，往后院库房而去。

    冬脂一边走，一边问：“囚着他多长时间了？不会让杨树林他们发现了吧？”

    “不会，你放心吧，我瞧过那贩子的账簿了，这贩子每半个月给集运楼送一次罂粟，平时里不会联系。不出意外的话，下次送应当就是今晚！”

    正着，两人到了后院库房。

    看门的两个二开了库房门，让两人进去。

    里头，名叫瘦猴，人如其名的中年男子坐在地上，嘴里塞着烂布，脚皆被束着。

    瘦猴一见到冬脂和孙掌柜，立马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同时挣扎着蠕动身子。

    孙掌柜上去按住他的肩膀，威胁道：“现在我取下你嘴里的东西，你不要大喊大叫！”

    瘦猴点头如捣蒜，孙掌柜这才捏着他的下颚，取下了烂布。

    “孙掌柜你抓我做什么呀？我和你无冤无仇的，前些年我还给你送过佐料呢！”

    “闭嘴！”孙掌柜呵斥，“少给我装蒜！你要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日见到我们为何要跑？”

    冬脂拉开孙掌柜，上下快速打量了一眼瘦猴，直接问：“你承不承认你贩卖罂粟给集运楼？”

    “你，你在什么！”越是心虚，越是需要大声来给自己鼓气，“我不清楚！你不要胡八道啊！”

    冬脂的眼神落在他干涸的嘴唇上，话锋陡然一转，“你现在应该很渴吧？想不想喝水？”

    闻言，瘦猴立马干咽了一口唾沫。

    “想喝水的话，你就老老实实把所以事情都交代了，不然”冬脂在他面前踱了两步，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不然我倒是想知道一个人能多少天不喝水呢。”

    “你这姑娘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怎么这么恶毒狠心呢！”

    “恶毒？”冬脂一阵轻笑，“你贩卖罂粟给集运楼做佐料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恶毒呢？你可曾想过都是些什么人会吃到那些罂粟？是喂奶的乳娘，还是牙牙学语的孩童？”

    瘦猴心虚低头，不话了。

    冬脂冷眼瞧他，继续威胁道：“卖了这么多罂粟，你有没有尝过罂粟的味道，想不想尝尝，看看罂粟的威力？”

    闻言，瘦猴震惊抬头，望着冬脂，没话，似是在思考冬脂会不会真的这么做。

    这时冬脂朝孙掌柜使了个眼色，孙掌柜立马会意，冲外头喊：“来人！去弄点儿罂粟果来！”

    “哎别别别！别呀，我上有老娘下有妻的，要是沾染上了那玩意，他们几个可就没人养活了啊！”

    “那你还不快！”冬脂冷喝。

    “！我我”瘦猴赶忙道来，虽然的七颠八倒，语无伦次，但冬脂和孙掌柜也听明白了。

    原来集运楼不止兔头兔肉用了罂粟作为佐料，酒楼里好几样卖得好的菜皆用了罂粟，并且已用了两年多的时间。

    因为需求量大，又一直是这人给提供的，所以集运楼都是一季一结钱，瘦猴也因此记下了这么一本厚厚的账簿。

    孙掌柜示意冬脂走到外头，低声询问：“你打算怎么办？杨树林和顾升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就算我们爆出了他们的这等下作段，也顶多会让百姓唾弃他们而已，集运楼肯定还是不会倒，顶多是关门一阵，等风头过了，他们还是会重新开业的。”

    冬脂狡黠一笑，眸子亮晶晶的，“孙掌柜你放心，你看我像是打无准备之仗的人么，你且等着看好戏吧。”

    完她又回了库房里，对瘦猴道：“你下次送罂粟给集运楼应当就是今晚吧？”

    “是是是！我一般会在凌晨将东西直接送到他们后门。”

    “好，现在给你一个拯救自己良知的会，就看你懂不懂得珍惜了。”

    瘦猴点头如捣蒜，“珍惜珍惜，姑娘想让我怎么做，尽管！姑娘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