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88
仪式结束后,温柠和顾迟溪一起开香槟、切蛋糕。
众人掌声不绝。
海鸟飞过头顶,顾迟溪端着香槟挽住温柠的胳膊,温柠立刻明白过来,两人喝了一杯交杯酒,相视而笑。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细闪着光泽。
顾迟溪上下打量温柠,附在她耳边轻声:“柠宝今天好美,美得让我想”
“老色批!”温柠压着嗓子打断。
顾迟溪纠正道:“我是,美得让人想藏起来。”着,轻咳两声,“你想成什么了?”
“”
“明明自己才是老,色,坯。”她一字一句道,张开丰润的红唇咬住那耳垂。
温柠脚发软,顺势跌进她怀里,佯装生气:“晚上给我等着。”
“还知道把自己洗白白?”
“我是你。”
两人穿着婚纱打情骂俏。
岛热闹了一下午,傍晚五点,温柠和顾迟溪回房间换礼服,大家分批乘坐游艇前往离岛较远的水域,登上一艘中型游轮。
夜幕降临,月光铺洒在海面上,船内灯火通明。
大家在宴会厅吃饭、喝酒、娱乐,一派纸醉金迷,到深夜依然不停歇,越嗨越精神。
徐安若捧着坐在角落里p图,从昨天到今晚,她拍了上百张照片,精心挑选了最满意最想晒的九张发朋友圈。
海岛,别墅,私人飞,游艇,香槟,蛋糕,新婚礼物,一张自拍照,一张与温柠的合照。
——表姐新婚快乐
发完,她等了十分钟,切换号进自己朋友圈截图,转装作吃瓜的样子发到公司匿名群里。
匿名群是她前不久加的,不经意听室友提了一嘴,悄悄进去,没人知道她是谁。昨天群里就在讨论顾迟溪和温柠举行婚礼的事,她憋着没做声。
审判女王:[徐安若是谁?]
魔力宝贝:[新乘吧,我好像有印象]
超能少年:[卧槽?她是温长表妹?]
魔力宝贝:[你认识她?]
超能少年:[]
原本安静的群里沸腾了。
徐安若心满意足地看着大家议论她的身份,刹那间,感觉自己像是坐在轻盈的气球上,随空气越升越高,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填满了她。
震了震。
备注“阿远”发来微信消息:[你在哪?]
姑娘面色一喜,眼底迸出兴奋的光芒:[南太平洋。]
[?]
[参加我表姐婚礼。]
阿远:[你表姐是谁?]
徐安若:[这要怎么,哎呀,你不认识啦]
那边沉默了会儿,显示正在输入。
阿远:[喊她加入我们俱乐部吧,有空搞活动玩,反正朋友都是互相认识的]
徐安若心头闪过一丝狐疑,敷衍打字:[她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批评我来着。]
“阿远”发来一个遗憾的表情包。
“”
宴会厅内回荡着悠扬的提琴曲,有人跳舞,有人举着酒杯交谈,还有人在其他室内娱乐场所玩。两个穿礼服的孩子坐在长桌边吃点心。
孩子们的母亲就在旁边,她知道那是嫂子的姐姐。
听很有钱。
又震了一下。
阿远:[你跟我大姐在一块?我看到她朋友圈跟你发的差不多]
徐安若满头雾水:[谁是你大姐?]
阿远:[特美特有气质那个,带俩宝贝的。]
两个宝贝
徐安若下意识抬头,看向坐在长桌边吃点心的孩子,孩子妈正举着酒杯跟人话,穿件裸粉色礼裙,身形匀称,乍眼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
什么?
这不是嫂子的姐姐么?
她举起悄悄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她?]
[嗯,这是我大姐,她参加朋友的婚礼,是你表姐老公啊?]
徐安若彻底蒙圈了。
她知道“阿远”是富二代,但不知道竟然能够跟自己身边的人扯上关系,难道连老天都在帮她?嫂子的姐姐是“阿远”的姐姐,也就是
这是嫂子的弟弟!
算近亲吗?
徐安若有点忐忑,但又觉出一丝不对劲。
自家姐弟,婚礼不仅不告知,还是朋友,怎么想都不正常啊!除非姐弟关系不好,或者姐妹关系不好,总之,绝对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阿远:[看不出来你深藏不露啊]
徐安若一愣,脑子转得飞快。
之前只是尝试着接触,她呢,也没抱希望能有圆满的结果,各取所需玩玩而已,但现在阿远认为两个人“门当户对”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以争取更多?
比如,结婚,嫁进豪门?
表姐都可以,她当然也可以!
阿远:[给你买了礼物]
徐安若:[她们喊我了,回去。]
打个哈哈敷衍过去,她抬起头,将摁在胸口,深呼吸一口气。
灯光映照着甲板上两道人影。
温柠和顾迟溪站在围栏边,互相依偎着,两人穿的情侣礼服,舱内朦胧的灯光勾出纤细身形。
“柠宝”
“哎,溪宝。”
“不许喊这个。”
“就要喊。”
顾迟溪曲起指轻轻敲了下温柠的脑门,“要听姐姐的话。”
温柠乖乖闭嘴。
游船缓慢行驶在海面上,劈开了波浪,翻起绵白的水花。
“柠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收费。”
“乖,认真的。”
“好嘛。”温柠噘起嘴在她脸上留了一个口红印。
顾迟溪歪头一笑,:“这几年,如果有人向你表白,刚好你也喜欢那个人,你会跟她恋爱吗?”
“会。”温柠干脆回答。
不带任何犹豫,但随后她继续:“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分。”
“为什么?”
温柠转过脸,凝神望着光滟滟的海面:“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就一定是因为她身上有某个点很像你,这样能吸引我一阵子,但我知道没有人可以替代你,所以,只有跟你才能一辈子。”
没有办法,姐姐已经在她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要连根拔起会痛。
顾迟溪侧身抱住她:“柠宝”
“嘘,”她竖起食指,“我明白。”
彼此目光交汇,像缠绕的蛛丝,黏腻紧密。
温柠捧起顾迟溪的脸,欲吻那片唇
“表姐,嫂子——”
她猛一激灵。
徐安若从舱内跑出来,停在两人身前,“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灯光照得顾迟溪的脸有点红,她轻轻推了下温柠,转头看向表妹:“怎么了,妙妙?”
“没什么,里面有点无聊,出来转转。”姑娘吐了下舌头。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啦?”
温柠轻咳一声:“没有。”她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尖,伸把顾迟溪搂得更紧,话却是对表妹的,“这两天好玩吗?以后想玩什么跟我和嫂子,不要去外面和别人混。”
“那是交朋友,怎么能叫混呢?”徐安若不服。
温柠指了指船舱,挑眉道:“里面那么多人不可以交?”
“都比我大好多岁啊”
“”
“你看,是吧,就我和我弟两个同龄人,但是跟他两句就要吵起来,还不如不话。”
徐安若三两句把温柠噎得哑口无言,忽然转向顾迟溪,笑眯眯地问:“嫂子,你有弟弟吗?”
顾迟溪一愣,下意识答:“有。”
“啊,怎么都有弟弟,我看邱姐姐家也是还是我表姐最幸福了。”徐安若挽住温柠的胳膊晃了晃。
温柠好笑道:“要不你穿越回去让姑生个姐姐或者哥哥。”
“略——”
她扮了个鬼脸,心中已然有数。
婚礼第二天,顾堇娴直接飞欧洲出差,留下保姆和一双儿女,等余下行程结束了再由顾迟溪带回去。孩子没哭也没闹,就是妈妈走的时候回头抱了好几次,舍不得。
其余人在海岛上玩了四天。
白天玩得精疲力尽,夜里还要被老婆欺负,温柠有苦难言,暗戳戳记仇。
回程那天,温柠和顾迟溪带着两个孩子、姑姑一家,以及邱亦然姐弟,同乘一架飞。
万米高空之上巡航。
因没有配空姐,餐食点心需要亲自端,温柠给大家洗了草莓和车厘子,mk一见就馋坏了,大眼睛巴巴儿地望着她。
“mk,来姨这里吃草莓”顾迟溪抱起萝莉放在自己腿上。
温柠率先分了一碟草莓给她们。
照顾孩子。
哥哥je独自坐在旁边可怜兮兮地望着。
温柠发完水果,把男孩抱在自己怀里,喂他吃草莓:“我们je也有哦。”
“谢谢温阿姨。”
两个孩子安静地吃草莓,乖巧又可爱。
温柠悄悄看向顾迟溪。
后者正好也望过来。
目光对上,凝眸一笑。
“表姐,要不你们生个孩子吧?”徐安若在后面看着她们眉目传情。
温柠唰地红了脸。
顾迟溪极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同样坐在后面,邱亦然抿着嘴笑起来:“就是啊,你们那么喜欢孩儿,生一个呗?”
“家里已经有朋友了。”顾迟溪摇头道。
“啊?”
两人指向对方,异口同声:“她——”
所有人哈哈大笑。
吃完餐后水果,都有些困了,大人们各自靠在放倒的椅背上休息,温柠和顾迟溪把两个孩子抱到后面的休息室里,放在床上,督促他们午睡。
顾迟溪出来带上门,声问:“柠宝,你要睡会儿吗?”
“不睡。”
“那我睡,我先洗个。”她罢转身进了厕所。
温柠暗暗勾起唇角,快步走到自己座位边,翻了翻包里的盒子取出两个包装袋,往厕所去。
顾迟溪洗完正要出来,一抬头见温柠堵在门口,愣道:“你上厕所?”
温柠没话,推着她肩膀将人挤进去,反扣上门。
“柠宝?”
顾迟溪往后退,背抵住了墙。
私人飞厕所稍微大点,但挤两个人也显得有些逼仄,她退无可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温柠扑过来,双环住她的腰。
“柠宝,有话我们出去,柠唔——”嘴唇被湿热的气息堵住。
她闷哼一声,呼吸霎时凝固了,不待温柠有所动作便顺从地闭上眼,任由索取。
温柠却转动脖子,唇瓣沿着她的下颚线挪到耳朵旁,坏笑着:“姐姐,这几天晚上欺负我是不是特别爽?”
“”
“我很记仇的。”
“嗯。”
顾迟溪十分淡定,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温柠顿感挫败,不满道:“嗯什么嗯?知不知道你要被我在这儿办了?一点都不慌的?”
“好,”顾迟溪憋着笑,睁眼配合她露出慌乱的表情,压着嗓子求饶,“柠宝,别,别在这里,放过姐姐好不好噗哈哈哈”
一时没憋住笑出了声。
温柠努力板起脸,却被她的笑声逗得心痒,忍不住了,跟着笑起来。
“柠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我老婆最可爱。”
她低头吻她。
狭的空间内环绕着细微水声,一簇野火窜起来,在隐秘角落里越烧越旺
温柠带进来的指|套没用上。
因为——
她发现自己更擅长口技。
回国后,生活恢复了平静。
公司自从泥淖中走出来后,发展势头迅猛,江城基地运营得十分顺利,第一第二季度的营收和净利润比之去年底翻了三倍。
顾迟溪每天都很忙,这边推进与邱家合作的专属航线的开通,那边准备开拓公务包业务,又签了一份贸易港投资合同,不是开会就是出差,恨不得会分|身术。
相较之下,温柠轻松些。
每月飞六十时左右,基本是白班,不熬夜,不驻外,早晨出门傍晚回家,时不时独守空房。
一开始还能适应,渐渐就有些怨念。
老婆都不陪她了。
以前好歹能经常回家吃饭,现在
天气越来越热,街上的人穿起了短袖,今年入夏格外早,六月中旬刚过便开始用空调。
今天是她们领证一周年的纪念日。
六月二十号。
本该是个浪漫的日子,温柠却恹恹提不起兴致。
前两天顾迟溪去首都出差,原定当日返回,但因为工作上临时出了点状况,归期不定,她独自在家呆了三晚,委屈又难过。
客厅里开着空调,凉阴阴的,她趴在沙发上玩,频频看微信消息,脸拉得老长。
臭姐姐——
连个电话也没打,怕是忘记了今天什么日子。
她偏不提醒。
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彼此之间还隔着深深的误会鸿沟,结婚证是“骗”来的,协议期满一年就离婚。如今,时间到了,所谓的协议早已不算作数。
温柠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她翻出结婚证拍了张照片,发给顾迟溪,打字:[一年到了,什么时候去离婚?]
五分钟,十分钟
半时过去,顾迟溪回复:[全国民政局连夜消失。]
温柠哈哈大笑。
顾迟溪:[乖,下午我就回去了,给你带了礼物]
温柠:[晚上让我用皮鞭!]
顾迟溪不回复了。
温柠在沙发上笑得肚子疼。
忽然震动起来。
表妹的电话。
她怔了怔,指尖滑过绿键接通:“妙妙?”
那边沉默了一阵,传来表妹低落沉郁的声音:“表姐,你在哪儿啊?”
“在家,我今天休息,怎么了?”
“我有点事跟你,现在过去找你。”完,挂了电话。
温柠隐隐有种不好的直觉。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外面传来门铃声,温柠趿着拖鞋出去,高高瘦瘦的姑娘站在院门外,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平底凉鞋,耷拉着脑袋,神情有些低迷。
“妙妙,怎么了?”她一边拉着人进屋,一边察觉出脸色不对劲。
徐安若脸色发白,紧紧攥着包,换上温柠给她的拖鞋,像游魂一样走到沙发边坐下。
一杯鲜榨冰镇西瓜汁放到她面前。
“表姐”
“哎,”温柠挨着她坐下来,“什么事跟我?”
徐安若嘴唇动了动,又抿住,低头从包里掏出一个验孕棒。
两条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