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罚你,要爱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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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在和景嘉定走出未央宫前,对她:“不如,丽妃娘娘现在就告诉我有什么忙要我帮,若是我能帮得上,必然会倾囊相助。”

    的时候,自己是真心想要帮她,并不是一句敷衍的空话,但是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

    那个想要让自己帮的忙,就是按照她的计划乖乖地死去吗?

    郝漫清心内发寒,怔愣在原地,甚至连知晓自己中毒后的第一反应都不是催吐,将一部分的毒给排出体外,或是想办法解毒。

    但她没有去想的,自然有人会去替她想。

    “噔”地一声,郝漫清抬起头,只见一个痰盂放在了自己近前的几案上,而之前为自己诊病的那个人伸过来,里是一个红塞子的瓷瓶。

    郝漫清递过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凑近了闻,有一种辛辣微苦的气味,是中药五加皮的气味。

    这药应该是太医院里备着的吐金丸。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虽然正始帝并没有表示过自己喜欢瘦美人。

    但是,看看皇后和丽妃那不足三围的细腰,也够后宫里的女子们反省很长一段时间了。

    所以,宫外的女子倒还无事,但宫里的女子却是一个赛着一个的瘦。

    而这些女子的瘦,多是依赖了这吐金丸,吐金丸的催吐效用很强,能把隔夜未消化的饭都给吐出来。

    而且不止药丸,就连这装药的红塞子瓷瓶,样式都和太医院里是一样的。

    到底当着别人的面大吐特吐这样的事,郝漫清有些接受不来,于是郝漫清拿着倒出的那粒吐金丸,将几案上的痰盂移了个位置,又选择了一个背向那两个人的姿势。

    这样掩耳盗铃,郝漫清的感觉才好了些。

    于是,对着痰盂大吐特吐了起来。

    等呕吐止了后,郝漫清拿帕擦拭了嘴唇,心里在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催吐只有一部分的效用,她当时从未央宫走到寿康宫,还不知道毒性已经扩散了多少。

    即使是之后再吃一些解毒的药丸,或者是用银针逼毒,恐怕毒素都难以清的彻底。

    她和那首领太监之后又在猜测她中的毒可能是哪几种,应该采用什么方法排出她体内的毒素比较好。

    谈论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这首领太监的医术可真是不可觑,至少,比太医院的那些医官要强。

    不过,有这样的人在太后身边,为什么没有治好太后的伤寒呢?

    郝漫清不多时就想出了,毕竟她前世见过得伤寒的人,所以,伤寒这种病在她眼里自然是不算什么的。

    因为治病的事情,所以郝漫清和那首领太监倒是熟识了起来,起码,她现在已经知道了那首领太监的姓。

    首领太监姓崔,博陵崔氏的崔,博陵崔氏在大端原先也是个大姓,家族人丁兴旺。

    在鼎盛时期,官至一品者是几大世家都比不了的,但是盛极必衰,如今博陵崔氏已经和庶族无差了。

    若是称他为崔公公的话,不仅要提到“崔”,容易让人想起过往的事,心里憋屈,而且还提到“公公”这么个比较容易伤人的词。

    称阁下的话,又未免太过生疏,所以郝漫清便称呼他为老师,古人“三人行,必有我师”,更何况他在医术上,确实有值得郝漫清学习的地方。

    对于这个称呼,他推拒了几次,不过郝漫清能看出他是比自己先前叫他“公公”要开心的,于是就和他约定,只在人后,他们探讨医术时她才会这样称呼他。

    或许是福祸相依,郝漫清这才刚中了毒,景司怿那边就办完了事情,开始往京城里回了。

    这一日早间,正当郝漫清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竟瞧见景司怿以肘撑着下巴在一旁温柔地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王府里的时候。

    在靖王府时,最早醒的那一个总是景司怿,她们大婚第二日早间醒来的时候,景司怿就是以右肘支在床上,然后右托着下巴,凭着她的呼吸声判定她的方向,没有焦距的目光静静地望着她的脸庞,让她读出了温柔的意味。

    最开始,郝漫清还以为是自己睡姿不好,将人吵醒了,但此后,景司怿每日都是如此,郝漫清也就习惯了。

    早间将醒未醒时,人比较容易犯糊涂,郝漫清便是如此。

    一时间,她以为如今还是在靖王府的时候,所以她习惯性地将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嗓子有些沙哑,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起话来像是撒娇,她嘟囔道:“再让我睡上一刻钟。”

    “呵呵!”

    有低沉的笑声,因为闭着眼睛,所以更清楚地传到了耳朵里。

    不对,她不是在寿康宫吗?

    怎么会听见景司怿的声音?

    郝漫清立刻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摸了摸眼前这个温柔与自己对视的景司怿的,然后又掐了下,看见被掐过的地方立刻留下了一个弯弯的指甲印,于是笑道:“不是梦。”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一大早赶进宫来见郝漫清,郝漫清的反应居然是掐了自己一下,所以景司怿的反应先是有些懵,当他听见郝漫清的那句“不是梦”时,心底却是柔软了一片。

    虽然现在已经是近夏,但是早间刚醒时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所以,景司怿又把被子给她盖上,而且因为郝漫清是跪坐的姿势,所以他还坏心地用被子把郝漫清从脖子到脚都给围起来了。

    将原本看起来体态轻盈的郝漫清直接给裹成了一个笨重的大熊,然后他就这样把笨重的郝漫清隔着被子抱进了怀里,不带**意味地吻了一下她稍稍翘起的花瓣嘴唇,还一本正经地道:“下次要再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就这样,看我会不会回应你,我如果回应你,那就肯定不是在做梦。”

    郝漫清不知道景司怿在这样还有些冷的早间会不会冷,反正她现在是热了。

    她这偏殿里的宫女应该是在景司怿进来的时候被挥退的,所以偌大的偏殿里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

    还好,刚才的事情并没有被人看到,否则肯定要被人拿去笑。

    但自太后清醒过来后,连太医院的医官都进不了寿康宫,每日的药剂也只能通过素玉姑姑才能递进寿康宫,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想着,郝漫清就问出了口。

    景司怿将头稍稍抬起,皱眉咬唇,佯作沉思状,郝漫清却是看着他转动的眼珠,就已经做好了听他胡诌的准备:“因为我跟皇祖母,我是寿康宫里给她诊病的那位心尖上的人,如果能够让我进去的话,那么你为她诊病时,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

    郝漫清就知道,他会乱一通,就像哄孩似的,所以她笑着了句:“胡。”

    景司怿突然伸出来捂住了她的眼睛,这让郝漫清想起被景然祯捂住眼睛,用胳膊将自己禁锢在身前,然后拥抱。

    于是她全身都僵了一瞬,随后就想要挣扎起来。

    景司怿因为心有旁骛,所以并没有注意她这一瞬间的古怪,而是拉着她的按在一样东西上,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喜悦,他:“你先闭上眼睛,猜猜这是什么?”

    就因为这一句话,郝漫清将刚才身上准备伸出的一种,名为拒绝的尖刺立刻收了回来。

    这是景司怿,不是景然祯,这是爱她的、她爱的人。

    她没必要因为景然祯所做的事情而这样对景司怿,这对景司怿不公平。

    她的放在了什么凉凉的,又凹凸不平的东西上。

    那个东西,大约比自己两个掌加起来还要稍长些,长而尖,质地摸起来像是铁或铜一类的金属。

    她大致知道了这是什么,等摸到了匕首的柄,她的嘴角就彻底上扬了:“匕首。”

    景司怿松开了捂着她眼睛的两只,道:“清儿猜对了。”

    然后将那把匕首递到了她的里,笑道:“奖励!”

    明明就是特地为她准备的。

    郝漫清接过匕首,想起了什么,于是又问道:“所以你离京的这几日,是去为我找这把匕首了?”

    景司怿没有话,但这就算是默认了。

    “你是怎么找到的这把匕首,途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怎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郝漫清再问道。

    “是从一个有些远的拍卖会上买来的,并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只是在路上多耗费了些时间。”

    他将郝漫清抱得更紧:“没能够遵守约定多来看你,是我的错,我食言了。”

    但是,这种时候郝漫清怎么可能会怪他食言。

    景司怿事先没有跟她一声,就离京五日,郝漫清当时还有些生他的气,但是气到最后,也不过是希望他能够早日归京。

    此刻,就更不可能气他、怪他了。

    于是,郝漫清点了点头,:“对,你的错,所以罚你,要爱我一生一世。”

    这天底下没有比这个更轻松、更愉悦的惩罚了,景司怿脸上的笑容加深,他:“我的荣幸。”

    太后派素玉姑姑来,将景司怿叫去话。

    郝漫清就将景司怿送给她的匕首拿在里把玩。

    景司怿告诉她,这把匕首的名字叫做清忆。

    她一听就知道,这把名匕首的名字是景司怿将匕首买到后擅自起的,清是郝漫清的清,忆是景司怿的“怿”,当时知道景嘉定那个粗人送给郝漫清的匕首是清刚匕首后,他就对这个一直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