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这不过分吧?
“娘娘受了皮外伤,现下已经止血了,只是娘娘原本就身子虚弱,现下出了这样的变故,必须要好好卧榻调理,否则不知何时会因虚弱而晕倒。”
太医院首老实回话,生怕皇上会生气。
景司怿脸色阴沉的摆摆,冷声问道:“负责抬凤撵的那几个太监呢?
叫过来。”
他话音刚落,凳子和金子就被御林军提溜到了正堂。
看着他们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六子立刻训斥道:“你们两个真是活腻了!
皇后娘娘的凤撵也该怠慢!
今日你们害得皇后娘娘受伤,就算是死也不足以抵罪!”
“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没有怠慢凤撵,还请皇上大发慈悲饶了奴才这一命吧!”
金子脸色惨白的拼命磕头,生怕自己会被处死。
凳子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奴才从皇后娘娘进宫就开始抬凤撵的,期间从未出过任何事,这回只因在路上突然腹剧痛才撒了,还请皇上再给奴才一次会,饶了奴才吧!”
听着他们的求饶声,景司怿只觉得厌烦。
他不耐的摆摆道:“还愣着干什么?
把这两个狗东西拖出去杖毙!”
“皇上。”
芙蓉匆匆从里殿出来,行礼道:“皇后娘娘方才醒了,听到外面的动静,让奴婢告诉皇上,千万不要处死这两个抬轿的太监,娘娘有话还没问完。”
“还有什么好问的?
不就是他们办事不力让娘娘受伤了吗?
依奴才来看,还是有罪治罪吧。”
六心知皇上堵着一口气,不处死这两人不痛快,所以也不管芙蓉了什么。
眼看着御林军就要把两人拉出去,芙蓉着急的想要再次阻止,就听到身后响起了虚弱的声音。
郝漫清扶着门框走出来,无奈道:“皇上下留情”
“你,你怎么出来了!”
景司怿吓了一跳,立刻起身过去扶着她。
郝漫清靠在他的怀里,虚弱的直冒冷汗,却还是强撑着没有回去,“臣妾还有话要问他们,皇上别急着处置他们行吗?”
“行行行,朕什么都听你的,你快回去躺着,把这两个太监关起来,等你休养好了再传唤他们也不迟。”
景司怿心疼她,此时自然是她什么就答应什么的。
郝漫清摇摇头,目光很是坚定,“不,臣妾现下不用歇息,只想好好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李子受伤之后,负责抬凤撵的就替换成了金子。
从前金子一直都在凤栖宫洒扫,向来老实能干,前几日开始抬凤撵,四平八稳的像个老。
而凳子更不用了,和李子同样忠心耿耿,从她入宫后就负责抬凤撵,无论刮风下雨从未出错。
这样稳当的两人,今日却突然同时放下了凤撵,其中必有隐情。
想到这里,别她躺在榻上了,就算此刻血流不止,也得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司怿拗不过她,只得无奈的点头妥协,“好,你想问什么就问,院首,去给皇后熬提神的补药来。”
闻言,院首立刻带着几个太医去办此事。
郝漫清缓了几口气,低头看着地上的两人,“凳子,你来为何会突然放下凤撵。”
“奴才真不是故意的,只因当时突然腹痛不止,本想坚持着抬凤撵,或是和金子商量先把凤撵放下来,谁知一时之间竟疼得全身都没了力气,就算拼命想要抬住凤撵,也控制不住的撒了。”
凳子如实回答,生怕自家娘娘误会自己是故意的。
听完这番话,金子一脸震惊的点点头,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回娘娘的话,奴才和凳子一样也是腹痛难忍,凳子突然松之后,奴才也受不住了。”
郝漫清来回打量着两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中到底是谁没有实话。
六听了这话并不相信,他笑道:“天底下竟有这么巧的事,你们同时腹痛,不会是商量好的吧?”
“公公冤枉我们了!
我们”
“本宫问你们,你们今早吃了什么?”
郝漫清打断凳子想要解释的话,眼里冷光一闪。
景司怿瞬间明白她心中所想,抬对六摆摆,“去,你带着太医检查一下金子两人的吃食。”
“是。”
六听不明白,却还是迅速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凳子转过头,“奴才们都是聚在一块吃的,不过金子现下成了奴才同屋的,奴才这几日便和他共同打菜回屋里吃。”
“嗯。”
郝漫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静静等着太医那边传来结果。
她就知道是这样,自从赵飞雪和净月来到宫里,她的凤栖宫就没有安稳过。
这回顺着线索,她定要查清楚这到底是谁干的。
过不多时,太医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这两个太监今早都喝了米粥,米粥里被放了一种毒蘑菇,吃了之后会持续腹痛。”
闻言,景司怿的脸色更加难看,“凳子他们是吃了毒蘑菇,所以才会突然放开凤撵?”
“臣以为确实如此,毕竟这种毒蘑菇发作起来很痛苦。”
太医笃定的出这话。
他话音刚落,景司怿便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是谁有这么恶毒的心思,竟然敢算计皇后!”
一声怒吼,众人吓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晌后,郝漫清才缓缓开口道:“凳子和金子也是被人下了毒,皇上就不要责罚他们了。”
“听你的,你放心,朕定会查清楚此事的,你先回去歇息吧。”
景司怿伸出扶着她,想要送她去里屋歇息。
郝漫清下意识地想要拒绝,犹豫片刻又默默躺回了里屋。
御林军和太医们配合去调查此事,景司怿在凤栖宫陪了她两个时辰,因着急处理朝堂之事,所以就算再担心也只能匆匆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芙蓉连忙走了进去,随后就见装睡的自家娘娘已经睁开了双眼。
“奴婢就知道这件事不查清楚,您是不肯安生休养的,您有何事吩咐奴婢去办?”
她知道自家主子是什么脾气,哪怕奄奄一息了,也不能任由凶逍遥法外。
郝漫清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去把赵飞雪叫过来。”
“娘娘怀疑这件事是她做的?”
芙蓉惊讶的睁大双眼。
郝漫清点点头,只是摆让她去叫人,养着精神准备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想来想去,只能把目标锁定在赵飞雪身上。
在整个皇宫里,这么恨她的人也就只有此女子了。
只是她没想到赵飞雪这么大胆,做的事一件比一件过分,现下还想要了她的命,真是可笑。
不过多时,赵飞雪便来到了凤栖宫,心翼翼的踏进里殿。
她并不在意郝漫清摔下凤撵的事,若不是芙蓉来叫她,她还在床上歇息着。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她欠身行礼,好奇的打量着榻上的女子。
郝漫清冷眼看着她,并不打算绕弯子,“为何要陷害本宫?
本宫已经跟你过了吧,下回再招惹本宫就是死路一条,你是没听懂本宫那天的警告吗?”
她虽然不主动伤害谁,却也不会对伤害自己的人心软。
先前赵飞雪三番五次做的事,她都不想多做计较,可现下也由不得她不计较了。
闻言,赵飞雪顿时愣在原地,“皇后娘娘,您什么呢?
嫔妾从未想过害您!”
她话音刚落,又恍然大悟道:“难不成您怀疑这件事跟嫔妾有关?”
这副茫然吃惊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郝漫清紧盯着她没有话。
旁边的芙蓉冷笑一声,继续道:“娘娘在宫里向来宽容,没有任何人会无缘无故陷害娘娘,这些日子只有雪嫔娘娘进宫之后屡次生事,娘娘觉得此事是你所为,这不过分吧?”
“不是我!”
赵飞雪下意识的反驳,气得脸色通红,“皇后娘娘,嫔妾知道您很聪明,凡事也喜欢讲证据和线索,嫔妾就算和您不对付,那也是以前的事了,实不相瞒,嫔妾现下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怎么会不知天高地厚的陷害您?”
“可整个皇宫里除了你,本宫想不到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郝漫清眯起双眸,依旧不打算放过她。
她的是真心话。
放眼整个皇宫里,只有她们三个嫔妃,而月嫔向来和她交好,绝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有能力给凤栖宫太监下毒的人,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赵飞雪了。
赵飞雪急得满头大汗,“是,在娘娘看来的确是嫔妾最有可能下,可嫔妾没必要这么做!
就算一时痛快看到您受伤了,可之后呢?
嫔妾要赔上的是一条命!
嫔妾跟您又没有血海深仇,为何宁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让您痛苦几日?
这不值当!”
听完这番话,芙蓉只是冷笑,“还在狡辩,此事除了你就没人敢做!”
郝漫清微微蹙眉,第一回没有认同芙蓉的话。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所以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赵飞雪方才解释的时候没有撒谎,甚至还有被冤枉的委屈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