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鉴取深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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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重悔,你是故意的!”不待他完,夏玉婵尖厉的喝声打断安重悔的话,一双美眸死死将安重悔瞪着。

    安重悔此时方才缓缓抬起头,透着灵睿的狭长凤眸对上夏玉婵愤然的双瞳,语声淡淡地:“夏姑娘方才称病,不也是故意的?”

    被安重悔的反问迫地无言以对,半晌,夏玉婵才沉声道:“我不知我给将军的信为何到了你的里,只是,安先生这样自行处置将军的私事,未免做的有些过分了吧。”

    安重悔轻轻颔首:“你的不错,以往你同嗣源之间怎样,我从未问过一句,实话,就算嗣源他想我也懒得听。不过今夕非昨夕,既然将军已经言明与蓁丫头的关系,身为蓁丫头的师父,我便不能坐视她一而再地受欺。”

    “呵!”夏玉婵冷冷一笑:“王蓁与你安重悔还真是师徒情深哦!我只是不明白,安重悔你一向自恃甚高,怎就收了王蓁这么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女徒弟?做师父的英俊风流,徒弟又是个妩媚多情的,男未婚配女未嫁,你与你那爱徒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对师徒呢!”

    顿了顿,夏玉婵巧笑倩兮继续道:“不过,也怨不得你这样护着你那宝贝徒弟,若换做我是你,恐也对这样美艳无双的徒弟视若珍宝,不知怎样疼怜呢!”

    听着夏玉婵的冷嘲热讽,安重悔并不急着反驳,薄唇反而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安静地听她完,方才缓缓道:“收什么样的徒弟,我安重悔一向看的只是个眼缘,且做师父的宠徒弟,我觉得也算是理所应当。只是今日被夏姑娘这么一提点,我反觉得对待蓁丫头,我这个做师父的还真是宠的少了些。否则以我之能,怎会让她吃那么多的苦,且至今日才与嗣源修得圆满。”

    嘴上辩不过安重悔,夏玉婵面上又显出几分恼羞怒意,搓着牙沉声道:“我夏玉婵自是没王蓁这般有福气,有你这样一位好师傅,可这世上之事却也没有‘笃定’这一。旁人可争的,我夏玉婵自然也可争的,不过各凭本事罢了!”

    至此,夏玉婵目中冷光森然:“我晓得你今日来见我,无非是怕我搅了你那宝贝徒弟的好事。呵,安重悔,你若真有本事,就将我夏玉婵赶出将军府。否则,我想要怎样做,你也管不着!”

    安重悔听夏玉婵这么,略微沉思片刻,不觉微微皱起剑眉:“至于你出不出将军府,将军的主我自然是做不了的,不过有件事我至今有些想不明白。恕我冒昧直言相问一句:前些日夏姑娘身子抱恙,却不知李存勖可曾知晓?”

    李存勖三个字一出口,夏玉婵脸色瞬间骤变,脑中瞬间如遭雷击般空白一片,哆嗦着嘴唇,半晌才低低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重悔淡淡一笑:“我安重悔能有今日之名,无非凭着脑子比旁人好使些罢了。”

    夏玉婵此刻的脸色已然苍白如纸,后退几步颓然跌坐在美人榻上,颤抖的臂死死地抵住榻沿,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子,默了片刻方才渐渐将情绪平复下来。

    抬起眸看向安重悔,夏玉婵已不复方才的傲慢,低声道:“既然你已经知晓,那将军他”

    安重悔轻轻摇了摇头:“嗣源一直在蓁丫头那边忙,还没抽出空来琢磨这件事。不过嗣源若是知道夏姑娘与李存勖两情相悦并已款曲暗通,估计是很乐意替夏姑娘预备一份丰厚嫁妆的。”

    “不!我不要!”夏玉婵突然歇斯底里大叫出声。原本美丽的一张脸,在听到安重悔这句话时表情痛苦的几乎扭曲,眼泪瞬间决堤,颤抖着唇道:“我是被逼的,是李存勖他是他骗了我”

    望着痛苦欲绝的夏玉婵,安重悔默了片刻,轻叹一声淡淡道:“凭心而论,嗣源待夏姑娘确实不薄,夏姑娘若仍想留在将军府,还望好自为之。以前的事,你既做了,想瞒过嗣源,恐也不太容易。”

    安重悔话音刚落,就听帐帘外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跟着有人猛地掀开了帐帘。

    “安先生?你怎么在这儿?我二哥呢?”疾步进入帐中的李婉娘抬头见安重悔立在帐门前,不觉一惊,张口问道。

    安重悔面色平静地看了眼李婉娘,又将目光看向榻上坐着的夏玉婵。

    收到安重悔的眼神,夏玉婵身子不由一颤,咬着苍白的唇,神色不安地盯着安重悔。

    收回目光,安重悔转而对李婉娘道:“嗣源他现在寝帐照顾蓁丫头走不开,又听闻夏姑娘这边有事,便让我过来看看。”

    听安重悔这么,李婉娘狐疑地扫了夏玉婵一眼,柳眉微蹙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保升和尚在帐外,以为夏姑娘身子又不好了呢,既然有事,为何刚才卞蝶”

    话时,李婉娘回头去寻夏玉婵的贴身丫头卞蝶,见卞蝶并未跟进来,便唤道:“卞蝶,你进来!”

    李婉娘话落了片刻,才见帐帘被缓缓撩起来,卞蝶慢吞吞由外面挪着步子走进来。

    李婉娘蹙眉道:“你方才急吼吼地去寻我,我二哥在夏姑娘房中出了事,如今我二哥的人并不在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卞蝶头垂地低低的,偷眼看了看夏玉婵,声道:“我,我方才看错了,误误将安先生看成将军了”卞蝶越声音越,最后几乎声如蚊呐。

    李婉娘闻言一对绣眉蹙的更紧,冷生斥道:“卞蝶你怎么回事,方才在我面前的煞有其事,好像亲眼看见我二哥把你们姑娘怎样了,风急火燎地将我找来,如今又看错了,你”

    “婉娘”安重悔低声唤住李婉娘。

    见李婉娘抬眼看向自己的眼里满是气恼,安重悔道:“夏姑娘身子不适,我唤保升和尚来给她问问脉,并没旁的什么事,兴许是卞蝶担心她家姑娘心中急切,一时口误也是有的。”

    李婉娘本就不愚,方才心下已生疑窦,此时听安重悔这么,目光冷冷地扫向上端坐的夏玉婵,寒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将保升和尚请进来给夏姑娘看看!”

    韩保升被请入帐中,当着安重悔和李婉娘的面替夏玉婵问过脉象,又叮嘱了几句,便与安重悔出去了,李婉娘本也欲离开,行至帐门前却又顿住了脚步。

    转回身看着夏玉婵,李婉娘低声道:“夏姑娘,如今我二哥来你这帐中多有不便,你若有事,让人去寻我也是一样,希望你好自为之,以后少在我二哥面前出现!”话落,转身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帐内一时静极,卞蝶在帐门前站了良久不见夏玉婵有任何动静,便心向着美人榻走了过去。刚走至榻前,还未开口,眼见夏玉婵臂一扬“啪!”地一声,巴掌狠狠抽在卞蝶的脸颊上。

    卞蝶被打地懵住半晌回不过神,还是因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才反应过来,眼滚着泪,也不敢吭声,只瑟瑟地抖着身子跪在夏玉婵脚边。

    “竟将我的事与安重悔,你这吃里扒外的下贱东西!”夏玉婵低声咒骂,眼神更是恶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卞蝶。

    卞蝶猛地抬起头,满眼惊恐地不住摇头:“我没有,我指天发誓,姑娘的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过。”

    见卞蝶赌咒发誓如此认真,夏玉婵胸口的郁气渐渐平息下来,仔细将安重悔前后的话串起来想了一遍,恨恨地一巴掌拍在榻上,挫着牙愤然道:“安重悔,这只狡猾的狐狸,我竟被他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