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温氏倒台
过了春节,宁墨颜在凌府整整住到正月十五,凌老太太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宁墨颜回去。
大半个月没有回去,宁家上下琐事都由宁墨颜处理,她整日又是看账本子又是整顿下人,忙的团团转。
如今春兰的身子已经有五个月大了,平日里她只憋在屋子里,好几次温氏派人过来探望,都被她给轰了出去,后来索性连门都不出了。
“给贺姨娘请安。”夏至喜气盈盈的浅笑着,招让几个厮抬进几箱子补品,都用红绸子盖着,看上去很是珍贵。
几日不见春兰的身子越发圆润起来,这怀了孕她的脸颊也逐渐饱满,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气息。
瞧着夏至走了进来,春兰立刻坐直了身子,笑着道:“快给夏至姑娘搬个软凳,再上一盏好茶。”
夏至笑着摇了摇头:“多谢贺姨娘,我就不坐了,一会儿还要赶着跟姑娘交差,这些都是凌太夫人赠给姑娘的,姑娘挑了几样好的便让我送来了。”
正着几个厮将红绸子掀开,只见一盒又一盒的山参、燕窝,还有什么补品,看上去都是十分上档次的。
春兰眉开眼笑,用帕子掩了掩唇:“这怎么好意思,姑娘都送给我了,实属是破费了。”
夏至缓缓福了福身子,应声着:“贺姨娘毕竟怀有身孕,姑娘这些您吃了才有大用处,您就收下吧。”
“梦云,收下吧。”春兰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身后站着的梦云将这些补品一一清点,登记在册。
“夏至姑娘替我多谢谢姑娘一片赤心,改日我登门道谢。”春兰捻起桌上摆着的一盘酸梅子,放入口中。
待夏至离开后,春兰立刻招呼梦云将贺礼单子拿了过来,她瞧着上面又是人参还有燕窝,就连燕翅都有,这些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
这大姐果真还是十分器重她的,竟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要是自己再为相爷诞下男丁,温氏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想到这她心中处处得意,吩咐着:“梦云,你将今日姑娘送的燕窝给我炖了,我倒要看看这燕窝有多好喝。”
梦云眼眸中泛起阵阵寒意,她呆愣着盯着春兰,再看向她圆滚滚的肚子,她的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春兰瞧着她的蠢笨样,不悦的骂道:“呆愣什么呢,赶紧给我炖了,我一会儿就要喝!”
“是是,我这就去。”梦云这才回过神来,她颤着声音应下,离开的时候差点脚下不稳,她踉踉跄跄奔了出去。
从库房里捡出刚刚宁墨颜送的一盒锦盒包装的燕窝,她深吸了一口气拿入了厨房,亲眼看着它火慢炖了整整一个时辰。
燕窝的香气顿时喷香扑鼻,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包药粉,正犹豫要不要下的时候,她不禁想起了温氏交待她的话。
事成之后,温氏便给她一百两银子,去救治自己病危的弟弟,一想到这里梦云就将药粉全倒入燕窝里,再搅拌均匀。
不过她做这些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不远处黑暗中正有一双眼睛幽幽的注视着,将一切尽收眼底。
半个时辰后,翠英院传来一阵惨叫,整个宁府都被轰动了,春兰滑胎的消息迅速传散开来,宁墨颜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人去宁府请了宁泽涛回来。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断断续续从翠英院传了出来,光是听这声音就叫人不寒而粟,宁墨颜得到消息后第一个赶了过来,温氏也紧跟其后。
这温氏心中阵阵喜悦,她等这一天足足五个多月,春兰的孩子总算是没了,不过她面上却装作一份悲痛的样子,坐在外阁时不时拿着帕子擦拭眼泪。
宁墨颜急切的在门口踱着步子,不时仰着脖子往里面看着,听着里面的动静,感觉这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宁泽涛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只见他面容憔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看上去甚是狼狈。
“春兰,春兰。”宁泽涛低声吟唤着,脚下一滑差点向前栽去,宁墨颜连忙上前稳稳的扶着他。
宁泽涛缓了好久,抬起头只见眼下一片乌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春兰的孩子保不住了,到底是为什么!”
宁墨颜连忙拉着他坐在软凳上,递上一盏热茶:“父亲,您先缓缓,贺姨娘有出血的症状,孩子保不保的住暂且不知。”
就在此时,在内阁的大夫摇头叹气的走了出来,他缓缓走到宁泽涛面前,脸色十分不好:“相爷,姨娘虽胎象稳固,但出血过多,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只见宁泽涛的脸上由哀转怒,他伸掀翻茶盏,滚烫的茶水顿时泼了一地,他怒斥道:“混账东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状宁墨颜直接跪了下来,语气诚恳道:“父亲息怒,姨娘什么情况还不知道,父亲先进去看看姨娘。”
宁泽涛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只看见春兰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她扯了扯嘴角:“相爷,您来了。”
他心里瞬间一紧,紧紧捏着春兰的,几滴眼泪从眼角滚落,他颤抖着问着:“兰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春兰看向身后跟进来的宁墨颜,她擒泪的眼眸恶狠狠的瞪着,咬牙切齿地:“大姐,给我送来的燕窝,我喝了之后就腹痛不止”
完这几句话,春兰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宁泽涛怒气冲冲的盯着宁墨颜,吼道:“是真的吗,你个不孝的东西,连你亲身血亲都残害。”
站在榻边的含绣立刻跪了下来,哭哭啼啼的:“夏至姑娘亲自将燕窝送过来的,是凌太夫人赐给姑娘的。”
“混账东西!”宁泽涛脸憋的通红,指着宁墨颜骂道:“亏我白养你数十年,干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只见宁墨颜垂着头,默不作声的站在内房中间,春兰痛苦的哀嚎一声:“大姐,我何时得罪了您,大夫是个男胎,您何必要置我于死地。”
宁泽涛看着伤心欲绝的春兰,他的心也跟着一阵阵抽的生疼,他连声斥责着:“你不是吧,那便立刻动家法,给我狠狠抽五十鞭子。”
正着一名厮便拿了藤条过来,宁泽涛紧紧的攥着中的藤条,就在这时宁墨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头,只见眼中一阵讥诮:“父亲,如果我这件是不是我做的呢?”
宁泽涛愤恨不已的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认证物证皆在,不是你还会有谁。”
宁墨颜不卑不亢的盯着他,挑了挑眉毛:“既然如此我便让父亲亲眼所见,姜嬷嬷您可以上来了。”
只见姜嬷嬷一拎着一名丫鬟的脖颈,将她提溜进来,只见这名丫鬟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一块抹布。
坐在旁边的温氏心里咯噔一声,她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她做的天衣无缝,她买通了梦云,在宁墨颜送来的补品中下药,难道被她发现了?
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春兰更是满脸诧异,她十分疑惑:“大姐这是干什么,梦云是我院子里的丫鬟。”
宁墨颜冷冷一哧,不疾不徐着:“贺姨娘还不知道吧,梦云就是残害你的凶,她在这碗燕窝中下药。”
春兰满脸不敢相信,她瞪着大眼,口中喃喃着:“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可不可能,贺姨娘您亲眼瞧好了。”宁墨颜缓缓转向头看向姜嬷嬷,微笑着:“嬷嬷,您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出来。”
姜嬷嬷缓缓着:“姑娘怕春兰姨娘遭恶人陷害,这些日子便派老奴一直在暗处盯着,今日梦云姑娘在给姨娘煮燕窝的时候,将一包药粉倒入燕窝里,姨娘喝下后立刻产。”
姜嬷嬷展开帕子之间里面躺着一张黄色的纸,上面散落着点点药粉,她将帕子递到宁泽涛上。
“梦云姑娘百密一疏,她随将纸包扔在窗外,这才被老奴发现了。”
宁泽涛心底的火瞬间烧了起来,他一掌就呼在梦云的脸上,破骂道:“贱人!连你主子你都敢下。”
宁墨颜在这时嘴角微微上扬,她笑道:“父亲不知这梦云也是有苦衷的,他弟弟得了很严重的脑炎,大夫人得知此事,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让她拿去给弟弟治病。”
正着宁墨颜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看诊单,还有一张收据递给宁泽涛。
温氏在一旁大惊失色,她连滚带爬的跪了下来:“相爷冤枉,此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求求您相信我。”
宁泽涛看着那几张看诊单,他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他直接将上的单子扯碎,骂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春兰,居然还下此毒!”
春兰望着眼前的罪证,她哀嚎着:“大夫人您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呢,三番五次的害我,我已经躲着你了,只求您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
温氏趴在地上被吓的不轻,连话也有些结巴:“相爷,真的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您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宁泽涛上前恶狠狠的揪住她的衣领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怒吼道:“不是你你告诉我是谁,整个宁家就你最看不顺眼春兰,你还想让我怎么对你!”
温氏痴傻着摇了摇头,她看着宁泽涛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她气喘吁吁的:“相爷,为什么我孩子没了的时候,你都没有如此对过我,而春兰那个贱婢,您却如此疼惜她。”
宁泽涛看着她如此疯疯癫癫的模样,十分厌恶的松开了,温氏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前滚去。
身体上的疼痛跟心痛比差远了,温氏缓缓站了起身,冷笑着:“相爷为何不回答我,为什么你都没有这么对我,为什么每次都要听信这几个贱人的话,为什么!”
宁泽涛满脸惊恐的望着她,温氏突然仰着头大笑两声,满屋子的转着圈,一边笑一边骂:“都是贱人,都是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们,哈哈哈哈!”
瞧见温氏已经彻底痴傻,宁泽涛一想到自己的妻子是个疯子,传出去怕是万民耻笑,看着她这般模样只觉得阵阵恶心。
他紧紧捏住拳头,道:“温氏罪人,已经彻底疯颠,便关入含荷院的柴房,不许任何人探视,永生永世不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