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大婚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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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温氏疯癫后,连春兰也没有了孩子,整个宁家死气沉沉,所有下人都心翼翼的,生怕惹到哪个主子不如意。

    蓝离却在这个时候上门拜访,宁泽涛脸色暗沉的坐在茶厅里,自从温氏疯癫了后,这府中大事都是宁墨颜牢牢掌握着。

    谁知蓝离却突然在这个时候上门提亲,按照婚嫁习俗,这女方家的父母亲长必须在场,温氏不在,宁墨颜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宁泽涛身边。

    只见蓝离今日打扮俊俏,一袭玄色蓝袍,头上高高的发髻别了根上好的香檀木,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无比。

    蓝离缓缓跪拜在堂下:“相爷,如今已经过了年,母亲常念着我先立家再成业,特来求娶令女,望相爷应允。”

    宁泽涛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脸是又黑了几分,蓝离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色的庚帖,双送到宁泽涛面前:“相爷若不嫌弃我蓝某家世清贫,便收下我这份聘书。”

    宁泽涛沉着脸接了过来,展开册子随意翻看着,字迹工整语句诚恳,也算花了心思,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我早就答应了你们俩的婚事,你虽贫寒,咱我们宁家从来不是那种攀附权贵的人,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善待菲儿。”

    原本他实在不乐意将宁墨菲嫁给他,如今也没有别的退路了,反而让他们早点成婚,也是件好事。

    早点成婚宁墨菲便会搬出去,这要回到主府自己还不好向母亲交待,宁泽涛盘算着,端起茶盏微微抿一口:“蓝公子,起来吧,我们具体商议一下你跟菲儿的婚事。”

    一听到宁泽涛同意的这么迅速,蓝离瞬间大喜过望,连声道谢:“多谢相爷成全我跟二姐。”

    蓝离刚坐下便着人抬了几个大红绸子盖着的箱子进来,他将礼品单子呈了上去,宁泽涛接过扫视了几眼,虽不是很贵重,但他相信这已经尽他所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他点点头,将册子合上:“你也算用心了,菲儿虽是庶女但好歹也是按嫡女规格养大的,我只求你能好好对她,钱财乃身外之物。”

    蓝离语气异常诚恳:“相爷放心,二姐跟了我她不会吃苦的,等我考取功名她便是我唯一的夫人,日子就会好过了。”

    宁泽涛淡淡嗯了一声,沉声道:“嗯菲儿出嫁,我自不会亏待她,嫁妆什么的都会备齐,不过你若是敢欺负了她,我定不会轻饶。”

    蓝离擦了擦汗,急急的应下:“是是,聘书上写了日子,定在本月二十七日,相爷您看合适不?”

    本月二十七?这么着急?宁墨颜有些狐疑的打量着他,不禁想起上一世自己也是被他这般连哄带骗,目的就是想借助丞相女婿这个身份,跟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公子哥打打交道。

    宁泽涛心中却是一片喜悦,这正好和了他的心意,他本想着月底搬回宁府,正好先办完婚事,月底正好搬回去。

    正想着他便应了下来,蓝离公子走后,宁泽涛灌了口茶水,转头看向宁墨颜:“菲儿的嫁妆你看给多少。”

    宁墨颜嘴角露出笑意:“父亲放心,二妹妹成亲我不会亏待她,该怎么办就按宁家的规矩来。”

    本以为宁墨颜跟温氏母女二人不对付,这次的嫁妆她也会蓄意克扣,没想到她却大公无私,这才是正人君子的典范。

    宁泽涛看着她如此懂事识大体也放心下来,但想了想又着:“母亲听了,也给了我一千两银子,怕旁人笑话咱宁家连个像样的嫁妆,你便添进去。”

    宁墨颜很乖顺的应下:“二妹妹也可怜如今没有了母亲,祖母给点嫁妆也是应当的,不过温氏曾经带来的嫁妆我也一并归到二妹妹名下。”

    一提起温氏,宁泽涛的脸又黑了几分,他不屑的冷哼一声:“她那点嫁妆也算拿的出,真的丢人。”

    罢这句话,宁泽涛就挥袖离去,望着他的背影,宁墨颜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世出嫁,都只有外祖母给自己贴补,宁泽涛这个做父亲的一句话都没有过。

    农历二月二十七日是个吉日,宜嫁娶、宜出行、宜祈福,这一日宁家二姐宁墨菲便要嫁给京城蓝氏,聘为新妇。

    天刚蒙蒙亮,宁家上下处处张灯结彩,挂着红彤彤的绸布,门框上贴着喜字,整个院子里一派喜气洋洋。

    坐在铜镜前宁墨菲描红点缀,身上穿着大红色婚嫁服,头上戴着重重的头饰,却难以压制住心中的喜悦。

    宁墨颜做为长姐,理应站在她身边讲讲好话,不过她看着宁墨菲如今满脸笑容的模样,她幽幽叹了口气:“今日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只劝你不要后悔。”

    “后悔?”宁墨菲转过头来,只听见头上的珠翠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笑了笑:“大姐姐是眼红我嫁给蓝二哥哥,才出这种话的吧。”

    宁墨颜挑了挑眉头,着:“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了我该的话,至于你听不听是你的事。”

    宁墨菲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语气中颇有讽刺:“既然不是就好,若还想跟我抢蓝二哥哥,我不会放过你的。”

    “吉时到!”司仪官嘹亮的嗓音打断了二人对话,宁墨颜伸将盖头替她盖上,出了这扇门便没有后悔的路了。

    宁墨颜不禁想起温氏曾经就算千不好万不好,希望宁墨菲能嫁个好人家却是真心的,不过也是她自己不争气,选的这条有去无回的路。

    宁墨菲被五六个喜娘搀扶着上了花轿,敲打声唢呐声不绝于耳,八名壮汉稳稳当当抬着花轿,身后跟着三名她的陪嫁丫鬟跟一名嬷嬷。

    一路吹吹打打穿过络绎不绝的金陵街,便是蓝氏府邸,下轿后喜娘递来一块红绸子,一头让宁墨菲牵着,另一头则是蓝离。

    蓝离牵着她迈入正堂,宁墨菲眼睛虽看不见但耳朵却异常灵敏,她只听到众人纷纷的贺喜跟祝福。

    “一拜天地!”宁墨菲缓缓的伏下身子,眼泪却泪流不止,她终于嫁给了思慕四五年的蓝二哥哥,熬了这么久总算熬出头了。

    礼成之后,宁墨菲被四五个喜娘簇拥着送入婚房,只见桌上摆着琉璃盏杯的合卺酒,还有许多花生枣子,喜婆又在她面前尽了吉祥话。

    当天蓝家摆了几十桌筵席,往日里蓝离的同窗纷纷过来跟他道喜,做了当今丞相大人的贵婿,这蓝离也算飞上枝头了。

    跟他一样清贫的公子哥儿,纷纷举杯恭贺:“蓝兄果真好福气,是我们这哥儿几个最争气的。”

    另一个书生,举着酒杯又给他满上,拍着胸脯笑道:“蓝兄以后当上大官,可别忘了我们兄弟几个。”

    这当上丞相女婿自然是另众人羡慕的,蓝离被轮番恭贺了一夜,心底里早已飘飘然了。

    等筵席散了后,他这才被几个厮踉踉跄跄的扶了回去,一进屋子便看见端坐在床榻上的宁墨菲,光是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就叫他心里一紧。

    蓝离急切的挑开喜帕,只见宁墨菲脸上一片绯红,害羞的低着头,他心里一阵痒痒,直接将她搂在怀里,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宁墨菲别了别脸,似乎是身子有些不是,她连忙将蓝离推开:“蓝二哥哥,还没喝合卺酒呢。”

    蓝离这才看见桌上的两盏酒,他连忙端了起来,二人交杯一饮而尽,刚放下中的酒杯,他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将她紧紧的禁锢在身上,鼻息间喷出炙热的气体,吻痕密密麻麻的落在宁墨菲肩膀上,而此时的宁墨菲突然肚子一阵绞痛。

    疼的她硬生生的抽了一下,她瞬间面色苍白,声音也微微发颤:“蓝二哥哥,我肚子好疼?”

    蓝离脸上的兴致被她一扫而空,他松开宁墨菲,只见她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他问道:“你怎么了?”

    宁墨菲的脸燥红,她一只捂着肚子,一只撑着床板,好一会她才支支吾吾的着:“我好像来日子了。”

    “什么?”蓝离似是没有听清,他又问了一边。

    宁墨菲紧紧咬住嘴唇,提高了几分声音:“蓝二哥哥,我好像来月信了。”

    蓝离的脸上瞬间一僵,他不是不知道来月信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连续好几日都不能同房了。

    他板着脸看着宁墨菲,将婚服脱下扔在一旁,只穿着中衣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宁墨菲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心寒,但毕竟也是她的过错。

    她唤来陪嫁丫鬟雀儿,将自己梳洗干净后也躺了下去,她往蓝离的身边凑了凑,语气娇媚的唤了声:“蓝二哥哥”

    这蓝离却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她,将攀附在他身上的给扯了下来,翻身背对着宁墨菲,冷冰冰的:“睡觉!”

    此时的宁墨菲再也忍不住了,她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她明明欢欢喜喜嫁给蓝二哥哥,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嫁入蓝府一连几日,蓝离都没有给她好脸色,而蓝离的母亲陈氏听了二人几日没有同房的消息,更是对宁墨菲不屑一顾。

    甚至外面还有人传言,蓝离娶了宁相的女儿只是想攀附权贵,对她根本一点感情都没有,所以这才没有同房。

    当然这些话都传入宁墨菲耳中,她即使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嫁都嫁给他了,自己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三日后便是宁墨菲回门的日子,本以为父亲会大摆筵席高高兴兴的迎接着他们回府,没想到她刚一进家门却是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整个宁家上下都在收拾着东西,能拆的的都拆了下来,整个院子一片狼籍,她看见宁泽涛在院子里指挥着,她不解的上前询问:“父亲这是要干什么?”

    宁墨菲突然回来吓了他一跳,他神色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两声:“我同你祖母商议过了,这几日便要准备搬回主府了。”

    这宁墨菲刚嫁出去他们就要搬回主府,她虽然不愿意,但一想到温氏还在这府里,她就急切地询问:“那我母亲呢?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吗?”

    温氏被关在柴房里已经月余了,宁泽涛每日派人给她送顿饭吃,留她一条性命已经不错了,还妄想带着她一起搬回主府,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笑话他。

    宁泽涛冷冷一哼,板着脸道:“你母亲已为疯妇,留她条贱命都不错了,自然没有会搬去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