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一炮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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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王国栋跟着陈立东去见钱复礼, 陈立东竟然直接把他领到了海市机械厂。

    看着一台台机器王国栋惊喜莫名:“难道钱叔现在管机械厂?”

    陈立东笑着对他道:“没错, 老钱现任海市机械厂的一把手, 他们厂子里对外租售各种工程机械,我想你应该需要。”

    王国栋闻言大喜,他何止是需要, 他简直太需要了!

    前几年盖礼堂时他就感到不太适应,不管干啥,全部都需要纯粹的人力去做, 比起机器来,那慢的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相比起来,后世工地上各种工程机械车简直不要太好使,问题是没有!

    在省城改扩建大学校园时, 王国栋再一次感受到了没有机器使唤的深深怨念, 就农业大学里那历经了数十年风雨的几栋破楼房,要是有哪怕一台安装了液压破碎锤的挖掘机在,他也能在一天之内把那些房子拆个精光,哪用得着费那老鼻子劲儿,一块儿砖一块儿砖的去敲?两年的工程拆房子最起码浪费了他四个月的时间。

    他也曾经想过机器的事,只是全无头绪, 他连哪有造这种工程机械的厂家都不知道, 更别提去找去买了。

    跟钱复礼的见面非常顺利,钱复礼对王国栋热情非常, 他给王国栋出主意:“厂里现有的这些机器,都是全仿老毛子的, 有一款在这基础上改进了许多的马上就要投入生产了,你要用可以先租老款,等新款生产出来,你再买也不迟。”

    王国栋听了大喜,能租用还是租用的好,在这个工人工资才几十元的年代,挖掘机动辄几万的价格也实在让他望而却步。

    搞定了这个意外之喜,王国栋给褚天逸了电报,要他注意接收两个工程师和机器,他们都将走火车货运去羊城。

    王国栋回到安平,久未见面的大闺女扑过来抱住他就不肯撒手了,臭妞妞也搂住他的腿叫‘爹’,王国栋抄起两个孩子背一个抱一个,在院子里跑了几圈,把两个孩子逗得连声尖叫才放下来。

    “一回来就疯!”韩老太嗔他:“仔细再把孩子掉下来摔了。”

    “哪能呢!我有谱着呢!”他一边顺嘴敷衍老娘,一边把俩娃儿轮流抱起来往上抛了抛,惹来孩子更大的尖叫声,气得韩老太上来要他。

    哄好了粘人的大闺女后,王国栋开始走家串户招揽人手,一时响应者云集。

    公社里许多人都曾经跟着王国栋在省城干过活,自然知道外面的钱好挣。

    现在村民们是自己种地自己收,交完公粮剩下的全是自己的,社员们虽然吃喝不愁了,但他们没有其它的副业,还是穷得没钱花,想要花钱,要么卖粮食,要么卖鸡猪。

    对于才经历过大集体的村民们来,卖粮食是他们万般无奈下的选择。

    大集体的时候,他们辛勤劳碌了一季,收获的粮食却不由他们做主,每家每户只能得到按工分配给的将将能填饱肚子的口粮而已,家有余粮这句话只存在于他们的美梦中。

    现在美梦成真了,他们真的有了余粮,这份余粮预示着就算下一季老天爷不给脸,收成不好,他们也不用担心会饿肚子,家里的余粮足够他们坚持到下下次的收获季。

    这让他们心里特别踏实特别有底气,所以卖粮什么是不存在的,最起码现在不会卖粮!最多卖家里养的鸡和猪。

    但是家里饲养家畜家禽又牵扯出别的问题,村民们是真穷,他们不敢养太多,其一是这些长嘴的牲口要每天吃粮,鸡不喂粮不下蛋,猪不喂粮不长膘,也就是羊,一年到头吃青草,到年底的时候给加上点黑豆就算催肥了,牲口们吃起粮来没个够,养的多就吃得多,村民们舍不得。

    其二就是牲口的疫病问题,家里家禽家畜多了就容易生病,现在兽医站除了能给牲口做阉骟手术,其余看病防疫什么的纯属白扯。

    村民们既没有药物给牲口防疫治病,也没有进行科学管理的意识,于是每每家里的一头猪病了,结果就会导致一圈猪全死光。

    当地有句老话得好‘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谁让这些不会话的哑巴牲口难伺候呢?万一运气不好得疫病死了,就一文不值了,只能拉到地里埋掉了事。

    所以他们也就是家家户户养上那么一两头猪,三五只羊,十几只鸡。为了耕地干农活,或许还会养上一头牛马骡之类的大牲口,这些能出力的大牲口会被村民们看得跟眼珠子一样重要。

    家里有吃有喝,就是没钱花,供销社的商品种类日益充足,只能干看着眼馋,指望家里的‘鸡屁股’银行,靠那几只鸡下的蛋,攒半年也不一定能给孩子买来一双回力鞋。

    现在王国栋提出带他们去南方工挣钱,村民们都炸了锅,对于他们这些一辈子没出过省,甚至没出过县市的农村人来,遥远的羊城,简直就像在地球另一端一样遥远,这羊城在解放前就是大城市呢!现在能跟着去开开眼界,一个个都非常积极地表示想要跟着王国栋一起去。

    王国栋挑选了三四十个胆大心细的,要他们回去准备,过几天就出发了。

    晚上王国栋趴在桌子上给郭绒花写信,转眼夫妻分开都快两个月了,自结婚后,俩人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候呢!

    一直在外地来回奔波还不觉得,回到家里,尤其是他们俩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王国栋越发想她想得厉害。

    安平县城只有邮局县委火车站才有电话,自己电话不方便,绒花接电话也不方便,电报倒是也算快,问题篇幅短就不了,还得经过发报员,想想就不美气。

    还是写信好,虽然慢了些,胜在隐秘又稳妥,正好一解相思。

    想到就做,王国栋趴在桌子上提笔开始了,抬头先写“绒花吾妻,见字如晤。”

    写好了自己反复念叨着品了两遍,吾妻,这词儿真好,文雅又亲热,他嘿嘿笑了一声接着写:“转眼一别月余,为夫甚念之,不知妻是否安好?”

    写完这句一念,怎么这么不对味儿呢?算了还是别装大尾巴狼了,反正自己没文化绒花又不是不知道,还是想咋写就咋写吧!

    他唰啦唰啦把刚才那张纸撕了个稀碎,拿起笔来重新开始:“亲爱的绒花,见字如面,你最近好吗?昨儿我才从羊城到海市转了一圈儿回来,我在羊城开了个建筑公司,以后我就是公司老板,你就是老板娘了,高兴不高兴?”

    “公司以后肯定能挣钱,挣钱了都给你花,你放心,我绝对不藏私房钱,钱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自过完年你开学后,咱俩都快俩月没见过面了,我都快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

    “我坐在咱们卧房里的椅子上给你写信,看到这张椅子我就想起你坐在椅子上的样子,看到桌子也能想起你的样子,想的我心疼身子也疼得难受。”

    “一难受我就想包子,包子又香又软,我一辈子都稀罕不够,啥时候我才能再见到它们呢?”

    写到这儿王国栋脑海里闪过郭绒花那对儿白得晃眼的包子,他喘了两口粗气按下心思继续写。

    “我现在特别想能跟你见面,想好好疼疼你。”

    “为了能让你当上老板娘我还是得先忍一忍,怪不得人家忍字头上一把刀呢,真是忍得我难受。”

    “好了这次就先写这么多吧,等你放假了我去接你看看咱们的公司。”

    下面落款:你的爱人王国栋。

    把写完的信叠好装进了信封,王国栋看着自己抬头挺胸的昂扬欲哭无泪,写个信把自己写出这么大火气来也是够无语的了,他凝神静气了半天也按捺不下去,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拿手解决了事。

    解决完后王国栋喘着粗气更难受了,习惯了绒花的娇软甜美,猛地换回了自己的手真是太不得劲儿了,半天才出来不还把自己弄出了另一种疼。

    郁闷无比的王国栋倒在床上睡着了。

    等他新招收的工人都准备好之后,王国栋领着自家新员工顺利到达了羊城,褚天逸已经接到了几台机器和两位工程师,一看王国栋带着人回来了,大喜过望。

    “国栋哥!你太慢了,两位工程师早到了,我们都接到活了,你再不来我就要给你发电报了。”

    “已经接到活了?”王国栋大喜:“你这宣传做的不错呀!”

    “那是,你也不看看谁出马,我都去电台定了广告,可没少交广告费呢。”褚天逸得意洋洋,现在电台的广告节目也就是卖些擦脸油花露水蚊香片之类的广告,他注意到后就迅速给公司在电台里也做了广告,效果不错,在一众日用品中,他们建筑公司的广告独树一帜,简直不要太醒目。

    王国栋的建筑公司刚刚开始运营,就引起了巨大轰动,无他,实在是几台挖掘机太引人注目了,速度真快!

    现在找到王国栋他们公司的,一般都是些开办私人厂子的,公家的大工程他们够不着,也就只能捞捞这些钱了。

    由于厂子,工程也,而且建的多是一些三四层楼高的厂房,这些正是王国栋他们公司的拿手本领,两位工程师测绘勘察给出设计图后,不过一两天,他们就已经把深度达四五米的地基坑给挖好了。

    这些工厂都是扎堆分布在一起的,同时在这一片儿建造的还有好几家,对比一下王国栋他们的速度,其它还全靠人力挖掘地基的就显得磕碜无比了。

    早一天建好厂房,就能早一天投入生产,就能早一天挣到钱,对于这些老板们来,时间就是金钱这话简直太恰当不过了。

    雇佣王国栋的老板高兴极了,看一下自家这进度,再看一下周围其他人,自家的厂房鹤立鸡群呐!

    他是高兴了,隔壁的几家老板却怨念丛生,别家的都开始建二层楼了,自家的连个地基都还没挖好,不高兴,不开心。

    尤其是国人还爱和别人比较,王国栋他们的工程都是有海市建筑学院的退休老教授和毕业高材生勘察设计的,两位工程师经常莅临工地检查指导,瞧着他俩那文质彬彬拿着专业图纸对着工地指指点点的样儿,特别专业。

    全工地上的工人都整整齐齐地带着安全帽,就连王国栋和两位工程师来了都不例外。

    再瞧一下自己这边头发参差不齐如鸡窝般的包工头递上来的自家厂房设计图,艾玛你不告诉我,我还以为这是一张擦屁股纸呢!

    老板盯着自家包工头递到面前的设计图,被揉得又烂又旧就不了,这上面一坨坨画得是什么鬼?盒子?柜子?什么?竟然是房子?

    好,就算这是房子,那这纸上糊得一片片黄不拉几的是什么?沾的屎吗?

    老板脸上的怨念太明显了,包工头竟然清晰地领会儿了他的意思。

    这包工头呲着一嘴参差不齐的黄板牙陪着笑:“嘿嘿,不心掉地上了,沾上了泥,这是泥!”

    老板的怨念瞬间就突破了天际了,自家当初真是眼瞎了才会找上这么一个草台班子。

    等房子一开始建,更是高下立现,王国栋他们公司的员工经过多年磨炼,早已经都是熟练工人了,尤其他们一起共事多年,配合默契,工程进展迅速,这些草台班子组成的建筑队自然是没法和他们比较的。

    所以几乎算是同时开工的两栋厂房,王国栋的已经交工验收了,隔壁才将将建好第一层。

    雇佣王国栋的老板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后了,他最少能比隔壁早开工三个月!

    王国栋的建筑公司算是一炮而红,工程一单接一单,靠比同行先进正规的管理和优越许多的软硬件在羊城开了局面。

    转眼三年过去了,公司规模日渐扩大,王国栋连续从老家招收了几批人手,公司只建筑工人就千把号人,一时间在阳城建筑界风头无两。

    虽生意越做越大,王国栋却渐渐犯起了愁,他没什么商业才华,也没什么战略眼光,随着公司越来越大,他管理起来也日渐吃力。

    幸好王国栋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特别有自知之明,这么多年的生活阅历,后世的资讯爆炸让王国栋知道一个人不可能干好所有事儿,专业的事情应该要专业的人去办。

    所以王国栋的公司人才配置,在一众同行里面一直都是超顶级的存在,用老而弥坚许文胜的话来:“咱们设计部单独拉出去,都够得上成立一个国内顶尖的建筑事务所了。”

    公司里除了他和褚天逸这两个“总”字头的负责人之外,还有大大十几个单项负责人。

    王国栋又舍得放权,只要这些负责人不违反公司规定和各项法律,他一向是不管这些人怎么做事的,只要能给公司创造利益,他就捧着对方,加薪升职分股份不在话下。

    这些大大的负责人被钱权给刺激的,一个个犹如了鸡血一样亢奋不已,个个都争相表现。

    王国栋竟然真的撂开了手,只做大方向的决断。他知道未来的发展趋势,再把撕葱哥的老爸当做目标,自然显得野心勃勃眼光独到。

    就在这诸事顺利的时候,郭绒花又再传喜讯,她今年正好研究生毕业,被分配到了学校隔壁的种子研究所,早就想再生一个孩子的郭绒花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王国栋大喜过望,刚放下郭绒花的电话就赶紧把他的秘书召唤了进来:“我要休一个月的假,你赶紧看看还有什么事儿是着急办的,能提前安排的就提前安排,不能提前的就推后。”

    这男秘书翻了翻自己随时抱在怀里的记事本,跟王国栋报告:“王总,您最近没有什么要紧的行程,就是亿隆的老总一直想约您吃饭,您看安排个什么时间合适?”

    王国栋着急回去看自己媳妇孩子,才没心思应付不相干的人:“饭让他跟褚总吃去,我就不见他了,你赶紧给我订最近一班的飞机,我要直飞省城。”

    秘书点头表示明白,订好了机票开着公司的吉普车把王国栋送到飞机场,给王国栋办好了手续才挥手离去。

    王国栋心里对着秘书满意的不得了,暗暗思忖休假回来一定要给这子加薪,执行命令从不折扣,办事效率特别高,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让他跑了。

    当初褚天逸还嘲笑自己干嘛要找一个男秘书,女秘书心细办事周到比男秘书强,哼!纯属无稽之谈!

    自己这男秘书自用上就没换过,他可倒好,女秘书换几茬了。

    王国栋暗暗得意自己的聪明决策,他现在还记得后世段子手调侃秘书的话: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儿干秘书。自己可是有媳妇的人,坚决不能在身边放任何女人,尤其是秘书。

    到了省城的王国栋忙不迭把郭绒花又拉到医院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好好做了一通身体检查,确认她一切都好才放下了心。

    晚上两口子缩在郭绒花的单人宿舍里话,王国栋环顾这个还不足二十平米的屋,喜滋滋地对郭绒花:“唉,在你身边住你这宿舍,睡你的单人床,比我独自一人在羊城的大房子里舒服多了。你放心,明年我就在省城开办分公司,到时候咱俩就不用分居两地了。”

    郭绒花听了他这番安排高兴地扑到他身上连连啃他,美的王国栋跟掉进米缸的老鼠一样找不着北。

    温情的日子还没过几天,褚天逸电话过来:“国栋哥!你赶紧地回来吧!咱摊上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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