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回老乞丐

    “我不乞讨，我修鞋的。”叶天道，“我们是否可以做邻居？”

    “我不介意，只是城管介意，你带工具了吧，他们要没收的。”这名乞丐看上去也不算很老，六十来岁，一只脚有点跛。他行乞很是简单，席地而坐，面前一只碗，得到的也很微薄，一个时才十三元。

    而叶天却一个时没开张。

    “城管来了！”乞丐提醒他，“你把东西收起来。”

    这老乞丐的提醒还真及时。城管看了看叶天，道：“这里不能随便摆摊。”其实他们看到收不起来的那块临时纸招牌就明白了。

    叶天眼睛朝他们看看，把纸板翻了个面，坐在了上面。

    老乞丐笑道：“肚子饿不？我请客。”

    “为什么请我？”叶天问道。

    “我看你投缘，我们去吃碗面。”老乞丐道。

    面是光面，老板还让他们蹲门口吃，不过吃下去很暖肚。

    “弟，你难道也找不着工作？”老乞丐问道。

    “我想静几天。”叶天道。

    “伙子，是嫌工作辛苦吗？”老乞丐问道。

    辛苦，怎么不辛苦？前阵子刚松了一口气，要不然怎么可能出来坐在这里晒太阳呢？

    “现在的社会还是饿不死人的。”乞丐笑着，“但是没有钱就办不了事。”

    “你还有家要养？”叶天道。

    “家没有，但是还是想要个家。”老乞丐道，“这几天腿越发不好了，我真怕走不动，有家就意味有人照顾，年轻时贪玩错过了一切，年纪大了就什么都后悔了。该学的都没学，这苦力怎么能做一辈子呀。我这辈子最希望就是有个家，有个老婆。现在恐怕是晚了。兄弟你吧。”

    “我”叶天没想到他让自己介绍，自己的底可不能透。

    “我从读书成绩就不好，初中毕业就没有再升学，跟着爸爸学艺。”接下去该怎么编呢？坐在路边的人总是有些故事的，没想到老乞丐要听自己的故事。

    “后来也没后来了。”叶天突然把故事结束了，到这里还真难编了：“我工作累了，就不想去打工了。”

    “玩赌博不？”老乞丐道。

    “不玩。”叶天道。

    “这么好的年龄怎么可能在这里，我桥底下有个劳务市场，这晚饭我就不请你了，真找不到活，没地方去，你就到那市场边的桥洞下去，那里晚上热闹，相对安全，我晚上就住那边，你不嫌弃，就来我这里作伴。”老乞丐道，“我姓田。”

    劳务市场都是人，不过有身份证的比没身份证的要俏。这虽然是个非法市场，也是有组织者的，他们收钱，才让你呆那边，不过老乞丐给了叶天两元钱。

    叶天并不想真工作，所以有老板来招人，他都不往上挤，只是坐在地上发呆。

    “有人叫你呢！”突然有人把他从发呆中惊醒了。

    “就这个！”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你认字不？”

    “哪有不认字的？”叶天回答。

    “我们找搬运工人，包吃包住。”

    “我没证件。”叶天想拒绝他。

    “没关系，只要你肯做，最多比有证件的每月少拿000元。”那人道。

    “一千好多哦。”叶天还是拒绝，他本来就是来找清静的。

    “这个老板好呀，是看你是傻子才照顾你的。”收管理费的那个男人道，“他给的工钱高，有两千多，你扣去一千都合算的。”

    “我是看你老实，又是老田介绍的，你愿来就来，不来拉倒。”那人道。

    叶天往远处望了望，那个老乞丐正在远处望着他，于是道：“我去和老田声。”

    老乞丐看他过来，笑咪咪地道：“杨老板人好，你在那边做几天，想通了就回家，别和别人计较工钱，我看你呀不像是没读过书的娃子，我见的人多了，别和家里人闹上。”

    “你怎么知道？”叶天问道。

    “我吃这碗饭，看人准着呢，伙子，不定将来我们还是很有缘份的。”老乞丐道。

    天哪，老乞丐的缘分，叶天还真不敢想。

    杨老板的货运公司在城郊的货运市场，杨老板家规模不大。核对单据，搬货上车，工作辛苦点也不难，十分钟叶天就上了。

    “伙子果然聪明。”老板娘道。

    “吃完晚饭，天帮我整理单据。”老板娘吩咐道，“还要电脑输入。等一下教你怎么做。”

    几个帮工过来，围住了叶天，带头的那人道：“你不是老板的亲戚吧？”

    “会不会是老板娘看中的上门女婿？”另一人，“长得帅不，上也比我们白净。”

    “不是的，我我是不是”

    “是什么？让你们多读点书，你们不听”一个年纪大的帮工上来顶了一句，“老板娘当然是差能做的，让你们去核查单据，每次都搞砸。我看天像个做白领的。”

    天的嘴还真甜，王大哥李大哥叫得欢，其实这里都是陌生人反而轻松。

    对于做帐，叶天不陌生，吃完饭后，别人休息，他只能勤奋耕耘，这真是的，想装傻竟然装不了。

    “天，你是注册会计师吗？”老板娘突然问道。

    “做过，证有一本。”叶天答道。

    “太好了，我正愁这件事呢，你回家去拿证件，路费我们出，回来给你加工资。”

    叶天故作迷茫看着她，他知道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事糟了。

    “我，我家火灾了”他觉得自己一直是个谎话精，却在老板娘急切的眼光中撒不下去了。

    “行了，老田和我们了，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他认为你至少应该是个大学毕业生。”老板娘。

    “老田不是乞丐吧。”叶天觉得老田不简单。

    老板娘却没有回答，反而道：“没证就算了。只要能干活，我们就给你加工资，加一千怎么样，这样我就可以腾出时间去和姐妹们打麻将了。”

    “随便。”叶天道。

    “先签合同。”老板娘拿出了份合同，“我们不亏待你，包吃包住还管交三金，等你拿来证件，我就给你去办社保，算本公司正式员工，试用期两个月。你毁约赔偿我们五千元。”

    这老板娘可精明，叶天可不想签卖身契，不过仔细看了看条例也算合理，于是签了自己的大名，这随一笔自然就是“吴振宁”。

    细心的老板娘果然发现了这个名有问题，叶天连忙抢过合同撕了，道：“写错了。”

    老板娘只能又拿出一份，他写上了叶天两字。

    “老板娘！林老板来了！”帮工陈进来道，“是货与货单对不上。”

    “哪批？”老板娘问道。

    “哪批外国货，是货物与货单上不符。”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