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命了？！沈陶氏和沈琬蔚都变了脸色。

    “你的那个人是林熠宣？”沈琬蔚迟疑地问。

    林如水咬着唇，点点头。

    沈琬苇撇撇嘴，真是那个熊孩子啊，还以为他只是没规矩，没想到已经张狂到杀人了。

    这个林熠宣是大嫂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才十一岁，一脸横肉，两只眼睛得像绿豆粒不过，因为林家重男轻女，把他当成宝，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极度讨人嫌。

    这子每次来沈府，从来不喊人，就想着要东要西，占着年纪，还态度强横。

    今年新年里，林家来走亲戚，他就看上沈琬蔚里的香橼子，开口就讨。

    沈琬蔚白了他一眼，直接拒绝。

    他竟然往地上一躺，撒泼哭闹起来。

    偏偏那个姨娘白氏还厚着脸皮，让沈琬蔚要有做姐姐的觉悟，把香橼子让给哭吵不停的林熠宣。

    呸，尊老爱幼，也要看对像。没礼貌，又不要脸的臭子，凭什么？沈琬蔚眨眨眼，“哪里有弟弟啊？我怎么没听到有人喊我呢？”

    白氏没听出言外，“六姐，宣就是吗？你是姐姐，要让弟弟。”

    沈琬蔚冷了脸，“我就不给。怎么样？”

    “你，你”白氏气红了脸，一叉腰，就想端长辈的架子教训人。

    林如水看了，马上走了过来，拉住了白氏，“姨娘是客，注意身份。”

    “哎呦，嫁入高门，就看不起娘家人了？白眼狼，眼看着别人欺负你弟弟啊。”白氏不管不顾抬高了嗓门。

    “住口！”沈琬蔚怒喝一声，“你眼瞎？是他自己躺地上的。这么大了，还撒泼。林家的家教是这样的吗？嫂子现在是我们家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指指点点的。别逼我替林家教训下人。”

    “谁是下人？”出身不好的白氏最恨别人她是下人了，顾不得这是在丞相府里，尖着嗓子就嚷嚷起来。

    “难道不是吗？”沈琬蔚冷冷地看着白氏，招来灵犀，“把这个聒躁又不懂规矩的东西赶出去。”

    灵犀马上喊了两个婆子，架起对方，直接扔门房去了。

    正在满地打滚的林熠宣傻眼了，爬了起来，冲着沈琬蔚就撞过来，“你竟然赶我娘走。看我不撞死你。”

    死胖子！沈琬蔚自然不会让他撞到的。等他快撞上时，她灵敏地往旁边一闪。

    林熠宣一下子就冲进一旁的灌木丛。

    “切，好好的公子喊一个姨娘为娘，真是不知所谓。”沈琬蔚把里的香橼子递给暖玉，“去，烧了。”

    完后，沈琬蔚就转身离开了。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把林熠宣暴打一顿。

    为了这事，林翰林还跟沈从礼赔了礼，称会好生教导儿子的。看来，所谓的教导，只是一句空话。

    不过，看在大嫂的面子上，沈琬蔚还是问道，“嫂子，你，他是怎么杀的人？”

    沈陶氏嗔怪地看了一眼女儿，却收到“稍安莫急”的示意。她抿紧嘴，一言不发。

    林如水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沈琬蔚，“昨天，他在学院里，和人起了口角。双方推搡了几下，本来以为没事。可是昨夜，京兆尹的人就上门了，把他带走了，和他动的那个学子死了。”

    仔细听后，沈琬蔚觉得有一些蹊跷之处。既然当时没事，事后出了事，真的是因为林如水的弟弟吗？她看了一眼沈祯祥，发现他也在思考。

    “苦主是谁？”沈琬蔚问道。

    “京兆尹的嫡子周安珏。”林如水期期艾艾了半天，才出口。

    真是麻烦。沈琬蔚知道这个周安珏是京兆尹周大人老年得子，从就极受宠爱。现在，林如水的弟弟竟然和他的死扯上了关系，无论过错在谁，只怕也难以善了了。不然不会半夜捉人的。

    “娘，您能帮帮我吗？”林如水再一次恳求。

    沈陶氏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挤出了三道深沟。这件事，真是太棘了。京兆尹虽然只是从三品，但是管辖着帝都的大事务，是一个很有实权的官。而且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吗？

    “娘”林如水凄婉地唤了一声，又要跪下去。

    好在沈琬蔚反应及时，一把架住了大嫂。她使了一个眼色给二哥。无论如何，作为姻亲，她们家总要表示一下。而且死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沈祯祥微微点头，开口道，“娘，不如我先陪大嫂回家看看？然后，我再去帮忙打听一下事由。等爹和大哥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

    沈陶氏听了，连忙点头，“让芍药带你去库房拿些好药材。对了，把那支五十年的野山参送去。另外，你再喊上李大夫。然后，你去打听一下前因后果。等老爷他们回来，我们再好生商量对策。”

    “谢谢娘。”林如水感激地。

    沈琬蔚提醒道，“娘，让嫂子在您这梳理一下吧。”

    于是，沈陶氏咐咐沈祯祥去找芍药准备药材，并把芙蓉找来，为林如水梳妆。

    沈琬蔚站在一边，安慰道，“嫂子，您别急。我们会想办法的。”

    “团，团子，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一家人什么谢啊。”沈琬蔚笑了笑。

    林如水简单收拾之后，拜谢了沈陶氏，匆忙出屋，看到沈祯祥站在不远处。他身后的随从长顺里捧了很多盒子，应该就是送去娘家的药材。

    “谢谢二叔。”林如水快步上前，行了礼。

    沈祯祥微微侧身，避了避，“大嫂，请。”

    于是，林如水和沈祯祥先去了“听涛院”，接上了白氏，往林家赶。

    半路上，沈祯祥去了府医李大夫的药堂，接上了李大夫。

    白氏看到沈家送了那么多贵重药材，眼睛都放光了。如果不是儿子被抓走了，她真要笑开了花。

    到了林府，白氏张罗着要收好药材，带着长顺先去了库房，而沈祯祥和林如水马上去了主屋，看到林翰林躺在床上，歪着嘴，往外流口水。

    林如水哭着跑了过去，抓住父亲的。看来弟弟的事，对父亲的打击真的很大，不仅中风了，连头发都一下子白了。

    林翰林看到女儿，老泪纵横，努动着嘴，却只能发出低沉的喉音，不出话来。

    沈祯祥看了，也有一些伤感。前段时间看到林翰林还是精神矍铄，现在却因为不争气的儿子行同朽木。不孝之子，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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