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树上旁观的卫十一突然出了。经过权衡，他出杀掉了挟持沈泓瑜的士兵，然后去杀挟持林如水的士兵。

    沈泓瑜的反应很快，马上从倒下的士兵身上，捡起对方的剑，去救沈泓瑾。

    眨眼间，形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沈从礼从死去的总指挥使的胸口，拔出那支利箭，掷向宁成。

    宁成急忙向旁躲闪。

    那支箭直直刺入宁成身后的士兵胸口。士兵一命呜呼。

    宁成大为惊讶，睁大了眼，应该是没有想到文臣之首的沈从礼的内力如此深厚。

    这时，沈祯祥持剑冲了过来。

    两人战在一起。

    宁成一边战斗，一边喊，“沈相，您就不顾您的儿媳了吗？她可是怀着你们沈家的后。如果，你不束就擒，那我就不客气了。”

    “爹，她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若不是她，您也不会毒发，是她在您的汤里下了诱发毒性的引头！刚才，她还骗我，要带她爹爹走。谁知道，林家就是一个圈套！宁成就守在那里，等我们上门！”沈泓瑾愤恨地。

    “唉。”沈从礼叹了一口气，“下药引的事，为父早已知道。她是因为她的父亲不得已。可是，如水，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你就不想想你的夫君和孩儿吗？”

    “爹。我，我是一个女儿啊，没有办法罔顾父亲的性命不管啊。”林如水哭得泣不成声。

    这时，之前的那个副指挥使，突然下令，“准备弓箭，射杀在场的沈家人！”

    正和沈祯祥斗在一起的宁成骂起来了，骂那个副指挥使黑心，却没反省他也是这样的货色。

    一时间，乱箭齐发。

    林如水第一个重箭。

    沈陶氏惊呼一声，又捂住了嘴。她身前的人舞动刀剑，抵挡箭雨。

    沈泓瑜把剑舞得密不透风，打落很多支箭，护着沈泓瑾，退到沈从礼身边，“爹，您带着娘先走。我来断后。”

    沈从礼看着场上的形势，马上喊道，“阿祥，你和阿瑜快走，不要管我们了！能走一个是一个！团子，靠你了！”

    沈祯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抽身离开。他还对卫十一喊，“你也快走！”

    长顺，长利紧随其后。

    卫十一也明白，在弓箭之下，就算自己功夫好，也抵不住太长时间。不得已，他也跳上高树，如灵活的猿猴，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逃离了沈府

    听完了卫十一的讲述，卫珺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问道，“沈相，沈夫人，沈大公子夫妇和沈三公子都死了吗？”

    “回六少。应该是的。”

    “你没有回府搬救兵吗？”

    “我回了。当我把沈府的事禀告公爷时，他马上就抽调一些人，跟我再回去。可是，一切都晚了。沈府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据在场的一个士兵，当天他们退进了书房，副指挥下令放火烧”

    “好，我明白了。辛苦你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一下。”卫珺打断了卫十一的话。

    卫十一叹了一口气，就告辞走了。

    卫珺心里发堵，拔出佩剑，冲出屋子，在院子舞动起来，直到精疲力劲，瘫坐在地上。

    “六。”护国公卫忠从暗处走出来，不知来了多久。

    “爹爹。”卫珺撑着地，挣扎着要起来。

    “坐着吧。”护国公卫忠摆摆，走了过来，也盘腿坐在了地上，“发泄一下，好点了吗？”

    卫珺闷闷地点了点头。沈琬蔚没事的消息，让他很庆幸。但是听到沈府的遭遇，他的心里还是沉甸甸的。楚康帝为了引蛇出洞，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三皇子等人在帝都嚯嚯。

    据他所知，那一夜，除了沈相，还有很多家大臣连同家人受害了，就连二皇子理亲王府也遭到了进攻，死伤无数。可是，宫里一直没有反应。正因为如此，三皇子等人才敢在天快亮时，闯入宫中。

    不过，造反的人没想到，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人看了一场戏。

    进了宫里的造反官兵，无一活口。

    第二天，楚康帝上朝，把和三皇子交往蜚浅的官员全都罢免。

    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使则由韩王接。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楚康帝宣称先太子有后人在世，在这次的宫变里功勋卓越，特封为“宸王”。这个后人就是楚怀琰，现改名为荆怀琰。

    皇位的争夺，导致的是上万人的死伤。一夜之后，昔日繁华的帝都，千疮百孔。

    这样的皇帝，值得为之效力吗？

    “明天一起替沈相他们入殓吧。”护国公卫忠开口道，“第二天，我就带人收好了他们的尸骨。”

    “谢谢父亲。”

    “有什么可谢的，不过是物伤同类。但是，我们守护的是晟朝的百姓啊。”

    卫珺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历朝历代，古来征战几人回，若不是为了百姓的安康，又怎能熬得过边关的寂寥和战场的残酷呢？就算皇上不公，为了百姓，也要死守国门。

    想明白之后，他的眼神清明起来。

    儿子应该转过弯来了。然后，护国公卫忠问道，“接下来，怎么打算？”

    “去找她。”

    “然后呢？”

    “然后”卫珺想了一下，“陪在她身边。”

    “她缺人陪伴吗？”

    爹爹是什么意思？卫珺在护国公卫忠的脸上看到了失望。他皱了皱眉，“姑娘经历了这么大的挫折，我想陪着她，不对吗？”

    “子，你还不了解她。现在，她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报仇？”

    “正是。那么，你能帮她做什么呢？”

    “帮她报仇。”

    “做一个杀吗？你以为她的仇人是谁？是你可以轻易接近的吗？”

    卫珺心里一惊。如果自己是她，会把谁当成仇人呢？三皇子吗？不，远远不够。真正的仇人是那个坐在高高龙椅上的楚康帝！

    护国公卫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不够强大，又怎么帮她复仇呢？单枪匹马，可以做的事太少。”

    卫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父亲是要他尽快成长起来，才能成为她最好的倚仗。

    “放心，我们的人会去追踪她的行径。等到合适的时候，你自然可以去找她。我想，她现在也在蓄势。”护国公卫忠拍拍卫珺的肩，起身离开了。

    卫珺又坐了一会，起身回屋。他和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很快地进入了梦境。在梦里，他看到了笑容灿烂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