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听唐清流的, 没告诉路遇晏北的存在, 路遇仍是知道了他。

    十月十一月是冬枣成熟上市的时间，晏北给唐清流发消息, 约她礼拜天去阳山的百果园摘冬枣。

    每年过了秋分, 白昼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长, 天黑得很早。唐清流去唐家拿了书回到路遇那里, 还不到七点，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路遇早就下班回家，在书房里, 因为等她, 还没吃晚饭。

    唐清流先去洗澡，晏北给她发消息, 久等不到她回复, 又给她电话。

    路遇进来叫唐清流出去吃饭，看见床上她的电话响，走过去拿起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晏北的名字。

    .

    晏北下午刚和唐清流要的电话，唐清流不喜欢把电话随便给人，晏北是她导师的儿子, 她不便拒绝, 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路遇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像是个男的，好看的眉微不可察地皱了下，接起来。

    “喂？”

    是个男的？晏北怀疑错了, 犹犹豫豫地问：“请问，是唐清流的电话么？”

    “是，你有事？”

    声线冷淡磁性，不疾不徐的，听在晏北耳中，非常的成功人士，比他的顶头上司还顶头上司。

    男朋友？没听他爸唐清流有男朋友啊？

    先不管他，没错电话就好。

    “请问唐清流在么？能不能让她听电话？”

    “她现在不方便，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

    “你是？”

    唐清流从浴室出来，毛巾拭着发，看见路遇拿着她的手机讲电话，惊叫：“你怎么接我电话？”

    声音传到晏北那里，还没来得及话，电话那头嘟一声，路遇把电话挂了。

    .

    挂断电话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晏北给唐清流发了消息。

    路遇顺手点开来，晏北给唐清流发了三条消息，先问她在么？吃饭了没？又问她礼拜天有没有空。

    显然是想约她。

    路遇削薄的嘴角微撇，有人心思动到他的妻子身上呢。

    “晏北是谁？”他问唐清流。

    晏姓少见，他记得唐清流的导师姓晏，叫晏波，这个晏北跟他什么关系？

    是晏北给她的电话？

    房里开着暖气，唐清流刚洗完澡，衣裳穿得单薄，领口大开，露着漂亮的一字形美人骨。发梢上的水顺着优美的颈线流下来，落在圆润光洁的肩头上。细腻无瑕的肌肤像柔滑的莲叶，水珠过后，不留丝毫痕迹，入目一片雪白。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路遇脑海中蹦出一句忘了什么时候、在哪看到的酸诗，心底奇异地生出一种那么早定下她，是捡了个大便宜的错感。

    .

    晏北给她电话做什么？唐清流走近路遇要她的电话。

    路遇冷着脸不给，唐清流挨近他，举着一只手臂，踮高脚尖要抢。

    两人的距离太近，路遇低头看见她因一侧手臂高举而漏泄的衣内风光，挑挑眉，丢手将她的手机扔在床上。

    唐清流瞪他一眼，前倾着身体去捡手机。

    手机被路遇扔的有点远，靠近床的另一侧。她的手还没碰到手机，身后一个沉重的身体朝她压下来，她扑倒在床上。

    “路遇！”

    这个禽兽，就喜欢这样欺负她。她的头发还湿着呢，弄的被子都湿了。

    “被子，被子......”唐清流叫。

    路遇不在意，“回头再换。”又问她：“晏北是谁？”

    “谁都跟你没关系。”唐清流没好气。

    “不知死活。”

    .

    二人的体力路遇占绝对优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番折腾后，路遇再问唐清流晏北是谁，唐清流颤着嗓子，老老实实地回：“一个朋友。”

    “以前没听你过。”路遇的话得心不在焉。

    这种时候，软玉温香在怀，想专心也不容易。

    “今天刚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这人，逼供啊？

    “我去晏老师那拿卷子......”

    三言两语简单地把下午如何认识的晏北了。

    一个字没提她陪晏北在学校逛了一圈的事，怕路遇借题发挥，更为难她。

    “就这些？”路遇貌似不满意。

    “你以为？”

    .

    厨房王姐做好饭，过来请他们吃饭。听见房里传出的动静，摇头笑着，悄悄地又走开了。

    唐清流早放弃反抗，随便路遇对她做什么。

    路遇放开她的两只腕子，唐清流的皮肤白，很细嫩。他刚太用力，没注意轻重，两只手腕被他勒出一圈青痕。

    唐清流的脸埋在被褥里，皱巴巴的被单是上午钟点工新换的，还残留有洗洁剂淡淡的的清香。

    唐清流全身汗气，懊恼地想，才洗的澡又白洗了。

    待看见手腕处的青痕，倒抽一口凉气，扭着头和背后的路遇控诉：“你看，你看。”

    刚经历一场剧烈的运动，路遇的眸色晦暗，带着色气，不若往日清亮澄澈。握住唐清流的手，细看了看。

    好在只是青紫，并无痛感。

    “我下次注意。”

    得好听，会记得才怪。

    唐清流伏在被上，慢慢平复变乱的气息。

    这场亲密来得太突然，她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梳，还有一些湿。

    路遇修长的手指探进她的发里，她的发质很好，是那种在发顶个结，放开后能迅速回弹的好头发。路遇的手指不过在她发间拨弄几下，她潮湿的头发便恢复梳后的顺滑。

    “礼拜天跟我回去看奶奶。”

    路遇的嗓音温柔醇厚，不若前几日的冰冷没有温度。

    难得他这次没有拔？吊无情，用完她后瞬间翻脸。

    唐清流睨他一眼。

    真不容易，他这是算跟她和好了？

    “不想去。”

    “你想做什么？”

    她想讨价还价，让他对她好点，别动不动给她脸子。她才不喜欢天天看人冷脸呢。

    “我想去看我姑妈。”

    路遇极好商量地：“下次吧，我陪你去，这次先回去看奶奶。奶奶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很想你，今天还给我电话，让我有空带你回去呢。”

    唐清流确实有段时间没去看路奶奶了，从她和路遇提分手，再没往路家去。前后约莫有一个多月没见到路家人，是该去看看了。

    一副迫不得已妥协的模样，“回去看奶奶也可以，以后你不许再给我脸色看。”

    一句话的路遇又变了俊脸。

    他是给过她脸色不假，她有关心过他为什么给她脸色、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对她不满么？

    .

    唐清流吃完饭才看到晏北的消息。晏北被路遇挂了电话，知道她身边有人，没再来。

    唐清流看他问她礼拜天有没有空，暗忖路遇难道是看到晏北的消息，才决定礼拜天和她一起回路家看路奶奶么？

    问晏北：“找我什么事？”

    晏北是个手机不离身的，很快回：“吃饭了没？”

    “吃过了。”

    路遇有事往书房去了，忙到现在试卷还没改，唐清流坐在床上，一边改卷子，一边回他。

    “做什么呢？”晏北问。

    “改试卷。”

    “非常抱歉啊，下午耽误你那么长时间。用不用我将功补过，帮你分担一点？”

    晏北发的是语音，唐清流听见他爽朗的笑声。手指拨了拨厚厚的一沓试卷，握着红色碳素笔的另一只手抓抓头发。

    九点多了，也不知晚上改不改的完。

    用语音回他：“不用。你有事么？没事我就不跟你聊了，我要忙了。”

    声音温温柔柔的，像山野的风，撩动人的心。

    晏北心动不已，抓紧时间忐忑地问：“刚帮你接电话的，是你男朋友？”

    千万别是啊。

    唐清流如他愿地回：“不是。”

    是老公。默默地在心里加一句。

    真不习惯这个称呼呀。

    她年纪不大，就知道不可能那么早恋爱。晏北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明显感觉的到愉悦地问：“那你礼拜天有没有空？”

    “没有，我要去看奶奶。”

    “这样啊，那就算了。”真遗憾，难得的休息日呢。

    听他意思，好像有事找她。

    唐清流问：“什么事？”

    “没什么事。”

    她不能去，他可以找别的朋友去。摘了冬枣回来送她，不仅可以见面，还可以顺便邀她去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