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流改完试卷, 送卷子的时候又见过晏北一次。他剪了头发, 穿着风衣，人有点帅。

    学校晚上有讲座, 他是来听讲座的, 让唐清流陪他。

    唐清流回他约了人。

    她确实约了人，苏雪礼拜天也要去摘冬枣, 问她去不去。两人买了奶茶, 站在运动场的体育器材旁聊天。

    “你和谁去？”唐清流问苏雪。

    “还能有谁？任大神啊。”

    任魏叫了两个朋友，加上苏雪两个同学，一行六个人。

    难得约出任魏, 苏雪清秀的脸上都是开心的笑, “你也一起去，叫上表哥, 反正闲着闲着。”

    唐清流心动, 如果没先答应路遇，陪他回路家看路奶奶，她就和苏雪一起去了。

    “恐怕不行, 礼拜天我们要去看路奶奶。”

    “那真遗憾。”苏雪，“不过也没关系，我带些回来给你, 你不用跟着我们去, 也能吃上甜甜的枣子。”

    正是冬枣上市的季节，外面卖的也不少。

    唐清流笑，“那谢谢你了。”

    “对了, ”苏雪看向唐清流。

    天快黑了，昏黄的路灯亮起来，柔和的灯光照在唐清流的脸上，给她柔美的脸染上一层暖黄的光晕，朦朦胧胧的，漂亮得不像现实存在的人。

    怨不得男生背后都叫她仙女，果然很仙。她表哥不愧是做生意的，眼光好，动作够快，早早定下她，没便宜外人。

    “方才你过来，我看见你和一个男生在一起，那男生谁啊？看着还挺帅。”

    唐清流桃花好的让苏雪都不知该羡慕，还是该嫉妒了。她也算受欢迎了，和唐清流一比，简直被她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

    晚上天气冷，唐清流纤细的手指握在温暖的奶茶杯上，“你怎么不认识他了？就是那次在办公楼，我介绍给你们认识的晏北啊，我导师的儿子。”

    “他呀。”苏雪笑起来。

    人靠衣装马靠鞍，剪了头发认真收拾的晏北，堪比整容，金毛狮王变身帅气生，她真没认出来。

    “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啊？我看他今天扮的挺骚气的。”

    女为悦己者容，不只女的，男的也是。突然开始扮了，肯定男女事上有情况了。

    婚前婚后皆验。

    唐清流一口热奶茶险些喷出来。

    她送试卷前给导师过电话，不知道导师撮合她和晏北，为他们制造见面机会，还以为碰上晏北是偶然。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碰巧遇上的。”

    “一次是碰巧，两次还是碰巧？别是你老板想把他儿子推销给你，悄咪咪地撮合你们吧？”

    一句话愣了唐清流，她真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不只她，任谁碰上这种情况，估计都不会往这上面想。苏雪是歪正着。

    “你别乱，没可能的事。”

    这话她的很没底气。怎么那么巧，她两次去找导师，晏北都来找他爸？

    .

    “不管有没可能，”苏雪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笑得像个狡黠的狐狸。

    “反正我是告诉我哥了，你有话，和他解释去吧。”

    她没认出晏北，看见唐清流和一男生在一起，有唐清流阻止她告诉路遇，妨碍她赚钱钱的前车之鉴，这次她看见唐清流也装没看见，抓紧时间拍照发给路遇，要钱钱。

    这年头，谁会跟钱过不去呀？她又不傻，有钱不赚，脑子进水啊？

    这不是苏雪第一次这么做了，唐清流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才不跟她计较。

    咬着吸管喝口奶茶，“他许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向着他？”

    “哪有什么好处？”

    苏雪眼睛调皮地眨了眨，不实话：“那是我哥，我不向着他，向谁？我也是看你这桃花忒旺了，帮他看着点，这还不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应该做的？换成你哥，你做不做？”

    歪理还挺多，唯恐天下不乱，就是亲哥，也不带这样的，她才没她那么无聊呢。

    .

    晚上气温低，天气冷，唐清流喝完奶茶就回家了。苏雪和同学去唱歌，路上给路遇发消息。

    “哥，有情况，有大情况。”

    路遇正要给唐清流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看见苏雪的消息，回：“什么情况？”

    一个＄的金色钱袋发过来。

    路遇揉眉，“你先。”

    两人有过多次合作，次次愉快。苏雪不卖关子：“老师她老板，要撮合老师和他儿子。”

    这话很拗口，她没用语音，发了文字过来。

    路遇：“你听谁的？”

    她猜的。

    不能实话，实话就没有钱钱拿了。

    “是真的。今天我发给你的照片，就是老师和她老板的儿子晏北，长得可帅了。”

    “晏北？”路遇想起接的那个电话。

    “哥你认识他？”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的这事？”

    “我看见了。哥，你不知道，老师她老板可坏了，已经给老师和他儿子制造两次见面机会了。两次啊，生米都快煮成熟饭了。”

    她故意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两次？”

    “嗯。”

    “你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见的。”

    “确定两次都亲眼看见了？”

    仿佛看到钱钱在前面招手的某人，太过得意忘形，浑然不觉陷阱悄然来临。

    “非常确定，骗你的是狗。”

    “我怎么只听你了一次？”

    哎呀呀，忘了这茬啦。

    “这不怪我，是老师不让我。”

    “她不让你，你就不？你是听她的，还是听钱的？”

    苏雪：“......”

    最了解她的还是她的哥呀。天下哪有比钱更可爱的东西？如果有，那一定是......更多钱。

    苏雪趴在地上摇尾巴，“我听哥的。”

    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只要给钱，就是爸爸。

    路遇：“晚了。我还有事，不跟你了。”

    “那钱？”

    “钱它暂时不想看见你，你就别想它了。”

    .

    男人的心，海底的针。

    苏雪告诉唐清流，发了她和晏北的照片给路遇。唐清流回到家里，以为路遇会找她算账，解释的话都想好了，结果人平平淡淡的，仿佛不知道这事，一个字没提。

    不正常啊，太不正常。难道婚后掉价得太厉害，人连醋都不稀得吃了？

    唐清流洗完澡照镜子。

    她从就知道她长得漂亮，以前姑姑唐文艺跟他们一起住时，天天给她梳头。她的手巧，做的发型漂亮，每次弄好头发，都面对她仔细端详一会，笑一句：“我们家清流长得真漂亮。”

    老师也夸过她，表演节目、重要活动都安排她站在最中心、最显眼的位置。

    二十岁的人了，肯定不能跟过去的每一天里，更年轻的自己相比。可肌肤紧致水嫩，眼睛清澈明亮，没变丑，不该那么快贬值啊？

    路遇推门进来，“怎么洗个澡那么长时间？”

    这话的，好像一直在外面等她似的。

    秋冬天气干燥，唐清流习惯在睡前涂点润唇膏滋润。旋开膏管，对着镜子涂抹两下，扭头看见路遇脱了衣裳进来，诧异：“你不是洗过了？”

    路遇挑眉，“不能陪你再洗一次？”

    谁要和他一起洗？

    “我洗好了。”

    唐清流抹上润唇膏，甩甩头发，一阵清甜的香风四散开来。从路遇身边过去，就要开门出去。

    路遇捉住她的手臂，按她在洗漱台上。

    .

    明明花力气的是他，怎么好像她比他还累？

    唐清流的身子软的不像自己的，不敢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也不敢看路遇的。路遇与她十指相扣，他的掌心很热，仿佛能灼伤她。

    她亦然，带着汗意，黏腻腻的，想从他掌中抽出手来，路遇不放。

    “怎么没带戒指？”路遇问她。

    唐清流和路遇订婚时，路遇送给她一枚价值四亿多的十三克拉蓝钻石戒指。两人那时刚相识不久，他从里到外散发着对她的满意和喜欢，从送的戒指就能看出来。

    戒指唐清流只在订婚那天，戴了一天就摘下来了。

    她和路遇结婚，婚礼虽还没办，婚戒早准备好。领证后路遇就把婚戒给她了，唐清流不想戴，收在首饰盒里。

    戳着路遇白而修长的无名指，“你不也没戴？”

    现在被人看上的是她，可不是他。

    “回头戴上，不许再摘下来。”

    她的导师会将心思动到她身上，介绍儿子给她，是因为他们没有对外公布婚讯，不清楚她已婚的身份。她戴上婚戒，大家知道她名花有主，主意到她身上的人就少了。

    唐清流不想戴，她不想别人知道她书没念完就结婚，嘤嘤嗯嗯的不话。

    “恩？”

    最讨厌这种时候讨论这些话题了，他强她弱，男女先天力量的悬殊，让她根本没有不的权利，只有乖乖应：“知道了。”

    嘴上应得好，完事就把这话丢在九霄云外，没有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