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双水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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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这金缕戏衣可不好找,我那件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从黑心古董商那里淘来的,肖老板不是我们这个行当的人,怎么会有墓里的东西?”

    这的确是让人值得怀疑的地方,一般人家里收藏的古董,那都是请了术士驱过邪的,这些物件年代久远,保不齐会依附上脏东西。

    像秦臻这样的内行人,也不敢把衣裳这类贴身的物品往家里放,而且这金缕戏衣出自汉墓,放到市面上,价值市中心一套学区房那是稳的,又为什么会被人二次加工呢?

    所有的顾虑都围绕着黄梅客栈,唐潮往剧场内部看了一眼,戏谑道:“要我,这个肖老板的底子肯定不干净,管理这间剧院是十年前开的张,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年有盈利,后来一直是亏损状态,肖老板有这么多人要养,又没有别的产业支撑,没点灰色收入,我还真不信。”

    唐潮的话给秦臻提了个醒,没错,站在盈利的角度,这间剧院老早就可以关门大吉了,可肖老板不顾亏损,非要一干到底,应该不只是热爱戏曲这么简单。

    带着新查到的线索和一箩筐的问题,两人很快踏上回程。

    彼时,市局里,宁远洲刚刚查询到肖老板的去向。

    人是下午失踪的从黄梅客栈离开后,他就上了一辆黑车,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因为台风雨的缘故,天已经全黑了。

    黑车司被带到局里问话,这个人一张嘴就知道是老江湖,一提起肖老板,马上就把自个儿摘的干干净净。

    “你认得这个人么?”

    花生把肖老板的寸照推过来,黑车司打眼一看,先是一愣,老半天才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不认得。”

    “你再好好想想,伪报或者欺瞒,都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这同志,我一个开车的,一天接那么多客,哪能都记住!”

    “想好了再,别人我不知道,但这个人,你一定可以记住。”

    一直在旁沉默的宁远洲忽然开口,肖老板去的是双水镇,那里地势非常复杂,加上因为暴雨河沟决堤,很多路段都不能走,这个司肯定饶了不少弯路。

    “你别有心理负担,我们只是想跟你聊聊这位乘客的状况,至于你开黑车的事儿,归交通管。”

    宁远洲刚从交通队那边得到资料,这个黑车司是个惯犯,屡教不改。

    “这哥们是中饭后上来的,是回老家一趟,鬼知道那个地方遭了水灾,我在镇上折腾了好久才回来。”

    “他是从哪儿下车的?”

    “那哥们看着挺着急,让我就靠路边把他放下来,一下去,就冷不丁戴上口罩。”

    黑车司对这个人印象颇深,对方背着一个大包,包里不断又铁器碰撞的声响。

    确定了肖老板的去向,宁远洲临时交接了上的工作,准备叫上花生出趟外勤。

    司人是下午三点送达的,到现在也才过去三个多时,有事儿没事儿还不一定,但如果今晚还见不着人,风险就大了。

    出门的时候,外头阵雨初歇,秦臻想跟过去看看,被宁远洲以路途太远,不安全为由回绝了。

    “望眼欲穿啊!别看了,回去吧!”

    唐潮把摩托车头盔扔过来,很快又会变天,他得先把这个不爱着家的病号送回去。

    接过头盔的秦臻一点儿也不安分,他推开唐潮跨坐上车,准备单独跟过去看看。

    “得得得,我送你还不行么?”

    坳不过他的坚持,唐潮无奈的叹了口气。

    双水镇在榕城市的南边,车程将近两个时,这会儿正赶上下班高峰,那高速上堵得跟停车场一样。

    幸亏唐潮这个摩托车发烧友车技不赖,愣是带着秦臻,在车水马龙中灵活穿梭。

    出了隧道,雨又开始下了,迎面而来的风像刀子一样划在脸上,秦臻有些咳嗽,冻僵的,蜷曲着扶住油箱。

    “让你逞能,冷了吧!

    唐潮靠边把车停下,秦臻大病初愈,淋了冷雨,额头也开始烫了。

    “我没事,开你的车!

    三个月前的那场袭击,几乎断送了秦臻下半辈子的健康。

    以前他还有晨跑的习惯,体格不健壮,也是正常男性的范围内,自打经历了那件事,现在的他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子,而且会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被病痛和后遗症折磨。

    “穿上这个,冷的话,把揣我口袋里!

    唐潮把外套脱下来,穿在秦臻身上,重新启动车子的时候,还强拉过他的揣进裤兜。

    车在环山道上窜得飞快,在距离目的地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秦臻彻底扛不住了,他无力的把头靠到唐潮背上,咳嗽的动静越来越大。

    另一边,宁远洲比他们先到一步,他和花生直接摸到黄花村。

    肖云龙的家在村东头,是一个二层洋楼,因为太久没人住,院子的杂草已经过膝。

    邻居是个木匠,六十多的岁数身体还算硬朗,一听他们是市局派来的,热心的把两人叫进屋,还让老伴特意做了甜酒冲蛋。

    一碗热气腾腾的甜酒下肚,路途的疲惫系数驱散。

    老人姓严,和肖云龙做了一辈子邻居。

    关于他的底细,严老也提供了新的线索。

    “这个肖云龙啊,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人才,他跟李建业、张美云两个发组了个三人帮,在城里包工地,赚了不少钱。”

    “后来听是出了点事儿,工地干不成了,他们三个从城里回来,在家又待了一两年。”

    严老点燃了一根长烟管,跟宁远洲他们娓娓道来。

    “后来呢?他们在村里待的这两年,都干过什么?

    宁远洲舔了舔嘴角的酒糟,追问道。

    “搞不清,我只晓得他们经常去镇上的双水庙烧香拜佛,这三人以前从来不迷信的,大家都觉着奇怪。”

    “现在镇上光景不好,庙老早要拆的,中间又闹纠纷扯皮,现在工程也停了。”

    严老敲了敲烟斗,吐出的浓烟被空气弥散,把他的表情笼罩得含糊不清。

    “大叔,您能告诉我们双水庙在哪儿么?

    就在镇中学的旁边,那里现在是块荒地。”

    “诶,二位同志,你们这么着急找肖云龙,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严老搓着,下意识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