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肖老板已经半死不活，男人只给他简单止过血，现在的他，连疼都快感觉不到了。

    “肖云龙他害死了我的孩子，一报还一报，我也不会让他的孩子好过！”

    王爱红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紧接着，她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斧头上。

    墙根，肖老板已经喊不出来了，他如同案板上的活鱼，呆呆的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当宁远洲他们赶到时，肖老板的两条腿都被卸下来了。

    车轱辘声惊动了谨慎的男人，他赶在警察破门而入前，推开了角落里的杂物，这里破了个大洞，钻出去就是河边。

    急于表现的花生冲在最前面，他飞起一脚，推翻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里头的白炽灯还亮着，角落里，肖老板奄奄一息。

    他的两条腿不见了，血痕顺着墙根一路绵延到河边。

    “遭了，宁队，被他们跑了！”

    “跑不远，追！”

    宁远洲瞥了墙角一眼，刚想过去急救，却被秦臻抢先一步，对方有条不紊的用止血纱布固定住肖老板的断肢，又给医院去了加急电话。

    “伤员我来处理，你去帮他吧！”

    当下情况紧急，宁远洲也不放心，没有经验的花生单独行动，紧急交代了两句，就从仓库的破洞里翻出去了。

    外头，台风雨再度登陆，电闪雷鸣中，隐约能看到花生的头从河面浮出来。

    王爱红母子水性都不差，可怜花生太鲁莽，被两人设计拖到河心的湍流中，亏得他年轻身板结实，不然早被暗流卷走了。

    宁远洲连鞋都顾不上脱，蹭的一下潜入水中，王爱红母子是分头跑的，花生死死抓住女人的胳膊，两人在水里扭打了半天，最后体力不支的王爱红被花生强拽上岸。

    “呼呼宁队，陈华往上游跑了。”

    气喘吁吁的花生被风雨迷了眼睛，河面一浪接着一浪，很快便把宁远洲吞没。

    暴雨瓢泼着扑向河心，宁远洲远远看到陈华躲在一块礁石后面，黑暗中，对方一个猛子扎进深水里。

    等他靠过去的时候，湍急河道表面已经形成了一轮漩涡，漩涡越扩越大，潜在水下的陈华被水流推了进去。

    对方努力把头浮出来，宁远洲见状，赶紧解下皮带，甩过去，把他往自己这边拉。

    视线可见度很低，当陈华距离宁远洲仅一臂之遥时，他忽然摸到腰间藏着的刀，对准宁远洲的腰扎过去。

    血一点点被喝水稀释，暗流卷过来的砂石渗进伤口，宁远洲吃痛的皱着眉，上抑制陈华的力道始终不肯松。

    几声惊雷划过天，那动静似乎要把天一分为二，飓风卷起的水墙瞬间朝他们盖过来，眨眼间河面的两个人都不见了。

    岸边，花生一边喊一边往河里冲，可不论他怎么叫，始终无人回应。

    暗流把两人卷入河道，不知过了多久，陈华率先从昏聩中醒来。

    周围黑乎乎的，一点光都见不着，他弓着腰摸索了半天，发现追他的警察也在。

    口袋里的折叠刀还在，他哆嗦着想解决掉碍事的人。

    正要动，突然，背后闪过一丝光亮，紧接着消音枪响了，子弹打中了他的右臂，剧痛迫使他扔掉刀具，倒在烂泥里翻滚痉挛。

    花生和秦臻从草丛里猫出来，见命中了陈华，两人都松了口气。

    夜雨还在继续，王爱华被增援警力带回去审讯，陈华被押去医院做取弹术，至于宁远洲，他之前的腰伤本来就没好全，现在又引起了发炎溃烂，搞得主治医生都特别恼火。

    肖老板伤势最终，他的双腿倒也还能接上，只是不如以前灵活了。

    可惜瞎掉的眼睛和扎聋的耳朵再也无法复原，那条被剪下来的舌头最终在仓库的垃圾桶里被找到，但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即便是接上了，味觉和话能力也无力回天。

    兜兜转转，再听到后续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

    期间陈华和王爱红，都把罪名揽到自己头上，但其实真相是两人合谋。

    王爱红是两年前入职的黄梅客栈，那个时候李建业、张美云、肖云龙都还活得好好的。

    为了转移剧院其他的人的目光，王爱红愣是折腾除了夜半鬼唱戏的异闻。

    其实装鬼的人一直是她，她利用清场打扫的间隙，在剧院的各个角落安置死人用的东西，到了晚上，夜黑风高，她偷偷用配来的钥匙打开仓库的门，溜进去画上不人不鬼的妆，在那个戏台上打转。

    陈建军的死给陈华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他高中没念完就出来谋生，在化粪厂当仓管的时候，偶然看到一则新闻，的就是人彘的做法。

    李建业和张美云都是王爱红杀的，她和这两人朝夕相处，最知道他们害怕什么。

    一年前的晚上，王爱红照例在戏台装神弄鬼，当晚剧场的人都出去聚餐，李建业喝醉酒，老早被送回来。

    恍惚中，他看到穿着戏服的王爱红，以为自己撞了鬼，吓得四处逃窜，王爱红有意把他往院子东南角的水井逼，在对方无路可走后，一把将酒后精神恍惚的李建业推入水井。

    至于张美云，她的死可谓是天意，那天下着雨，走廊上湿漉漉的，张美云抱着一兜针线从外面进来。

    王爱民提前她的必经之路上牵好了细绳，张美云被绊倒后，她还没来得及动，对方就卡在木走廊夹缝里的锥子扎死了。

    两条人命，让鬼唱戏的噱头在剧院里传开，心虚的肖云龙刻意回到双水镇给陈建军上坟，后来和肖老板一样，被陈华打晕，带到河边的仓库做成人彘。

    有意思的是，据王爱华反应，肖老板上的那件金缕戏衣，其实是他们在迁祖坟的时候，从地里挖出来的。

    当时为了给大儿子治病，卖给了肖云龙，没成想，这些黑了良心的家伙，居然给了他们十万块钱假币。

    得到戏衣以后，肖云龙伙同李建业和张美云，想把戏衣高价转，可找了好多卖家，他们都芥蒂戏衣的来历，不愿意入。

    就这样，一气之下，张美云把戏衣上的金线全抽了出来，想着重新绣过一幅图案再拿出去卖，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衣服才改好，她也快一命呜呼了。

    双水镇那片云山雾绕，是个风水宝地，经过秦臻的反应，市里的考古专家很快下到现场，还别，真勘测到了一个西汉年间的大墓。

    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他们大部分会专挑软柿子下，一旦你被他们盯上的时候，切记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身为公民的基本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