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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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南卿强装镇定,笑道,“早啊,感觉怎么样?”

    顾景澜抬抬,不知他们用的什么药,好的很快,“感觉不错,用不了两天应该就可以痊愈了吧。”

    “那就好,我三叔的医术可好了,等你好了之后就回去吧,这里你还是不要久待了。”凤南卿将药碗递给他,“自己喝没问题吧?”

    顾景澜接过碗,颤抖着眼看着要洒出来。

    凤南卿认命的接过来,“还是我来吧。”

    她一边喂一边问,“你到底什么来历啊,居然有人追杀你,我之前听到的刀剑声就是你那边传来的吧,听声音没错的话应该是上好的刀剑,声音清越,不像是民间能造出来的,你的身份不简单吧?”

    顾景澜垂眸喝药,听到问题的时候抬眸看了看她,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如果我我只是路过的呢?”

    “你觉得我会信吗?”凤南卿歪头看着他,笑得温柔。

    “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顾景澜将最后一口药咽下,“你就当没见过我,没救过我,就好了。”

    “我觉得不太好呢,救你我废了那么大力气,报酬都还没有拿到怎么能装作不认识呢,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凤南卿放下碗,拿了一颗梅子要喂给他。

    顾景澜皱眉,“太酸了,我不吃。”

    凤南卿坚持而温柔的将梅子塞进他嘴里,笑的可恶,“不行。”

    顾景澜被梅子酸的一皱眉,然后整个脸都皱起来了。

    凤南卿没心没肺的笑,“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满身伤都没皱眉,吃个梅子脸都皱成包子褶子了。”

    “太酸了。”顾景澜顾不上狼狈,快速把籽吐出来,把果肉咽下去。

    “酸的好,酸才能保证你的味觉还在。”凤南卿收拾好碗,“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救了你就是救了,不会后悔。对了,你要是觉得好了一些的话可以出去逛逛,但是记得叫我,这边人少都认生,你一个人出去的话容易被打。”

    “什么民风才会看到外人就打啊”顾景澜觉得嘴里还是满满的梅子酸味,觉得很不舒服。

    “刁民不都这样嘛,你休息吧。”凤南卿笑道,然后开门出去。

    顾景澜倒了杯茶,试图将口中的味道压下去。

    直到口里没有味道之后,他才坐好,开始打坐。

    凤南卿拿着药碗,洗干净之后去找三叔。

    “三叔,你那人会是什么来路呢?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凤南卿问道。

    三叔拿着一柄剑轻柔的擦拭,“管他什么人,等他好了就赶他出去,他留的越久我们越危险,南卿,你要记住,我们是什么人。”

    凤南卿撇嘴,“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救他?”三叔看着她的眼神严厉。

    凤南卿低头,声道,“还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不然我才不救他呢。”

    “你还有理了!”三叔瞪她。

    “哎好了好了知道了,等他好了我就把他丢出去,但他不可能一直待在房间里,多半这两天就要出门。”凤南卿转移话题,“我会看着他的。”

    “知道就好。”三叔将剑收入剑鞘,宝剑光芒刹那消失。

    “三叔,我看你一直只擦这柄剑,从来没有用过,这柄剑什么来历啊?”凤南卿问道,她想知道很久了,一直没有敢问。

    三叔拿剑的一顿,眼神复杂,“它是你爹给我的,上斩昏君下诛佞臣。是一把不世宝剑。”

    凤南卿听到上斩昏君下诛佞臣就笑了,“您别我爹是皇帝老子啊,我要是个公主还至于在这里待着?”

    三叔看着她,前所未有的慎重。

    “你姓凤,记得凤氏皇族吗,你就是它最后的遗孤。”三叔道。

    凤南卿沉默了一会儿,“我一直以为您这些年的这些只是为了给我一个存活下去的理由。”

    “并不是,我这么多年来告诉你的事情,断断续续,但是最后的真相还是需要你自己去寻找,我知道的有限,我只能你是凤氏皇族最后的继承人,你的兄弟姐妹们,不是死便是远嫁他乡,我的任务就是护你长大,至于前路怎么选,那是你的事情,我不能干涉。”三叔道,语气前所未有的慎重,“我要你明白,你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平凡。”

    “可是有时候,平凡也不失为一种福气,不是吗?”凤南卿反问。

    “对,所以我带你来这里,让你选择自己的生活。”三叔将剑放回盒子,“你好好想想吧。”

    凤南卿沉默着出去,坐在院子里看天。

    碧空如洗,一片明媚的蓝色,空中飘荡着几片稀薄的云,随着风飘动。偶尔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划破云层留下嘹亮的余音。

    天地静谧,微风正好。

    一人在她旁边坐下,也不出声,安安静静的看天。

    凤南卿靠着椅子,和他一起坐着。

    “你喜欢天吗?”

    “还好。”

    “那你喜欢什么?”

    “山川吧。”

    “为什么呢?”

    “只是看着,便有种想要将它纳入怀中的感觉。”

    “这山川千百年不变,凡人却只有数十年的性命。那么你,是人得到了山川呢,还是山川抛弃了人呢?”

    顾景澜沉默了一会儿。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追求一些东西吗?”

    “哪怕是到头来一无所有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

    凤南卿突然笑了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执迷不悟。”她看着远处的大漠,“你看那边,听老人那里原来是一片森林,而现在变成了一片荒漠,正是因为这一片荒漠,才阻隔了我们和西凉的路,从而换来多年的和平。连树木都会消失,一块土地都会天翻地覆,你怎么还会自己可以为了一个念头奋斗一生呢?”

    “西凉之所以不敢与天佑开战,不是因为这片荒漠。”顾景澜神情宁静,“是因为他不敢,他畏惧天佑的战力,不敢轻易挑起战争,战争的后果,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我们现在讨论的好像不是战争。”凤南卿看着他,“我们的是执念。”

    “在我看来,他们都有联系。”顾景澜指着大漠,“你看它,就算是它从一片茂盛的森林变成荒漠,这片土地都一直存在,世事白云苍狗,而江山永存。江山存在,就有人想要得到江山,想要得到江山,就会产生杀戮,因为杀戮,就会有人颠沛流离,而那些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的人,就会为了生存或者复仇而活下去,继续产生杀戮,有杀戮,就有执念,有执念就会有纷争。”

    顾景澜收回,“这就是我的执念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