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安郁闷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戳伤疤，王妃你知道这句话吗?”

    凤南卿一脸刚刚听的表情，“现在知道了。”

    “我的兄弟们算了，多无益。我是去找我的兄弟，不是亲兄弟。”周煜安撇嘴。

    “哦，我还没听过你有什么兄弟，认识不久的?”凤南卿好奇道。

    “并不!这是我多年的兄弟，自便认识的，这些年他一直有任务到处跑，好不容易回帝京一趟，一定要好好宰他几顿。”周煜安道。

    “哦，你这兄弟也不容易。”凤南卿哦了一声，失去了兴趣。

    周煜安哼哼离开，“还是子墨好，不像某些人。”

    凤南卿正在专心烤火，乍一听这个名字，有点意外，“子墨?他姓什么?”

    “姓林啊。”周煜安觉得她的脸色很奇怪，“子墨是林将军的儿子，因为我们两家府邸很近，所以我自和他一起长大。之后林家遭难，林将军被杀，子嗣大多流放，只有子墨留了下来。他有人帮了他，但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之后他就常常消失，不知道去哪里，应该就是为那个人办事吧。”

    “林将军?林守成?”凤南卿脸色一变，“前朝的那个林将军?”

    周煜安示意她声音一点，“对，就是那个林将军。因为反对新朝，之后被查出贪墨军饷数额巨大，全家抄斩。之后改成了主犯斩首子嗣流放，终身不得入帝京。”

    凤南卿是听过这位林将军的，当初大晟末年多方觊觎之时，是他驻扎边关抵御外侮，让大晟苟延残喘了数年。

    没想到在新朝却落得个贪墨军饷的黑锅，含冤而死的结果。

    将军没有战死在沙场，而死在他人算计针对之中，多么可悲。

    这位林子墨，倒算是忠臣之后。

    “他现在为谁办事，你能查出来吗?”凤南卿看着他，认真问道。

    “这个”周煜安面露难色，“我很少会去问他在做什么，也不太礼貌，你一定要知道吗?”

    凤南卿诚恳的看着他，“是，一定。”

    “我尽力试一下，如果问不出来就没办法了。”周煜安纠结道。

    “好，辛苦了。”凤南卿道，拍拍他的肩。

    周煜安满脸纠结的离开。

    瑶华将衣服给他披好之后进来，“王妃，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那个人的效力对象呢?”

    “两个原因。其一，他是前朝忠臣之子，我理当帮扶，如果他所在的地方不好，我应该帮忙把他拉出来。第二，我怕他效忠的人，是我的敌人。”凤南卿语气沉重。

    “陛下，或者太子?”瑶华试探问道。

    凤南卿沉默，这两个可能性都很高，又都让人害怕。

    可指向性最明显的，就是他们俩了。皇帝作为下达诛杀令的人，如果放过一个人，一定有极其重要的原因。太子如果去救那个人，一定是因为他有巨大的利用价值，值得他去救。

    无论是哪种，对于凤南卿来，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看着窗外，外面大雪纷飞，天地素白，“瑶华，你看，雪下大了。”

    “看，雪下大了。”齐王看着院中，雪中绽放的热烈的红梅，“无惧霜雪摧，唯有寒梅耳。”

    太子倒着热茶，递给他，“齐王最近心情还不错?兵部的事情解决了吗?”

    齐王接过茶杯，笑了笑，“兵部能有什么事，一些麻烦，很快就解决了。晋王一直追着不放，甩也甩不掉倒是真的。”

    “任谁被追杀差点死掉，回来之后都不会有好脾气。”热气氤氲太子的眼眸，“这件事你鲁莽了。”

    齐王低头，眼中杀意一闪即逝，“是。我没想到他居然在旁边偷听，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他回来之后的态度也很奇怪，他完全可以直接告诉父皇是我派人追杀他，而他却没有声张。”

    “你还不了解这个我们这个弟弟吗，什么事情都攒着，等到一个合适的时候瞬间发难，让人猝不及防。”太子冷笑一声，“他看似没有作为，暗地里不知捣了多少鬼。难缠的对，就是这样。”

    “本想着给他找个女人增加麻烦，没想到变成了给我们找麻烦。”齐王无奈的自饮一杯。

    太子摆着棋盘，拿出黑子，放在中心，“晋王妃倒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我也没想到西凉公主，一个棋子，最后居然成为了我们的阻碍。”

    “棋子罢了，翻不了什么浪花。”齐王落子在角落，“不过她倒是无意间帮了我两次，如果不是必要，我不想动她。”

    “齐王妃吗?”太子迅速落子，微微笑了起来，“还未祝三弟你麟儿降生之喜，何时办满月?”

    “现在天气太冷了，等回暖一点再办。内子身体不好，这次生产耗费了大量精力，需要好好调理身体。”齐王起自己王妃，眼中浮起温情的光芒，“还是得谢谢晋王妃，不然这个孩子，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降生。”

    “听是晋王妃发现齐王妃怀有身孕，并且及时派人帮齐王妃调理身体的?”太子吃掉齐王的一个白子。

    “对。”齐王看着棋局，一边想着接下来下什么一边回话，“也算是巧合，但晋王妃确实出了不少力，生产的时候也是她安排的人。”

    “那你倒是要好好谢谢晋王妃了。”太子没什么笑容，“虽然和老四不对付，但对救命恩人还是得客气一点。”

    齐王点头，“会的。内子身体好一些之后，会登门拜访的。”

    太子将黑子放在棋盘之上，之前一直阻截的道路瞬间连通，形成包围截杀白子之势，黑子胜局已定，“希望晋王妃，能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

    齐王看着棋盘，“臣弟输了。”

    太子将黑子收回，“这人生就如棋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还好三弟有着落子无悔的精神。”

    齐王笑笑，“臣弟棋艺不精，让太子笑话了。”

    “棋艺不精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落子，每一步都要正确，不是吗?”太子慢条斯理的收完黑子，“再来一局?”

    齐王看着棋盘，“好，再来一局。”

    窗外雪落无声。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今天周公子也是艰难营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