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迟疑了一下，“你先，我再考虑。”

    凤南卿在心里叹气，她就知道这人没有那么好话。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事情是这样的。萧燕婉是西凉王女，因为战败西凉选择和天佑和亲，这个任务最后落在了没有背景且没有势力的她身上。因为常年在外，宫里都不认识她。宫里派人去接她的路上，遇上了劫匪，将整个队伍屠戮殆尽，我那时候刚好路过，因为之前在破庙见过，她还提醒过我，我便去帮忙。可是没来得及，她伤的太重了，只能将身份信物交给我，希望我能帮她救出你。她你被人抓了，我回宫之后找了一段时间才找到你，然后用她的权力救出来了你，将你放走。她没有背叛你，也没有贪恋荣华，她直到死的时候都在为你考虑。现在明白了吗?盛永言，你口口声声她负了你，现在你还觉得她负了你吗?”

    盛永言愣住，他语无伦次道:“怎么会这样，上次你明明不是这么的，你她要出嫁了，不要我了，现在你怎么能她死了呢，她怎么会死了呢?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上次大牢里面，你还记得我身后是什么人吗?”凤南卿语重心长道，真相来的猝不及防，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盛永言站在原地，猛地抬起头，他想起来那时候跟在她后面的人是谁了，“那是西凉宫里的人，我没见过，但是穿着我好像见过。”

    “是，那是西凉王身边的最年长也最受信任的人。我去求西凉王放过你的时候，他要求我要让你彻底死心，忘记萧燕婉这个人，之后再也不来往，否则就算让你死也不会放你离开大牢。那个时候为了你的命，我只能那些话。如果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抱歉。萧燕婉让我救你，我救了，至于用什么方法结果如何你的想法如何，不是我考虑的部分。我履行了我的诺言，我对得起她了。”凤南卿一字一句道，将那残酷而无奈的过往分析给他听。

    盛永言已经站不稳了，他扶着墙，将整个身子靠着粗糙的墙壁，不远处街道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呼救声、厉呵声、哀鸣声，声声入耳而又徘徊在外。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握紧的拳头用力的砸着墙壁，他痛恨自己的无用，自己的懦弱，如果不是他，燕婉就不用受到威胁踏上回宫的路，就不会死，那些遗憾和悲痛就可以挽回。

    可他太过无用。

    恨，只恨自己无权无势，护佑不了自己爱的人，也护不住自己。

    凤南卿看着他将自己的砸的鲜血淋漓，有点心酸，“逝者已矣，你还是得向前看。”

    “我还能向前看什么，我已经无所求了。”盛永言颓坐在地上，将十指插入发间，神情痛苦。

    “不，最起码你还可以报仇。”凤南卿走到你面前，蹲下平视着他，“你不觉得那伙盗匪出现的很奇怪吗，我和他们打斗的时候，感觉得出来，不是普通的匪徒，而像是训练有素的杀，而萧燕婉一个不受宠马上就要出国和亲的人，怎么会招惹这样的人?背后一定有其他人在操纵，你要是爱她，就找出仇人，为她报仇。”

    盛永言红着眼抬头，眼角带着潮气，“但我无权无势。”

    “我可以帮你。”凤南卿严肃道，“但是之后全凭你造化。”

    盛永言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背，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怕再失去。他还活着的意义就是寻找她，她逝去之后，他存在的意义便是为她报仇。“我需要怎么做?”

    “有一个问题，很重要。你是西凉的人还是天佑的?”凤南卿计算着如何为他铺路，突然想到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盛永言咳嗽了一声，很是疲惫，“我是天佑人士。”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凤南卿的意料，“你既然是天佑的人，怎么在西凉遇见的萧燕婉?”

    盛永言缓缓笑了笑，想起遇见萧燕婉的时候，“我家世代都是读书人，但是没有出什么特别有名的人，到了我这一代更是寥落，我爹读书不能死读书，要去看世界，看这个尘世的人都是怎么活，他们有着怎样的嬉笑怒骂，只有洞悉人心见过大千世界，才能写出好文章。胸中有丘壑，笔下才有神。所以我很早便一个人出门游历，一次意外，到达了西凉，遇见了燕婉。”

    他好像看到了初见的她的样子，笑容都带着几分爱意，“那时的她，单纯、美好、坚韧，我从未见过她那样美好的人，一见倾心。”

    凤南卿被秀了一脸，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咳了一声，生硬的转移话题，“既然是天佑的就好办了，你现在身上什么功名?”

    “举人。”

    凤南卿蹲久了腿软，她站起来，“既然有功名在身就方便了。二月份春闱在即，这种会不能错过，但是报名的时间快到了，你这样直接报会很麻烦，各种各样的文书写下来春闱都要完了都。”

    她皱眉，“有什么简单一点的途径可以参加春闱吗?”

    “知府大人告诉我，国子监可以。”盛永言站起来，撕下布角包住。

    凤南卿一锤，“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我想起来了，慕予怀他弟弟现在就在国子监，可以让他给你引荐一下，这样会方便很多。”

    “慕予怀?”盛永言皱眉，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相府二公子，现任礼部侍郎，应该很快就可以升任礼部尚书了吧。”凤南卿笑起来，“直接见到礼部尚书，你这个科举考不好就真的是你的问题了。这也算是走后门了，你最好拿出点真材实料来，不然我不好话。”

    “这个请放心，我的文章没有问题。”盛永言没想到她找人帮忙直接找到了最高等级。

    凤南卿拍拍他的肩，“好好温习，我会安排时间让你和慕予怀见面，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之后的路都要靠你自己走了。”

    盛永言深深拜下，“多谢姑娘，大恩大德，晚生日后必定涌泉相报!”

    凤南卿挥挥，“事情，你现在住哪里?”

    啊哈哈哈月底了，裸更的痛苦日子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