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北街。”盛永言苦笑了一下，“我那间房子也烧了很多。”

    凤南卿呃了一声，“晋王会给你们准备房子，在稍微远一点的客栈先安顿一下，之后进入国子监可以住在那里。参加完考试，只要你名次好就会有职务和住所。祝你高中。”

    盛永言右捂着心口，微微俯身，“多谢。”

    凤南卿挥，“好了，现在误会也解开了，你先去看看那房里有什么还可以用的东西吧，然后等待官府安排，我也得去安排事情了。”

    “还不知道，姑娘姓名?”

    凤南卿本来下意识要回答，却不心瞟到了不远处墙角的一点衣角，她微微皱眉，示意盛永言安静，轻轻脚走过去。

    可快要到的时候那一点衣角消失了。

    凤南卿心一沉，闪身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了?”盛永言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凤南卿面沉如水，觉得心中升腾起愤怒和寒冷。“我居然没有发现，我甚至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被发现之后马上就消失了。盛永言，记住，以后一切心，若是在外面见到我，一定要装出和我不熟甚至是为敌的样子。”

    “为什么?”盛永言不解。

    “消失的人，可能是我的敌人，他可能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知道了我的身份。这是一个可怕的变数，如果他要下，一定从你开始，针对我布下杀局。毕竟，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的外人。”凤南卿的声音如酷九寒冰，冷漠而带着寒气。

    盛永言面色一正，“我绝对不会出卖姑娘，我以我盛家世代名誉起誓!”

    凤南卿仔细的在脑海中描绘那角衣料的纹路和颜色，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你先回去吧，有事让人去晋王府找我，直接报瑶华的名字，她会带给我消息。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在遇见我的所有正式场合，都要装作有敌意的样子。”凤南卿头疼的叹气。

    “我明白了。”盛永言点头。

    凤南卿先从巷子离开，穿过人群去找长孙景澜，盛永言延迟几步离开。

    风吹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朝廷派来协助长孙景澜的人也来了，将受困的人陆陆续续的救出之后，开始登记死亡人数，他们的姓名、年龄、家庭和籍贯。

    凤南卿被禁止进入抢救现场，只能在外面等待，便帮着登记人员姓名等信息。

    虽然只是一条平常的街道，但是居住的人员混杂，有近一半的人都不是帝京人士。再加上春闱将近，各地的考生都在向帝京涌来，还住的比较集中。凤南卿不禁后怕，如果出事的是儒生集体居住的地方，那今年的科举一定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这种级别的人才流失，对朝廷也会有极大的震荡。

    一边登记一边造册，长孙景澜在前方指挥安排，凤南卿在后面帮忙，天色渐渐暗下来，所有被困的人都被救了出来，人数也都对的上。

    寒冷总是会让人更加清醒，得到救助的人前往安排好的住所，受伤的人经过治疗也前往住所休息。天子脚下，势必会受到更加优渥的对待。房屋的损毁和伤亡，之后朝廷都会安排好抚恤金下发。

    长孙景澜终于能从前面退下来，他疲惫的走到凤南卿所在的棚子。

    凤南卿给他倒了碗热水，“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长孙景澜接过，慢慢喝下去，热水浸润他的嗓子，他觉得暖和多了，看着一地狼藉，微微叹气，“今天本是初一。”

    “对啊，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本该是一切美好的日子。”凤南卿看着远处，有点心酸，“这里本来应该安宁祥和，人们遇见之后打个招呼，然后祝对方身体安康喜乐吉祥，没想到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意外就是意外，但意外是可以防止的，那个作坊有问题。”长孙景澜放下碗，握住凤南卿的，给她暖。

    “已经开始查探了吗?”凤南卿歪头。

    “嗯，最外面的清理出来了。损毁严重，但是工部的人来过，禀报了那个作坊里面应该放多少火药。但是经过测量和估计，作坊里的火药和未成品，远超登记在册的数量。”长孙景澜沉声道，觉得这件事里面人为痕迹比意外的可能性更大。

    凤南卿有点惊讶，“火药是官府管制的东西，不少就不错了，居然还会多?”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长孙景澜道，“为了防止复燃，需要再用水浇一遍，就算毁了这些火药，也不能让它再次爆炸。”

    “也是，再爆炸的话，会造成人员伤亡，这可是直接面对火药，没有房屋阻挡了。”凤南卿微微担心，“作坊昨日有人看管吗?”

    长孙景澜摇头，“没有，昨天是除夕，看管的人最后检查了一遍作坊便锁门离开了。”

    “那个人呢?”

    长孙景澜语气沉重，“死了，自杀。”

    “死了?”凤南卿声音提高了八度，“仵作验尸确定是自杀吗?”

    “你觉得不是自杀?”长孙景澜看着她。

    “很有可能不是，这件事出的太意外了，看守人怎么会在意外发生之后就自杀，是怕出来什么吗，但是迟早会查出来的，他自杀毫无意义。除非”凤南卿眯眼，有一个危险的想法，“除非有人灭口。”

    “听上去像是阴谋论。”长孙景澜接到，“但不可否认有这种可能性。仵作回报他死于今日丑时三刻，这个时太微妙了。”

    “爆炸是子时前后，虽然动静很大，但是远一点的地方是没有感觉的。那个守门人住在哪里?”

    “问题就在这里，他住在东城。”长孙景澜对于凤南卿思维反应过来的速度很为赞许。

    “东城离这里走过来需要一个多时辰，按道理是听不到这里的声音的，可他居然在出事之后很快便选择了自杀。要么是他很早便知道了，要么就是有人灭口。他知道什么，不能被查出来。”凤南卿一拍桌子，立刻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