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圣元堂
武焱走过洛都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坐落于城北的圣元堂。
这里虽是半年前刚刚建成,但比起以前洛都最大的学堂占地面积还要多出一倍有余,里面学生之多也是洛阳之最。
而要起这圣元堂的筹办人,那自然便是大梁国师上官玄策。
不过他是新帝登基以后才从蜀中出山前来洛都传道的,也正因如此,武焱对于这名家喻户晓的国师并不了解。
而其家喻户晓的原因也十分简单,就是因为他所创办的圣元堂招收学生全凭其心意,据当时上官玄策将洛阳城所有家庭二十岁以下的孩子都看了一遍,从中似是随即般的选择了半数人。
因此,圣元堂里的学生有男有女,且江经年这个出自名门望族的贵族子弟才会和出生寒门的宋徽儿有了联系。
武焱进入圣元堂的时候,还没有上课,所以班上的学生大多哄闹在一起,只有少数几人孤单的一个人坐在角落中。
他们要不是脸上挂着生人勿近的表情,要么就是那种实在不受人待见的主。
很明显,武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属于后面那种,虽然他贵为当朝太尉之子,不过庶出的地位还是太尴尬了,加上他自己本身性格庸碌,地位和他相同的公子哥瞧不起他,那些地位低一些的却又都不认识他,导致根本就没人来和他搭话。
不过,对于武焱来,这样反而好,他也乐得清闲,目光扫过,很快停在宋徽儿的身上,那的确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姑娘,五官轮廓分明,身材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且她的身上还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没有一点儿媚俗的感觉。
“也不知刺杀的事情,她是否知情?”
正在武焱感慨之际,院外传来钟声,一名儒士打扮的先生走入了课堂,他的年纪不大,也就才三十出头,不过却颇具威风,先前还喧闹的课堂,此时已鸦雀无声。
双方互相行礼以后,先生将书册发下,随即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授,丝毫不管座下之人是否能够听懂。
武焱初时对于这圣元堂的授课并不在意,在他看来读书不过是提升自身修养的一种方式,自己没事
儿多听多看就已足够,根本不需专门来学堂这种地方,他前一世对于这类的学堂也很不感冒。
可此时,圣元堂所讲授的课程却让他耳目一新,书册上的内容也让他连连称奇,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书册上记载的内容,竟跟自己前世所练的内功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这学堂现在也开始教人习武了吗?”武焱虽心中疑惑,却还是将先生所全部记在脑中。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先生口若悬河丝毫没有停息,让武焱心中暗自佩服,不过再转眼座下的学生大多已经倒下,完全没了兴趣。
先生见状也不气恼,只是将每位学生的书册都收回,便互相行礼,宣布下课了。
武焱虽不明白为何圣元堂教书需将书册收回,不过也不打紧,他现在感悟之力大幅度提升,刚才只是浏览了一遍便将书册当中的内容全部记下。
虽还有很多地方不甚了解,但他可以确信这的确不是寻常的书经,而是某种功法,且十分玄妙。
前一世,他家传的内功心法在大梁已可以是顶级,可比起这圣元堂教授的功法却还是有些差距,很多不足,都得到了补充。
最让武焱惊喜的是这功法修炼并不需要从修炼,且只有达到十六岁身体发育成熟才能开始,虽然如果从打好基础,再进行修炼效果更佳,可却也只是锦上添花,并不起武焱家传功法那样的决定性作用。
这倒让武焱满心期待,如果能掌握这门功法,再配上他的杀人剑,那么只要给他十年的时间,重回先天绝不是梦。
要知道这一世他可和上一世那个武学奇才不同,完全没有练武的根基不,资质也是极差,就算他曾经到达过先天境界,重走一遍老路会事半功倍,可如果拿自家的内功心法修炼,就算三十年,他也未必能入先天。
想到这里,武焱心头一热,当即便准备回家试一试这功法,甚至忘了今天来圣元堂的初衷。
“江公子,送给你!”
一道柔柔的声音传出,一个绣有荷花图案的香袋落在桌面上。
武焱初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就是江经年,立刻循声望去,发现来人正是那个让江经年倾心的宋徽儿,在她的身后还
跟着几名身材壮硕的大汉正一脸敌意的望着武焱。
武焱望了望宋徽儿,又望了望那绣有荷花的香袋,突发现香袋内正隐隐约约的散发着阵阵青光。
青光其它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当武焱提升自己的感知力后才能望见,这让他心中好奇,古玉难道还有什么特殊能力?
他当即便将香袋拿起,想要看看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还真敢拿我大哥送的香袋?”一名身形壮硕的大汉怒气冲冲的道。
武焱随即瞥了他一眼,此人的信息便映入脑海,他不过就是一个混迹在城北的混混,根本威胁不到自己,虽只是江家庶子,可与平民还是有天壤之别。
他轻笑一声,随即打开香袋,发现里面是一个拇指大的匣子,散发着青光,也散发着一阵清香。
“你这么做是不给我斐子高面子?”一名臂比头还粗的壮硕青年来到武焱面前,挺起胸膛,昂首道。
“斐子高?”武焱轻疑一声。
“不错!”斐子高将头抬的更高了,“我正是洛阳三大镖局伏虎镖局总镖头斐震南的长子,你要是敢和我抢女人,心我打断你的腿。”
武焱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这子知道自己当年秒杀他几位叔伯的事儿,不知该是何等表情。
“你吓傻了?笑什么!”
“笑你无知罢了!”武焱面无表情的道,“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江经年,这洛阳的江家应该不多吧!”
斐子高闻言初时不解,随即脸色大变,不过又觉得在弟面前脸上有些挂不住,强撑道:“想来江太尉家的公子不会仗势欺人,不如你我找块空地一决高下如何?”
武焱又笑了一声,这斐子高还真是前后矛盾,先前他想以背景压人,此时见江家的背景更大,竟出这种屁话来。
“公子又笑什么?是同意了?”
武焱摇了摇头,道:“别废话,今日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我不细,你应该明白。”
斐子高神色复杂,最后还是神色一狠,道:“走!”
宋徽儿望着斐子高远去的背影,再看向武焱,发现对方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当即微微欠身,淡笑道:“江公子仗义出,日后如有需要,徽儿必定报答!”
“不用了!”武焱扬了扬中的匣子,“你已经给我一件礼物了,我们扯平了。”
“江公子对徽儿好,徽儿都知道。”宋徽儿声嘟囔道,随即脸色一红,“徽儿闲来无事做了些糕点,不知江公子可否赏脸?”
武焱见宋徽儿这副模样一时语噻,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他先前听其心声,知道宋徽儿将香袋给他,的确是有意让他利用江家背景帮其脱困,可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那神秘的匣子啊。
“江公子家中有事?”宋徽儿显得有些局促。
“不,我很荣幸平常美食。”武焱摇头,他虽无意于此,可这样的姑娘没人能拒绝,况且经对方提醒,他也想起今天来圣元堂是找她哥哥宋哲的,此番缘巧合倒也算走回正途。
来到宋府时,宋哲正在院读书,见妹妹回来,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不过看到武焱后却神色一变。
还没有得吗?
武焱听到宋哲的心声立刻释然,果然是对方派人买通王二下毒,他这趟还真是来对了。
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光出宋哲这么一个寒门弟子想要刺驾根本就不会得到人们的重视,只有接近对方套出更多的信息,才有利于他部署行动,最少也要将那个与宋哲共谋的神秘人调查清楚。
“哥,你认识江公子吗?”宋徽儿见哥哥反应异常,问道。
宋哲楞了一下,随即笑道:“这是当然,我和江公子已经商量过了,他愿意娶你为妻,等来年开春进行嫁娶事宜。”
“哥”宋徽儿娇嗔一声,有些惊讶的望了望宋哲又望了望武焱,顿时满脸通红,逃也似的进了房间。
宋哲望着宋徽儿的背影心中疑惑,他记得以前妹妹对江经年并不感冒,可今日怎会如此作态?
他叹了口气,不再多想,淡然道:“江公子是来讨论嫁娶一事的吗?”
“不管我来讨论何事,宋兄不觉得我们应该找个僻静些的地方吗?”武焱笑道。
宋府虽单独成院,但却位处嘈杂之地,这院中的确不是谈事情的好地方,宋哲点了点头,便带着武焱进了主厅。
“现在江公子可以了吗?”
武焱依然不语,只是看向门外。
宋哲立刻明白过
来,笑骂道:“徽儿,该矜持些!”
只一句话,门外立刻传来吱呀声,随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了,江公子可以大胆直言。”
武焱点了点头,淡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府上的仆役王二今天早上被毒杀了,不知宋兄听闻此事没有?”
行刺失败了?
宋哲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压了下来,道:“此事倒还是第一次听,没想到江府戒备如此森严,竟会出这种事儿。”
“是啊,幸好是那仆役贪嘴偷喝午茶,否则死的就该是我了。”武焱着意味声长的望着宋哲。
“江公子什么意思?”宋哲神色一冷,他已感觉到对方察觉了自己才是毒杀的主谋。
“其实这几日我一直在等,如果宋兄真的派人来灭我的口,倒也可以证明你刺驾的决心!”
“此话怎讲?”宋哲眼中满是惊疑。
“既然刺驾,不知宋兄准备用何种方式了解天子行踪?”
“此事不劳江公子费心吧?”
“宋兄既不愿,那在下就斗胆一猜。”武焱着便将自己听到的宋哲心声了出来,“来年开春,皇宫大选,相信以徽儿的姿色,再加上你们疏通关系,其必然可以成为天子宠妃,你们也自然可以获得天子行踪了。”
“江公子真是让宋某刮目相看了,原来以往庸碌的形象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宋兄抬举了,在下有一言斗胆相问。”武焱神色复杂的看向宋哲,“为何刺驾?”
宋哲闻言顿时愣住,他在犹豫要不要回答,最后摇了摇头,没有话,显然还不信任武焱。
不过,武焱却已经从宋哲的心声当中得到了答案。
其实原本,他决计不会问这个问题,只是先前一番交谈,他在观察对方,倾听心声的时候,得知宋哲的哥哥其实是当年护送他和父亲回京的宋知远,想起那个忠肝义胆的将军,他才多问了一句。
只是没想到这个答案却让他意外。
原来,当年自己冲上高坡与江棣决战身死以后,宋知远一人南下逃跑了一阵,虽最后被江棣派出的骑兵击杀,却也留下了一封遗书寄回家中。
在信中,宋知远称武穆并非为大贺氏所
害,而是由当今天子赐死,自己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才会被灭口。
“怎么会这样呢?”武焱喃喃自语。
这个答案让他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他此前一直弄不懂父亲为何突然陷入绝望,最后为保自己性命选择自尽,可如果下旨意的人是天子,那一切就得通了。
只是他不愿相信这种法,前世他与当今天子也算旧识,两人交情不浅,他实在想不出对方害他父亲的原因,况且宋知远并没有见到高坡上的江棣,也不知如果相见,其会不会得出别样的结论。
总而言之,武焱对于自己的复仇目标,一时之间有些模糊了。
“江公子,你怎么了?”宋哲见武焱神情复杂,问道。
武焱顿时惊醒,迅速调整,淡然道,“没什么,既然宋兄不愿吐露心声,那么换在下来!”
“你有什么想法?”
“自然也是刺驾!”武焱随口胡诌,“从当年我得知天子赐死武宁候(武穆谥号)的时候,这个想法便已存在。”
“你也知道武宁候是被天子赐死的?”宋哲震惊道。
“虽然外界都传武宁候为大贺氏所害,不过当时雷州的高层谁人不知那道旨意,只是闭口不言罢了。”
“哦对了,江太尉当时在雷州任监军。”宋哲点头表示理解,“可这和你想刺驾有什么关系呢?”
“我总有预感,天子要对江家出了!”武焱装出一副恐有灾难降临的模样。
“此话当真?”
“当然,否则我怎会铤而走险,找你来详谈刺驾一事?”
宋哲听闻对方的动与自己大概相同,而且计算一番,对方加入刺驾计划,实在有百利而无一害,顿时对此事相信了大半。
“宋兄,我且问你,你舍得徽儿入宫吗?”
“徽儿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当然舍不得,可如果不让她入宫,我们没办法弄到天子行踪啊!”宋哲无奈叹息道。
“既然舍不得,不如天子行踪这件事情就交予在下如何?”
“江公子愿意帮忙?”宋哲惊喜道,江经年乃太尉之子,他想入宫比宋徽儿还容易,且看其今日敏过人,办成此事的几率必然大于自己的妹妹。
“我过刺驾乃我本心!”武焱一本正
经的胡八道,“只是不知刺客人选可否靠谱?”
“刺客目前我也还没见过,不过如果江公子真有心加入,城南庙会当天,我与吴兄约在湖心亭相见,到时引荐,你我三人共襄大事。”宋哲欣喜的道。
“好,那在下就先告辞,今日回去,我便准备着入宫探查一事!”
“万事拜托!”宋哲笑道,将武焱送走。
回到府中,武焱立刻就将入宫打探天子行踪的事情抛在脑后。
在他看来,今天只是他与宋哲真正谈事的第一次,对方就已完全相信了他,此等容易轻信他人之辈,实在不适合干刺驾这种勾当。
武焱猜想,按照对方这样行事,刺驾以前,计划就会暴露,到时候不仅难为自己增添助力,还会打草惊蛇,实在得不偿失。
他现在加入宋哲的行刺计划,其实不过是为了掌握对方的动态,并拖一拖对方的节奏,给自己调查的时间,看看谋害自己父亲的人到底是天子还是江棣,又或二者兼而有之。
不过目前,调查的契还没出现,所以他也没轻举妄动,只是又掏出短剑,继续今天“杀人剑”的练习。
在遇来临之前,他必须要保证自己拥有抓住遇的能力,所以现阶段,提升实力,反而才是重中之重。
咻!
咻!
咻!
武焱只刺三次,便停了下来,虽然心中已经想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是无法放下,老是会想到底是不是天子赐死父亲。
要知道,前一世,他曾经和当今天子朱君胜一起读过书,也算有同窗之谊,当年的天子给他的感觉是一个心怀天下,感念苍生的人,他实在不相信这样的人,会赐死自己父亲。
“少爷,晚饭好了!”
正在武焱站在院中惆怅之际,梅又端了饭菜过来,不得不,虽然江经年这庶子不受重视,可一日三餐下人倒是伺候的不错。
武焱长舒了一口气,不再去多想,坐下吃饭,肉刚一入口,便不禁赞叹:“这是什么肉,怎么这么嫩?”
“禀少爷,这是半岁的鹿肉,是二公子今天打猎所得!”梅恭敬的道,到底要不要将那件事情告诉少爷呢?
武焱感叹江府日常生活奢侈的同时,又听到了
梅的心声,当即问道:“你有什么事儿要对我吗?”
梅立刻点头道:“少爷,你今天早上的画我送到画室以后被九公子拿去了。”
“我知道,你去忙吧。”武焱点头,对那副画他早已不在意了,就像他的,琴棋书画不过是为了提高自身修养,他所在意的只是那个创作的过程,至于结果如何,他并不会去细想。
梅望着如此平淡的武焱,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便将这归结为江经年庸碌的表现,想来其是害怕江经旭的地位才不敢多言吧。
武焱虽听到梅瞧自己的心声,却也没多什么,他没必要向别人证明什么,何况此人的身份和地位还远远低于自己。
吃完饭后,武焱的心情依然无法平复下来,今天这“杀人剑”一千下的刺击估计也无法完成了。
回到房中,武焱不想继续胡思乱想,便强行集中精神,想要将在圣元堂记忆的功法口诀默写下来。
不过,来奇怪,他明明早就将功法口诀烂熟于心,可要落笔之时却什么都写不出来,想要边边写也根本无法做到,仿佛这口诀只能存在于自己心中却不能表达出来一般。
武焱心中无奈,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却惊奇的发现,刚才默念口诀之时,他烦躁的内心居然有了一丝宁静,心中顿时大喜。
“看来这功法还有凝神静气的作用啊!”武焱笑道,随即再次默念口诀并按照口诀所记载的呼吸之法吐息。
虽然功法口诀他还有很多不明确的地方,每次的吐息也显得磕磕绊绊,不过他还是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越来越平静。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感觉有某种虽不明显却真实存在的暖意缓缓进入体内,顺着吐息滋润着身体各处,让他倍感舒适。
武焱提升自己的感悟力,惊奇的发现在其周边,竟有白色雾气升腾,这雾气虽不浓厚,却是暖意的来源。
他想起书册当中提到的一个字眼:引气境,的是引气入体,以天地之间的灵气滋润自身,从而达到改善体质,提升实力的效用。
以前,武焱从未听过灵气,不过现在看来,这只能用感悟之力看到的白色雾气应该就是所谓的灵气了。
不
同于练武一途分为淬体,锻筋,化骨,先天四个境界,这是一条完全不同的修炼道路,而引气境便是起始。
感受到全新挑战的武焱,将所有心思全部沉浸到修炼之中,等精疲力尽之时才入睡休息。
第二日一早,武焱并没有继续修炼,而是开始练习“杀人剑”,经过了昨晚的修炼,他终于客服了心理问题,能够专心刺剑,一个上午便刺了三百下,比起昨天实有长足的进步,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午饭过后,他便立刻去了圣元堂,现在他对于书册上的功法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只有抓紧时间和会多学一些,才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下课回来后,武焱又补刺两百下,每天总算是凑齐五百下,虽不及前一世,可这却是他现阶段的极限了。
晚饭过后,又是书册功法的修炼,这一次虽然他弄明白的地方更多,可带来的好处却不及昨晚那么大。
不过,这没有让武焱气馁,他是经历过苦修的人,知道事情不会一蹴而就,这功法的玄妙只有到了以后才能完全体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每天坚持修炼。
就这样,两点一线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中途宋哲以讨论婚事为由来江府询问进宫打探一事,也被他敷衍过去。
而真正让武焱上心的是,经过对书册功法的修炼,他竟打开了那个散发着青光的匣子。
要知道,自从武焱得到匣子后,便用了各种各样的方式想将其打开,却都不奏效,一次修炼的过程当中,武焱意外将灵气引到了匣子上,匣子竟瞬间崩坏,露出一柄拇指大的剑。
剑散发着青光,接触灵气以后竟是慢慢变大,最后长有一尺,而当灵气消散以后,他又变回了剑十分神奇。
自那以后,每当武焱练习刺剑的时候,都会将青剑变大练习,等到练习结束以后,再缩收回。
这样不仅让他锻炼了身体,同时对于灵气的感悟能力也有所提升。
在修炼的日子里,武焱过的非常充实,也非常忘我,甚至连江家年会都没去,不过由此也能看出他在江家尴尬的地位,过年都不出现,竟也没长辈出来问一句,实在令人唏嘘。
时间飞逝,转眼到
了年,也就是举办城南庙会的日子。
自从过年以后,圣元堂的课也停了,武焱调整了一下作息,在白天将固定的修炼完成,晚上便出门去了。
今天应该算是武焱新年第一次出门,大街上张灯结彩,节日的气息非常浓重。
武焱看着大街上表演杂技的街头艺人,一时觉得惊奇,显得饶有兴趣,前一世他都在苦修中度过,民间的事情他了解不多,此时终于有会一探究竟,难免玩性大起,东走西看,倒也快活。
不过,他也没忘正事,很快来到城南庙。
门口卫兵盘查将多数人隔绝于外,只让世家子弟及圣元堂学生进入,这让庙会少了外面的嘈杂却也不失热闹。
“没想到这圣元堂学生的地位竟能和世家子弟媲美?”武焱自语。
他漫步前往湖心亭,却发现大部分人都走向与自己相反的方向,不禁回头望去,只见一处高台灯火通明。
这让他心里起了念想,也想去凑个热闹,不过碍于约定的时间已到,他只能上船,拉着船绳到了湖心亭。
此时的湖心亭漆黑一片,与旁边的灯火通明形成鲜明对比,武焱也终于明白对方为何选择在城南庙会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见面,这里完全可以用灯下黑来形容,虽看似危险,实则最为安全。
武焱见没有来人,也不焦急,只是坐在石凳上,闭上双目,又开始练习吐息之法。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武焱突然听闻一阵风声,让他猛然睁开双眼,身子微微一侧,正好躲过了一柄利剑。
黑暗中,利剑寒芒一闪,便又是一刺!
武焱见状也不惊慌,只是一抬,剑瞬间变成正常大出鞘,随着金属碰撞声,这次交双方不分胜负。
“快快停!”
湖面上传来一声高呼,止住了两人,待船靠近,交的两人才发现来人正是宋哲。
“江公子,吴兄,为何大打出,今日我还准备引荐两位认识呢。”宋哲拦在两人中间急道,上次他与吴毅交谈被江经年偷听后,他们为了谨慎起见就再没见过。
武焱并不多言,只是上下打量刚才出之人,他身穿蓝色锦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提三尺剑,威风凛凛。
“没想
到短短数日,江公子的变化竟这么大,不是在下自吹,刚才那两下刺击,如无十年的苦修,是很难躲过的。”吴毅笑道。
“还要多谢兄台下留情,否则凭在下这三脚猫的功夫是万万躲不过乔氏剑法的。”武焱同样报以微笑。
他知道吴毅没有胡,对方的实力已达化骨境,如自己前一世不是先天高,再加上感应力灵敏,他必不能躲过对方攻击。
“江公子竟只凭区区两剑就看出我师出乔氏?”吴毅有些惊讶。
“只是曾有幸见过罢了。”武焱胡扯道,就算他前世见过众多武学,但乔氏剑法却是例外,之所以能如此准确的推算出对方师门主要还是因为那古玉的神秘力量在他脑中形成了信息。
“好了,两位也算不打不相识,让我们三人坐下一同商讨刺驾一事如何?”宋哲着便张罗着武焱和吴毅坐下。
“江公子也要加入?”吴毅一把推开了宋哲,惊道。
“那是自然!”武焱还没开口,宋哲便抢着回答,“江公子也知晓武宁候遇害真相,其为父感到恐惧,才想与我们共同举事。”
“宋公子,你不会已将我们刺驾的计划和盘托出了吧?”吴毅的语气有些生气。
宋哲摇头道:“不用我,江公子已全部猜出,而且他还提出由他入宫打探天子行踪,我想太尉之子,应该比我妹妹更容易探听消息才是。”
吴毅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请问江公子,这段时间可曾入宫?”
武焱耸了耸肩,打着马虎眼道:“我还在寻找会!”
“请江公子不要敷衍,刺驾一事绝非只凭一张嘴就能做成,如不事事巨细,到头来岂不成一场空梦!”
“吴兄别急,我相信江公子的为人,为了他江家,他绝不可能敷衍我们。”
“宋公子,当时可是你的,为报兄仇,徽儿应当做她该做的事情,怎么现在有了一丝空隙,你就想将她从计划中摘出去。”吴毅音量增大,显然是动了真怒。
宋哲一时语噻,他知道自己的确太过于轻信武焱,可在他内心深处实在不想宋徽儿受苦,只要有一丝会,他都想将妹妹排除在外,哪怕这个会看上去虚无缥缈。
武焱见吴毅似
乎不像宋哲那么好糊弄,开口道:“那吴兄要怎样才能相信在下呢?”
“三天!”吴毅伸出三根指,“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必须入宫,否则我就退出你们的计划,到时你们就算探得天子行踪,也没人刺驾!”
“听吴兄此言,似乎只要我探得天子行踪,刺驾就一定能成功?”武焱没答应吴毅,而是反问道。
“这就无需你多虑了,难道有南乔作为我的背景还不够表现实力吗?”吴毅冷声道况且我这次请的高,可比南乔还要恐怖!
武焱听到对方心声心中暗惊,比南乔还要恐怖的角色?在他印象当中,这样的人天底下只有一位,那就是自己的师傅,“杀人剑”单!
起来,当年他随父从军前往雷州之前,师傅杀人剑就去了江南寻仇,往后与乔家牵扯在一起,倒也有可能。
但事实是否如此还有待考证,毕竟杀人剑的性子实在傲的很,他会做替人取命这种事情,武焱不信。
“江公子,可否给我答复?”吴毅见武焱半晌不话,问道。
“吴兄,想来你也只是想看我有所作为,三天实在太短,不如宽限几日?”武焱笑道。
“七天,这是我的极限!”
“好,就七天。”武焱满口答应,“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事真多,!”
“如果我七天之内入得了皇宫,我要见一见那位刺客,刺驾一事非同可,不是你一人想要心中有底。”武焱这一次并不准备再拖延时间,实在是吴毅背后的那个高让他太好奇了,如果那人真是他师傅,那么他无疑会获得一大助力,到时无论是向天子还是江棣复仇,都会有更好的选择。
吴毅沉吟一番后,觉得武焱的要求在理,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即,三人互相拱作揖,并约定七天后在宋府相见,到时汇报成果。
武焱离开湖心亭后,也没了继续逛庙会的兴趣,回头望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高台,还是走向了反方向,此时还是应以正事为先,他要回去规划一下,看看如何才能在七天之内进入皇宫。
武焱离开城南庙会时,虽已夜深,可灯火通明的高台及其周围依然热闹非凡。
高台之上有洛都城
内最高标准的杂技团,此时他们正在表演苦苦训练一年的新奇节目,猛虎越圈!
只见一只体型庞大的猛虎在驯兽师的引导下嗖的一声猛然跃起,直接穿过一个铁圈,随后毫不停息又猛然跃起接连跳过五个铁圈才停住身形。
台下的士子围坐在临时摆设的圆桌旁,互相饮酒对诗,见传闻中的猛兽竟如此听话,不禁被吸引目光,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驯兽师见状也受到了鼓舞,喂了猛虎一些饲料,同时让助拿出几张长凳,并将铁圈架高。
难度增加让士子们发出源源不断的叫好声,他们平日里被家中长辈督促,或念书,或习武,就算偷懒,也未曾有过今日一般的放纵。
驯兽师见观众热情高涨,也来了兴趣,命助将所有铁圈引燃,五个火圈立在高台之上,离的稍微近些的士子都能感受到火焰带来的高温。
猛虎见火焰燃起,明显也有些害怕,不自觉的退了半步。
士子们抓住了这个微的动作,一阵倒彩,驯兽师却摆了摆,似乎一点儿压力都没有,这让观众起了几分期待。
此时,他们的心情非常复杂,又想看到猛虎越过火圈的神奇景象,又想看到猛虎失败,驯兽师难堪的脸色。
就在观众踌躇之际,驯兽师已经一声令下,只见先前还显得有些犹豫的猛虎,跳上长凳,猛然跃起,钻过火圈,随即连续跳动,电光火石之间就已成功穿过五个火圈。
“好!”
大片的叫好声将整个庙会的情绪推动到了高潮,所有人都在此刻肆意放纵。
杂技团下去以后,高台上又陆续表演了几个节目,但都不如猛虎越圈来的刺激,士子们的注意力也渐渐转移到了美酒之上。
可随着一阵幽幽的乐曲传出,所有士子都精神一震,看向了高台,此时一位轻纱遮面,身穿紫色丝绸长裙的俏娘子来到高台中央。
虽然她并没露出真容,可那妖娆的身段,以及悠悠传扬的美妙乐曲却让士子们心知肚明,这俏娘子必是洛阳城著名的烟柳阁花魁柳元姬。
她可是洛阳城中的著名人物,虽是风尘女子,却卖艺不卖身,且接客极少。
初时没有人摸得清她的性子,后来众人才渐渐
明白,想要见这位花魁,一掷千金根本没用,不过如果有刻画传神的字画或朗朗上口的诗句,她反而会主动请你。
而且,这柳元姬和一般的胭脂俗粉不同,她真的有那么几分才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又以曲艺最为让人动容,先前那首让士子精神一震的乐曲,便出自她。
此时,她站在台上向四周微微欠身,衣袖舞动,增添了几分仙气,眉眼之中,风情万种,惹得众士子心驰神往。
江经旭坐在前桌,望着柳元姬,难免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心中有些激动,他自认为这次准备的字画,定能入柳元姬法眼,到时候一睹仙人芳容,再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岂不快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