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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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法阵上出现的男人与周边的环境可以是格格不入,首先这个格格不入就体现在了服装上。

    现在维多利亚时代虽然也算是近现代了, 但还远远没有那么开放, 人们都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而男人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衣, 露出大片的胸膛,要是被女士看见了指不定女士还会尖叫出声,然后通报苏格兰场。

    虽然之前的确是跟奴良鲤伴要再见,但原泽真是真的没想到奴良鲤伴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哈?法阵?卷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居然能见到你……”奴良鲤伴道,但意外的神情也就在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 随后又转为了那种让人捉摸不定的轻笑。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不, 能见到你,这之前算作代价都太轻了。”

    “怎、怎么回事,你不是这是很强的使魔吗?”时钟塔的魔术师慌了。

    本来拿来当作杀手锏的, 怎么现在看这个“使魔”居然跟对面是认识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这是第一次用!你知不知道这花了我多少钱!”那名魔术师低声骂道,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紧盯着奴良鲤伴像是在咏唱咒语, 结果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反应。

    奴良鲤伴只是看了周身的这些魔术师一样,又看了看自己脚底下的法阵, 大致摸清了是怎么一回事,可却不知道原泽真那边的情况。

    “架吗?”

    “差不多。”

    “噢~”奴良鲤伴摸了摸下巴, “那我现在是被召唤出来, 要对付你的?”

    “但是我看着好像没有什么用。”

    “的确是没有用啊,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动手呢?”奴良鲤伴笑道。

    “这是什么, 跟那些阴阳师的咒文也不太像啊。”他量了一下脚底下的法阵,居然就这么无视了身边的魔术师,跟原泽真聊了起来。

    “……你又是什么情况。”怎么会从卷轴的法阵里出来?

    而且算算时间的话倒也对得上,原泽真之前去的那个妖怪举办的庙会是在江户时代末期,也就相当于英国的维多利亚时期。

    可这隔了十万八千里,就算奴良鲤伴会飞也飞不过来吧,而且他也没有要飞过来的理由啊,何况他还是奴良组的首领,他不是还有那么大一个奴良组要管理呢么,不可能扔下那些妖怪们的。

    奴良鲤伴:“起来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着,又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国外吧?好像是西洋?”奴良鲤伴看着那些时钟塔的魔术师,看着那些明显有别于东方人的面孔。

    “是英国。”

    “英国,嗯,没听过呢?”奴良鲤伴思索了一下,道。

    这也不能怪他,原泽真一开始对于奴良组的印象还是一大帮妖怪聚居在山里面的呢。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泽真又问了一次。

    “来话长,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呀。”奴良鲤伴道。

    他就是与原泽真分别之后,过了一会儿,又带着对方会不会还没走的想法,走回了他们分别的地方,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围的景象突然就变了,不再是山里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的人的着装扮与他见过的都不同,就连语言也不一样,这里也没有妖怪,要生活在黑暗世界里的生物的话,大概就只有吸血鬼。

    奴良鲤伴不是不想回到原来的地方,他也非常牵挂奴良组的人,不知道他们在自己消失不见之后会有多不安,组里有产生怎么样的骚乱。

    “再然后就是,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奴良鲤伴的语气带上了些许不确定。“接着就是眼前一黑,刚刚才重见光明呀。”

    “所以一睁眼就能看见真,我是真的很高兴。”

    原泽真选择性的无视掉奴良鲤伴那句暧昧的话语,大概知道他踩到的是什么了,无非是召唤阵之类的,然后被封印进了卷轴里,被当成了像是使魔一样的东西。

    他跟奴良鲤伴在着话,那边的魔术师却没有那么镇静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召唤出来的“使魔”会跟“真亚”是一副熟识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魔术师的额头上满是冷汗,驱动使魔的咒语对奴良鲤伴完全不起效。

    就算无知,这也是傲慢了一点,奴良鲤伴算得上是黑暗世界的王,百鬼夜行的领头人,魑魅魍魉之主,怎么可能被他用命令使魔的咒语给控制住。

    “然后呢,这群人是你的敌人吗?”

    奴良鲤伴脸上带着笑意的看向魔术师,可是从他的笑容里,魔术师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笑意。

    “哎呀,就算没有我,我看这事也能解决得很好的样子,”他在视线扫过面前的魔术师们,又看向了原泽真身旁的亚瑟跟玉藻前。

    虽然都不认识,但是穿着漆黑铠甲的这位,周身都是不详的气息,甚至比奴良鲤伴见过的一些堕落到最底层的妖怪还要不详。

    他不着痕迹的微微皱眉,然后又看向了玉藻前。

    这一位的话……从外表上看,是狐妖?还是狐仙?

    亚瑟对奴良鲤伴的出现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而玉藻前则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奴良鲤伴。

    之前他在系统空间里时就见过奴良鲤伴的,是魑魅魍魉之主……也还够格吧?

    这里不会有人来,考虑到就算是偏僻也有可能会有行人路过的可能性,-->>

    原泽真一开始就让玉藻前设下了结界,所以时钟塔的魔术师们根本没有办法跑。

    时钟塔的魔术师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能让魔术回路被废,可是现在又不过人家,逃也没法子逃走,自己又没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魄力,或者直接有骨气的自杀的骨气。

    “等等,不是还有吗,还有的!”

    有人的眼睛已经隐隐变得赤红,实在是被逼得有些走投无路了,一把抓住了身边的少女。

    少女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她看来,原泽真并不会杀他们,而且也不知道对于魔术师来魔术回路到底有多重要,现在她都是默不作声,只要能有命活下来,之后才能够做其他事情。

    现在被男人粗暴的抓住了手臂,吓得脸都白了。

    “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有那个勋章吗!!那个勋章能够施展出魔法的吧?你不是你能用的吗??”

    “我、我不知道呀!”少女只觉得被抓住的地方疼得厉害,眼中泛起了泪花,不得不坦白:“那个,那个只是我为了让你们相信我,我才那么的!”

    她只是为了能够加入时钟塔,从而找上跟在“真亚”侯爵,也就是原泽真身边的南丁格尔而已。

    那个勋章,只是她弟弟给她的,她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是让勋章发光而已,其实那个勋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都不知道,能够发动魔法什么的全部都是唬人的。

    “不可能,那个勋章,那个勋章是……!拿出来!”

    男人一把从少女的身上夺过了那枚勋章。

    原泽真全程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也没有上前阻拦什么的,毕竟如果他想的话,这种闹剧瞬间就能够结束。他就是单纯的想看看,这群时钟塔的魔术师到底还能搞出什么东西来。

    亚瑟冷哼了一声,许是觉得实在无聊,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拿着勋章的男人握着手中的勋章,但是那个勋章被他握着,没有丝毫反应,什么想象中会有魔法就更加没有,仿佛只是个精美一点的,普通的勋章。

    “不,这不可能,这不是梅林的勋章吗??”

    他大声喊道。

    听清楚他喊什么的原泽真却是楞了一下。

    ……什么?

    他刚才,这是什么的勋章?

    梅林?

    亚瑟也是对这个名字起了反应,他皱了一下眉,又看了过来,准确的,是看男人手里的勋章。

    男人将那个勋章握得很紧,看不清楚全貌,可仅是露出来的一点,便让他嗤笑了一声。

    “梅林的勋章?梅林才不会拿着这么没品味的勋章。”

    要世界上最了解梅林的人,亚瑟王可以名列其中。

    亚瑟王的传中,除了作为主角的亚瑟王,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那就是梅林。

    乐园的放浪者。

    于亚瑟王传中登场的身兼导师及预言家身份的宫廷魔术师。对击败了无数敌人,克服了无数苦难的亚瑟王时而引导、时而令其困扰,时而伸出援手。

    为什么少女会拿着梅林的,不,那是不是真的梅林所持有的勋章还不一定。

    “梅林……”原泽真喃喃道,他没有任何的意思,只是在想着事情的时候下意识的将这个名字念了出来,可没想到的是,话音刚落下,四周便忽地刮起了狂风。

    没有任何预兆,原泽真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自己的手被另外一只温热的手握住。

    “master!”玉藻前显然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瞳孔一缩便去护着原泽真,可刚动作的下一刻却猛的顿住,声音低沉的迟疑道:“……结界?”

    能够困住他的,结界??

    “叫我了吗?”

    来人拉过原泽真的手,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话语中带着笑意 。

    原泽真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后,只觉得不可置信。

    ……利安卡??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时钟塔的人也很懵,毕竟魔法没用出来,这里的人却又多了一个,还是他们十分熟识人。

    “伯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能动手啊,伯爵要是也出了什么事,对女王那边就不清了。”

    要是他们成功对原泽真动了手,那还能由时钟塔出面是他临时又出国了,然后这个期限就无限的拖延,等到女王死了,这事情也就翻篇了。

    可伯爵不能出事,女王肯定会起疑的。

    “蠢货!你看清楚现在是什么局势,还想着女王??”

    “你……”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长相俊美的青年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着,“因为你叫我了啊。”

    “我哪里有……”原泽真下意识的反驳,他刚才只是喊了“梅林”。

    可是他道一半卡了壳,看向利安卡的眼中带上了不可置信。

    然后黑发黑眸的青年在他面前改变了模样。

    长长的白发几乎要垂到脚踝,发梢有些微卷,身上穿着白色的法袍,衣襟处点缀着缤纷的色彩,耳朵处则像是花瓣一样的装饰。

    “现在应该‘好久不见’吗?”他笑着,“我很想你呀,ma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