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急转直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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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的动作很快,在谢泽和玉茹还没发觉的时候,几卷画像已经上了太子的案头。

    太子的书房里点了灯,即便天色彻底暗下来了,书房里亮如白昼。

    太子有了孩子以后,又纳了几个良媛、良娣,将后院塞得满满当当,这些伺候的人,有的也依旧大起了肚子,可以在子嗣上,太子在兄弟中间一马当先。

    比之只有一位王妃的英王不知好了多少。

    但太子并不是夜夜都找人侍寝,一个人的时候,喜欢睡在自己的寝室,或是在书房处理公务。

    太子妃等了一回,见太子没有过来的意思,早早叫人锁了月亮门,自己吹熄蜡烛睡觉了,她却不知道,离得不远的太子书房里,正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

    谢泽其实已经足够防备了,但总有疏漏的时候,面对无孔不入的暗卫,谢家的三个儿子,早就被人画在了画像上,送到太子身边。

    明明灭灭的烛火下,做了一个身穿黄色锦袍的男人,他英俊的面容隐在黑暗里,因着里的画像,额头的青筋狂跳。

    他生前还跪着一个穿夜行衣的暗卫,暗卫低垂着头,不敢看太子的表情,但凝滞的空气,让他呼吸都跟着一顿。

    “搞清楚了?确实是画像上的模样?”

    太子一开口,声音暗哑,桃花眼里闪过一抹血色。

    “是的,殿下。”

    暗卫惜字如金,但其实心里慌地不行。

    原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人物,却不知道,在缘巧合之下,撞破了一桩秘密,他为自己的性命而担忧,生怕自己活不过明天。

    又扫了一眼画像,太子的阴骘地眼神,死死盯住上面孩童的笑颜,他冷冷笑道,

    “好好,你做得不错,孤该奖赏你才是。”

    “不、不敢。”

    暗卫把头埋得更低了,常年处于危险之中,他磨炼出的直觉告诉他,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话。

    如今求的不是赏赐,只求不备灭口。

    太子的心情极差,甚至懒得搭理他,一挥,暗卫识趣地往外退,但他没发现,往住所的一路,都有两个人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太子拿,把画像狠狠揉成一团,又掷在地上。

    尤字不解气,甚至拿明黄色

    的皂靴,在上面狠狠碾了碾。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傻子。

    成武帝瞒着他的那些动作,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如今隔了几年,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刚登上太子之位,需要曲意逢迎的人了。

    太子站在窗口,望着沉沉的夜幕,眼睛里一片幽深。

    父皇,是你先对不起儿臣的

    *

    暗卫刚离开太子书房的时候,还没发觉,等走了几步,后面的人就露出了形迹。

    他心里一惊,瞬间明白过来,太子这是要他的命。

    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暗卫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只想为自己赢得一线生。

    但他本身在暗卫中并不是拔尖的,受太子的指使的两人,功夫远高于他。

    不过十来招,他渐渐地落于下风。

    “你们不能杀我让我、让我见太子一面他一定会改变主意的”身前的两人无动于衷,暗卫怒从心起,斥骂道,“太子不仁,我咒他不得好死,你们这里两个走狗,有一个算一个”

    他惊慌失措,口不择言,可惜追杀他的两人并没有足够的耐心听下去,他们仿佛是太子身边的杀人器似的,不待他话完,就反剪住暗卫的,抽出软剑,起剑落

    天空渐渐透出鱼肚白,穿着玫红色寝衣,独自入睡的太子妃,醒啦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瞧着外面不甚明亮的天色,眉头越皱越紧。

    *

    太子妃每季缝第一个月的十五,都会为煜哥儿准备衣裳,是她一针一线缝的,往往派了不起眼的宫人送到玉茹里,由玉茹拿给煜哥儿。

    母子俩个都不必,煜哥儿已然知道是谁给他裁的衣。

    到了三月十五,应该是宫里来人的日子,玉茹在崭新的侯府里,等了又等,还是不见宫人。

    “夫人,您会不会是宫里的人,不晓得咱们换了住处?”

    丁香给玉茹按捏着肩膀,猜测道。

    丁香这么,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谢家原本住的地方,紧挨着李翰林家,位置离皇城不远不近,算是一处好地方了。

    后头皇上封了谢泽爵位,又赐下了宅子,他们如今住的这处,比从前还要宽敞的多,足足有五进,就是年代久远,修缮起来麻烦,也是

    到最近,玉茹才领着丫头子们,搬进了这处长宁侯府。

    玉茹轻阖的眼睛睁开,一双美目波光流转,她细白的腕搭在丁香上,轻轻捏了捏。

    “那你亲自去瞧瞧,记得悄悄的,别惊动任何人。”

    丁香是这府里,除了石竹以外,玉茹最信任的人,本该派石竹去的,但那丫头,如今怀着孕,又是头一胎,玉茹自然舍不得劳动她。

    好在这些年丁香也历练出来了,为人沉稳可靠,叫她办事,玉茹没什么不放心的。

    本以为这回该有个结果了,丁香亲自跑了一趟,竟然还是一无所获。

    “奇了怪了,那边的门房都,不曾见到人,夫人,你这中间”

    后面的话,丁香不敢了,但她总觉得不太好。

    煜哥儿也盼着亲娘的衣服呢。

    上辈子他可是一个娘亲都没有,这辈子,老天爷像是刻意补偿他似的,给了他两个娘亲,煜哥儿每每穿了新做的衣裳,整个人如同灌了蜜似的,由内而外泛着一股子甜劲儿。

    他跨着短腿进了正院,就见玉茹主仆俩,沉默相对,面色都不算好。

    煜哥儿一愣,还是乖乖上前,喊了一声“娘。”

    皱紧的眉头,微微松开,玉茹冲着家伙招招,“你怎么来了,不是还未下课?”

    煜哥儿嘿嘿笑两声,惯常懂事的不点,难得显露出几分孩子气。

    “儿子偶然想到今儿十五呢,那边该来人了就、就同先生请了假”

    他着黑黝黝的葡萄眼里带着期待,见玉茹看过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难得见孩子欢欣雀跃的模样,玉茹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道,“那边还没消息呢,不得她太忙了,晚两天也是有的。”

    “哦”煜哥儿懂事的点头,眉宇间却带着失落。

    直到一双皓白的,把他的脸捏成各种形状,煜哥儿才露了个笑模样。

    “你再这般,娘可要醋了。”玉茹故意打趣。

    摆出一副受伤不轻,害怕被谁取代的模样。

    煜哥儿果然从那个问题里回神,“不要,娘也是我的娘。”

    着依恋地扎进玉茹的怀抱,还拿脸蹭了蹭。

    好不容易把这茬揭了过去,玉茹却没有彻底放下心来。

    又连续等了几

    日,一直到快二十日了,还未等到宫中的消息。

    玉茹再是强忍着不安,也不由急了起来。

    晚上谢泽归来,夫妻俩陪着孩子吃完晚膳,玉茹帮他宽衣,她踮着脚,正要解开夫君的领口盘扣,就被人一把抱住了腰肢。

    “别闹腾,我有正事找你呢!”

    玉茹斜了她一眼,媚眼如丝而不自知。

    谢泽本也没想闹,妻子这一眼,叫他喉头一紧,忍不住把怀里的人越扣越紧。

    双唇相贴,攻略城池,又不情不愿地离开。

    搂紧怀里酸软成泥一样的媳妇,谢泽喘着气道,“怪道人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去你的!”玉茹挣了挣,没挣开这人的臂,索性不管了,软着声音道,“这月本该宫里来人的,但这会儿还没信儿传来。孩子一日日盼着,我生怕他心里的念想落了空。”

    “改明儿你去宫里探探消息吧,不敢如何,该孩子一个交代。”

    “对了,去了南书房,可别忘了瞧瞧咱们熠哥儿去”

    她嘴里全是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谢泽见她晕红着脸,红唇一开一合,眸色越发暗沉起来,不待玉茹完,又低下头,一下噙住了,使得她后半句话消弭于无声

    *

    翌日,玉茹起来晚了,孩子们没等到她,已经各自去了学堂。

    听闻煜哥儿已经上课去了,玉茹悄悄的松了口气。

    丁香噗嗤一声笑她,“夫人您才是夫人呢,怎么见了二少爷,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玉茹坐在铜镜前,由着丁香给她梳头。

    黄澄澄的铜镜里,印出来一个媚眼如丝的女人,她披散着头发,眉宇间有些惫懒,实在是谢泽昨日折腾的不轻,晚上睡下已经快三更天了。

    但早上谢泽该起还是起了,反倒精神头十足,如同吸足了阴气似的。

    玉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采的。

    丁香这话,也只让她勾了勾嘴角。

    其实她哪里是怕煜哥儿,不过是舍不得家伙失望罢了,每回看见那黑珍珠一般的眼睛,都恨不得把最好的捧到他跟前

    但愿宫里一切如旧才好。

    然而玉茹的期望终究落了空,下衙回来的谢泽,面色沉沉。

    见正院里,只有妻子一人,不待玉茹张口,他沉声道,“宫里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今天会有两到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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