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正月，凉音过得惬意自在，除了收拾打整、外出访友、在家待客，就是陪娘亲闲聊，中途陆文砚又来过几次，留在家里吃饭饮茶，一待就是大半日，渐渐已成习惯。

    绣坊开张的日子定在二月初六，刚刚开门，就有不少客人前来登记信息，凉音一一记下，她惦记着给何家找新宅子的事，先去各处待售的宅子看过，选定了城南的两处，赶着去给新月村报信。

    何贵夫妇实地看过，相中了位于点翠银楼后身的那处宅子，定在四月搬家。

    这一日，凉音连着接待了好几拨客人，天色过午，才得了些空闲。她舒了口气，向埋头刺绣的孙妙兰道：&p;p;ldq;妙兰姐姐，我回去看看娘亲，店里劳烦你照看着些。&p;p;rdq;

    见她面色不睦，凉音停下脚步：&p;p;ldq;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啦？&p;p;rdq;

    孙妙兰稍一迟疑，连珠炮似的开了口：&p;p;ldq;妹妹，你要做房牙生意，我不拦着你，可这人来人往的，店面都给弄脏了。再，咱们这儿毕竟是绣坊，成日那么些男子进出，多有不便，哪头儿是主要的，哪头儿是其次的，还是弄清楚才好。&p;p;rdq;

    凉音听了一怔，歉然道：&p;p;ldq;嗯，是我考虑不周，姐姐勿怪。&p;p;rdq;

    孙妙兰也放软了语气：&p;p;ldq;倒谈不上怪你，只是他们在时，姑娘们便不能去里间试喜服，有些人可是大老远慕名来的，我都听婆婆婶婶们抱怨好几回了。&p;p;rdq;

    凉音觉得有理，出来一路思索，经过厨具店，见梁掌柜正坐在门口晒太阳，上前问道：&p;p;ldq;梁大叔，绣坊隔壁那间铺子是谁的，您知道么？&p;p;rdq;

    梁掌柜摇了摇头：&p;p;ldq;听这条巷子的店面都托给了张房牙，具体的我也不知道。&p;p;rdq;

    见凉音面露难色，又接着道：&p;p;ldq;苏姑娘，你若是不急，我就帮你找旁人打听打听。&p;p;rdq;

    &p;p;ldq;没事，我还是直接找张房牙吧，那铺子既然托给了他，就算找旁人打听到了，房主也为难。&p;p;rdq;

    凉音回家伺候母亲吃过饭，不情不愿地去找张房牙。

    他正坐在桌旁喝茶，见到凉音，面皮抽动几下，阴阳怪气地问：&p;p;ldq;哟，这不是苏姑娘么，怎么，抢了我许多生意不算，还打上门来了？&p;p;rdq;

    凉音压下心头的厌恶，微微一笑：&p;p;ldq;张大哥，我是为了绣坊隔壁那间铺子来的，不知铺面多大，租金几何？&p;p;rdq;

    张房牙嘬着牙花子道：&p;p;ldq;今天的日头是打哪儿出来的？姑娘那么有本事，什么样的铺子找不到？还能求到我头上来？&p;p;rdq;

    凉音不急不躁，顾自在桌旁坐下：&p;p;ldq;我是诚心商谈，张大哥，您也想做成这门生意，是不是？&p;p;rdq;

    张房牙转转眼珠，悻悻道：&p;p;ldq;那间铺子和绣坊的铺面，本是一家，租金也是一样，姑娘若是想租，我就去跟房主。只是，听他有事外出了，下月才能回来。&p;p;rdq;

    &p;p;ldq;好，那就劳烦您了，我等您的消息。&p;p;rdq;

    凉音从张房牙处出来，走了不远，便被人拉住，她唬了一跳，却听陆文砚没好气地道：&p;p;ldq;好端端的，去找那种人做什么？&p;p;rdq;

    着，关切地上下打量：&p;p;ldq;张房牙可曾让你受气？&p;p;r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