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什么？”麦丁困惑地问。

    “还想装傻？那晚在饭店。”

    麦丁这才想起：“原来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高国粗鲁的断麦丁：“别绕弯子，你想告发我然后顶替我的职位吧。”他还没弄明白高国的意思，高国自己倒出来了：“没想到约在那种地方竟然碰到你了，真倒霉，现在经理已经怀疑了，你想怎么样？”就算麦丁再傻也明白他的意思了，那晚和他在一起的果然是经理太太。当时他们的座位离得并不远，幸好中间有东西挡住了，他们也不能溜走，更容易被发现，只好忐忑的等着他们先离开。所以麦丁一走，他们也匆匆地走到门外，这时高国看到麦丁探出来往回看的头，就认定他知道了。不过他并不惊慌，那晚被发现秘密的也许不只自己，高国见麦丁没话，又：“你最好不要想着暗算我，你自己也有龌龊的把柄在我手上。”

    这话让麦丁更不解了，高国也站起来：“今天中午的男人和你关系不简单吧，我要是出来，你更没脸在公司待下去了，好好想想吧。”那晚安子晏被挡住了脸，但高国也听到了他们一些对话内容，错把李明当成了安子晏。

    一下接受太多信息的麦丁，还没有理顺，只是怔怔地看着高国离开。高国到了楼下时，与迎面的男生撞到肩膀，他后退了一步，因为心情焦虑便黑着脸抬头想开骂，可当他看到男生的脸后不自觉的把脏话咽了回去，男生只是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就继续往里走。高国多年阅人无数的直觉告诉自己，刚才那位，不好惹。

    麦丁只介意一件事，不是经理太太与高国出轨，不是被误会自己和李明，也不是自己受到威胁，是高国对自己感情的蔑视。他环顾着整间办公室，嘴角渗出一丝苦笑，甚至能从空荡的座位看到每个人的反应，偷偷地交头接耳，四处添油加醋的传播，这就是别人眼里自己的情感，和其他丑事是一样的，值得大家议论和嘲笑。

    丑陋吗？

    “喂。”安子晏缓慢的向他走来，他路过的地方，每个位置，麦丁所看到的画面变成烟雾被风吹散了。麦丁的眼里有着光亮闪烁，盯着自己的情感所在，他们一定是被污秽沾到了眼睛，不然谁敢自己的情感丑陋。

    “发什么傻。”

    “你来了。”

    “出什么事了。”

    “出了点事，回家告诉你。”

    安子晏漠不关心地看了看四周，这是他第一次上来，随手拿起旁边高国办公桌上的文件，翻了两页就乱扔。

    “不要乱扔别人的东西。”麦丁把文件捡回来放好，从后面推着安子晏的背：“快走。”

    没等到回家，在半路上他就把大概的事情告诉了安子晏，但只是发现同事与经理太太在搞外遇，至于高国威胁他的事倒没。安子晏兴趣缺缺地听着，听完后：“当作不知道就行了，你别去管。”

    “我不会管的，又不是遇到偷什么犯法的事，就算他们的行为不对，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我再怎么也是外人。”

    “原来你知道，我还以为你会气愤地把经理老婆和同事拉到面前严肃教训一顿。”

    “我不是傻子，动不动就教训人。”

    “所以你觉得动不动就教训人的是傻子？”安子晏钻了麦丁话里的漏洞，麦丁恨恨地回答不出来。没过一会儿麦丁：“我和你了工作的事，你也和我下学校的事啊，要多交流彼此的生活。”

    “起床，上学，放学。”

    “多几个字不行吗？”

    “起床后去上学然后放学。”

    “你造句呢！”麦丁嚷嚷。

    照常上班的麦丁以为经理太太的事情会慢慢平息，经理已经怀疑了，高国和经理太太应该断绝关系，回归各自的生活。他的想法比事情简单很多，公司里都在传神秘的男人就是办公室里的了。

    经理从办公室走出来，大家低着头，他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麦丁，到我办公室来下。”这是经理第一次叫麦丁，平时他根本不管这个实习生，麦丁能感觉到自己背后响起了议论声。

    到了经理办公室，经理示意他把门关上，然后用他的眼睛表情古怪的量着麦丁，许久他才：“你来公司有一阵子了。”

    “恩。”

    “我听高国你根本无心工作，那你每天来公司做什么？”

    麦丁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还是学生，没学会花言巧语，没学会圆滑处事，没学会讨好上司，面对工作和社会他像张白纸，不安又局促。经理越越生气：“我花钱让你来公司不是让你吃白饭的，你不务正业，还敢勾引我老婆？”麦丁震惊地抬起头：“我、我没有。”

    “你当然不会承认，她什么都告诉我了，你死缠烂的追求她，她不愿意，你就威胁她要告诉别人你们之间有奸情，她因为太害怕没敢。谁知事情越传越厉害，她实在受不了了，也有人证实谣言是你发出来的，想想也是，从你进公司没多久就开始传谣言了。”经理越越确信，把所有事都理所当然往麦丁身上安，边恶狠狠地着边不时闪过心疼娇妻的眼神，像她受了多大委屈，自己还错怪她。

    “我、我没有。”麦丁用力摇头重复的解释，他还能什么，他是办公室最容易欺负的人，理所当然成了最适合的替死鬼，谁会相信他所的，有件无力的事实：语言的分量是与身份成正比的。什么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比夸张的广告还可笑。

    经理早料到麦丁不会松口，便假装仁慈的：“你老老实实的认个错，我就当没发生过，把你工资结了，你走人。”

    “我不能为自己没做过的事认错。”

    “行！你还嘴硬！”他还想什么，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重要的客户，他捂住话筒：“出去！还有，我会让楼下的保安看着你，没得到我的允许不许离开公司，谁知道你会不会偷一些东西走。”

    麦丁退出办公室，在同事们审视的目光中回到座位，高国轻声冷语：“我看你还是自己承认了如何，用你的丑事换我的丑事，再怎么也没你喜欢男人丢脸吧。”

    “那你告诉他们啊。”麦丁脸上没有表情淡淡地：“你以为我会害怕吗？你以为我会觉得羞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