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慕南烟带着皇太孙围着逍遥宫转悠,寻找一个合适的, 宫墙最矮的位置, 亦或者是能偷偷进入的地方,却一直无果。
直到云美人那里的宫人过来禀告云美人梦魇,哭着要见皇帝, 这才看到皇帝一脸感动又疲惫地从逍遥宫里出来。
等龙辇远行, 便无人能拦住住皇太孙了。慕南烟想要去寻沈蝉, 却无奈被皇太孙拽着宽大的袖摆, 只能跟着她走进逍遥宫去。
皇太孙却没有如先前所的那样,只到窗外看看,而是拉着她往楚元蘅的寝殿走。
寝殿外站了好几个御医,都在商量着要怎么给南疆王殿下用药才能让他喝下去,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好似南疆王殿下已经得了绝症一般。
在皇太孙的正色询问下,有一名御医悠悠开口,“殿下前几日染了风寒,一直未召我等前来诊治, 时至今日, 病情加重,偏又药食不进, 我等亦不知如何是好。若是陛下怪罪下来,还请殿下为我等陈情一二。”
慕南烟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楚元蘅真的病了,还病得很重,怕是和他那日入水救她有关。可他的宫人不是都给她端来姜汤了吗?总不会把他给忘了才是。
见皇太孙吓白了脸, 哪里还顾得上这几个御医会不会被怪罪,松开慕南烟,自己跑着进了屋。
慕南烟瞅了他一眼,悄悄退出逍遥宫转道掖庭,将木香和丁香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
皇太孙找准了楚元蘅的位置便趴到他怀里哇哇大哭,刚喘一口气的楚元蘅再次觉得头痛欲裂,强耐着性子把肉嘟嘟的皇太孙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来,“别哭了,这么大的男人了还哭,羞不羞?”
皇太孙不甘示弱,又气又急还伤心难过,“你这么大个男人了,还生病,羞不羞?”
楚元蘅心道,更大一些生病都不羞,只是生病了也没能把没良心的丫头引来,这才羞得难以启齿。
皇太孙见楚元蘅闭着眼睛,虚弱地看起来一点力气也没有,顿时觉得自己似乎错话了,不该和生病的人斗嘴,抽了抽鼻子,转头对身后的人道:“南三,十叔也我不能哭……”
完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没有进来,“噫?南三呢?”
而楚元蘅顿时睁大了眼,精神十足地问道:“你在对谁话?”
随后又改口问道:“你在哪里看到的南三?她人呢?”
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人,皱起眉头道:“孩子家家的,不能学骗人!”
连着几个问题问出来,皇太孙有些懵,不知先回答哪个才好,反应了一会,才一脸懵地反驳:“我才没有骗人呢!皇爷爷不许我进来吵你,南三带我进来的!不过,刚刚还在我身后,怎么就不见了呢?”
不过,他并不在乎慕南烟有没有跟进来,转脸又凑到楚元蘅身边坐着,“十叔,你为什么不肯吃药呢?母妃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怕吃药的!”
楚元蘅听到他们是被皇帝给拦在宫外之后,面上刚生出的生气又淡了下去。
他无力地躺着,微微扭头,看着自己的侄子生无可恋地道:“我们个商量,你把南三找来,我就吃药,怎么样?”
皇太孙更懵了,“为什么要把她叫来你才吃药?”
楚元蘅看着他不话。
皇太孙反应了一下,自以为自己了解了,拍着手掌道:“哦哦哦!十叔这么大个人了,还想让别人喂你吃药,羞羞羞!”
楚元蘅闭上眼睛装死,把头偏向一边。
皇太孙立马把话收回去,“十叔是病人,让人喂药一点也不羞。只是十叔,晋荀来喂你吃药好不好?你有晋荀就够了。晋荀不会把这件事出去的。”
皇太孙名为楚晋荀。
楚元蘅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想生气,但他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没精力生气。
皇太孙转了转眼睛,扁起了嘴,意识到自己被十叔嫌弃了,从他的床上爬下去,“好嘛,我去给你找就是了。还以为你是真的得了风寒,原来是得了相思病,想妈妈了。难怪不肯吃御医们开的药,不对症嘛!我去把她给你找来,让她给你当母妃给你喂药……”
他叽哩咕噜的,想到哪就到哪里,根本就没过大脑。却是把楚元蘅给惊得坐起,那孩子却已经发觉不对,偷偷地溜了出去。
“算了,当他是童言无忌吧……”他的屋子总算安静了下来,看着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宫殿里,突然间觉得有些空荡,有些生气。都到了门口了,为什么又走了呢?
脑子似乎真的昏沉了起来,眼皮一下一下地往下坠着。
慕南烟与丁香和木香翻窗进来,开窗户吹散屋里的烟雾。
木香走到床边,给楚元蘅号了号脉,疑惑地看了慕南烟一眼。
心知慕南烟是不会对她谎的,那谎的,便只有眼前的王爷了,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装病。
慕南烟走到床边,“怎么样?还有救吗?”
木香冷着脸,“他这是气火攻心,病在心里,用治风寒的方子自然没用。”
她着,便往外走,“他这病,不治也罢。”
完,便翻了出去。
丁香回过神来,便见她们两人又都翻了出去,连忙跟上。
慕南烟在逍遥宫外叫住木香,“你他是气火攻心?当真?这病……有多久了?”
“……”木香不过随口一,想让慕南烟不要算这事,哪里想到她竟然当了真。
慕南烟见她不,心里反倒生出一点不安来,“真的很严重不成?”
木香不晓得要怎么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要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就得先知道他有什么心结。从心结入手,可不药而愈。”
慕南烟回想起楚元蘅一天到晚不知忧愁,喜怒都写在脸上的性子,实在想不出来他能有什么心结,也不知道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他特别看重的。
木香见状,又道:“姐,你何必在意他的生死?他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也已经封王,关心他的人排队都要排过几座山……”
慕南烟回过味儿来了,木香是不想治。她抬眼看向木香,摆动的火光让一片暗影在她的面上来回,“木香,你们姐妹为何要一路与我同行?”
丁香一来就听到慕南烟这般严肃的问题,唬了一跳,急步靠近道:“因为你救了我们全村的人。”
慕南烟摇头,“救你们的那香,是他弄来的。”
慕南烟觉得有些疲累,木香不愿意治,她自是不会强迫木香的,听木香的口气,楚元蘅的病似乎也不是那么重,也罢,先找到沈蝉,明日再来看他,探他的心结好了。
木香呆立着,抬手按住胸口,感觉到掌下胸~前的银制香囊球凸起的触感,缓缓回神。
这是第一次,慕南烟在她们面前承认自己很早以前就和南疆王相识了。木香心里的一些疑团缓缓散开,听得不知愁的丁香笑嘻嘻地在她耳边问道:“木香,你给王爷号了脉了,给我王爷和我们这些寻常百姓的脉有什么不同呗?”
木香冷着脸,扫了她一眼,“猴王和普通猴子的肉味有什么不同吗?”还不一样是猴子?
丁香认真地想了想,“我不知道诶,我没吃过猴子。我也不吃猴子,长得和人一样,我就不敢吃。”
木香:“……”
丁香跟上木香的脚步,“刚才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木香不答,便噤了声。
忽地,木香停住步子,“你先回去。”
丁香懵了一下,想要叫住她,但她的速度哪里会有木香快……
……*……
慕南烟又寻了一圈,终是在一个角落里寻到了气喘吁吁的沈蝉,后者见她便问,“怎么样?你和皇太孙看到殿下了吗?真的病得很严重吗?”
慕南烟惊讶了一下,“云美人梦魇的事,是你做的?”
沈蝉的脸掩在暗处,叫人看不到她面上的神色,“她原本就有梦魇的毛病,我只悄悄将香炉捂了一会儿,叫她闻不到香味儿,她便梦魇了。不这样做的话,我们谁也进不去,不知道殿下到底怎么样了……你放心,我做得很隐蔽,而且,就算她发现了,也不会怪罪于我,毕竟,我帮她将陛下引了过去。你快些告诉我,殿下怎么样了?”
慕南烟道:“殿下没有大碍,你不必忧心……”
话还未完,便听得沈蝉长舒了一口气,复又提气道:“你不知道,十年前,殿下被陛下罚了,身上受了伤又不肯用药,后来到实在不行了,才想到法子把药灌下去。”后来,伺候他的宫人都格外心,一点病痛都不能叫他有,因为他们的主子是个不肯吃药看病的。
沈蝉的语气里满是心疼,慕南烟却听着觉得有些无语,都多大个人了,竟和个孩子似的。
仔细回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她认识的楚元蘅,哪里需要被别人灌着喂药?倒是她当初落水被捞起来后病了一场,因为突然重生而一直懵着,不理人,不喝药,最后是被楚元蘅哄孩子一般哄着喂下去的。
那个时候,她庆幸自己僵着脸,才没有露出千多岁的人了被十来岁的孩子喂药的尴尬神色,那种感觉简直无法直视!
听得沈蝉唤她,回过神来,又问道:“十年前……陛下为什么要罚殿下?”
沈蝉不知原本想什么,听到慕南烟的问话,便将原本要的话都忘了,恨恨地道:“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把宫里最宝贵的香给偷走了,陛下震怒……”
慕南烟:“……”似乎……我就是那个天杀的……
作者有话要: 有基友问我那五十个手抓饼怎么样了。
我解决了二十多个了吧,没数,有时一顿得吃俩。
基友目瞪口呆:厉害了!
我害羞:冬天食量有点大,不是我爱吃的锅【甩锅甩给冬天,一点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