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事有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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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之蕴没有立刻看卷宗,而是拿了卷宗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时辰到了,郭寺卿也回家吃饭去吧,等午后我看了卷宗再同你谈。”

    郭崇点点头,随后想起今日跟自己夫人不回去吃饭,不由又无奈起来,看来只能去路边随便吃点了。

    王之蕴看见了他的神情变化,脚下微一停顿道:“郭寺卿若是不想回去,不妨同我一道,今日我夫人让家里准备了打卤面。”

    “这,方便吗?”

    郭崇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王之蕴则不大在意,“这得问郭寺卿方便吗?”

    两人一道进的相府大门,王瑟一早就看见了,便脚下一转往厨房告知陈嬷嬷多做一碗,大理寺的郭寺卿也来了。

    陈嬷嬷嘴上应着,上麻利的将面下到锅里,氽儿卤都是现成的,只等着面熟捞出,一碗香喷喷的打卤面就成了。

    陆凝正端着一碗打卤面吃的正香,听到郭崇来了,忙叫琼香给让了个位子出来。

    郭崇一进到厅中,那股打卤面的香味就勾的他肚子里馋虫翻腾,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觉得有些失礼,又看见众人如食肆里一样随意,这才出口赞道:“光是闻这味儿就香的很,来对了。”

    陆凝把口中的面条咽下去,笑着开口,“那看来这面符合郭寺卿对美食的理解,我还怕寺卿会嫌弃,待会儿可得多吃点。”

    着又是一根面条进了口中,那吃相让人看着都食指大动,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珍馐美味。

    郭崇来过几次相府,知道这里跟夔国公府差不多,基本没什么拘谨的地方,若非府邸宽敞大气,一定以为是进了寻常百姓家,烟火气十足。

    “那是一定,两碗打底。”

    郭崇一点不客气,这味儿都这般好闻,待会儿这面一定更好吃,他此刻饥肠辘辘,两碗都嫌少。

    王之蕴随将卷宗放在桌子上,给正在吃面的陆凝和一旁的郭崇各自倒了杯水。

    郭崇受宠若惊起身接过,转头看到陆凝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吃完顺拿起那杯水喝了两口。

    他有些羡慕王之蕴和陆凝这样的夫妻状态,比寻常夫妻少了些柴米油盐的烦恼,却又比高门大宅里的夫妻多了几分恩爱。

    他们之间看不到因身份不同而显然出来的高低贵贱,王之蕴会给陆凝下厨倒水,陆凝会帮着王之蕴查案。

    且不管谁付出多与少,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乍一看淡了些,但仔细一品,却又发现如美酒,越是时间长,越是醇香浓郁。

    郭崇再想想自家夫人,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他家夫人不是这般淡然的性子,她更喜欢郭崇偶尔给的惊喜,不管是一盒点心,还是一方帕子,总归都能让她高兴许久。

    “面好了。”

    王瑟端了两碗面进来,打断了郭崇的胡思乱想,他忙起身自己拿了一碗,坐到桌前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果然是人间美味啊。

    心想羡慕别人做什么,他家也不差,夫人也很好,只是这饭确实还是别家的香。

    郭崇如他所,一碗之后又来一碗,这才算吃饱了,坐到一边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水。

    陆凝翻看着江彤被处决的卷宗,上头记载了从带出大牢到行刑的全过程,她繁复看了两三遍,才指着一处问郭崇,“郭寺卿是亲眼看着她被斩首的吗?”

    郭崇摇头,“女子且是勋贵家中的夫人,一般行刑的时候都会有白帐遮挡,但行刑前会验明正身。”

    他知道陆凝的意思,但处决犯人十分谨慎,绝对不会出差错。

    “验明正身的是谁?”陆凝再问。

    “大理寺内狱卒,一般都是三年以上经验老道的人去验。”郭崇了一句,后头又补充了一句。

    “不知可否让我见一见这人?”

    郭崇有些迟疑,但看王之蕴并没有什么反应,便点头答应了。

    他知道两人都怀疑江彤是否真的被处决,可那是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再三验明正身,应该不会有任何纰漏才对。

    所以他不大理解为什么会怀疑这个,难道仅仅因为那丫鬟青儿死之前喊过江彤的名字?

    其实陆凝和王之蕴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两人也不确定是不是真有被偷梁换柱的事情发生,但心谨慎总归没错。

    无非多费点口舌问一问,也好安心。

    午后三人一道出门,王之蕴本不想陆凝这般辛苦,但事关江彤,他知道陆凝不会答应,也就没有多劝,而是护着她一路到了大理寺。

    但让人没想到是,那个早前为江彤验明正身的狱卒早在半年前就走了,算算时间,也就是江彤被处决后没多久。

    郭崇原本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环节会出错,但这狱卒的消失让他顿时心中一咯噔。

    随后郭崇招来当日经的众人,发现一共少了三人,带人的两个狱卒,和验明正身的那个,再问当日的刽子,竟然也是在半年前醉酒失足淹死了。

    “还有人,这种秋后处斩都会有人收尸,以江彤当时的罪名,宁平伯府应该无人前来收,肯定是找人收了之后悄悄带回去,找到这个人,也许就能真相大白。”

    陆凝心跳的很快,她直觉江彤没那么容易死,可她是皇帝陛下亲自下旨秋后处斩,谁敢帮她逃脱?

    可眼下这情况未免太巧合,难道真是有人帮着她金蝉脱壳,那青儿会不会真是她找人杀的,她难道攀上了谢皇后这根高枝?

    这怎么可能,江彤就是一无所有的孤女,当年若不是林和看着她可怜,她可能现在早就是哪户农家妇了。

    谢皇后会看上这样的人为自己所用吗?

    郭崇已经吩咐下去找人,王之蕴走到陆凝身边将她圈在臂间,低声道:“你放心,只要她还活着,我一定把人找出来,到时候就让她再死一次。”

    陆凝抬头看着王之蕴,伸搭在他的上,感觉到他上的温度,心中那一丝难以控制的愤怒渐渐平息下去。

    “好。”她声音同样低沉,仔细听还带着一丝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