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打开书房门看见陆凝站在外面无奈摇头，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笑着安抚道：“你阿娘就那性子，见不得的受苦。”

    “我知道，时候不就是因为我比然儿受苦多，你们就一直对我宠爱有加，要不然儿性子好，恐怕我们俩都该反目了。”

    陆凝挽住陆渊的进了书房，看着他坐下，这才跟着一道坐到了旁边。

    “阿爹查到了什么？”

    她自那次生病后就变得喜欢单刀直入，陆渊早就习惯了她这性子，也不拐弯抹角，直道：“查到了其中一批盐流往江南，我写信给林勇，他在江南的消息比我灵通，昨日夜里有信传回查到了。”

    林勇在江南确实见过这样一批私盐，都是走的水路，里里外外包裹的很严实，到了江南之后由当地几个富商瓜分，随后流入大周各处。

    “想不到舅舅如今已经有了能帮阿爹的能力。”

    陆凝还是很欣慰的，当初赶走胡氏只是因为她让外祖父蒙羞，还想将林家的产业都交给一个外人，自然不能留她继续在林家祸害。

    而林霏如今在高家老老实实的，林欢带着孩子改嫁给了一个商贾，听那人对她们母女很好，如同供奉菩萨一般供奉她们。

    如今的林家林勇一掌握，倒是比从前成长了不少。

    “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只是从前胡氏在的时候他太过压抑了。”

    那几个人看着都不是什么太坏的人，只是跟着胡氏这样的母亲，他们想好也好不到哪儿去。

    “阿爹的是。”

    林家毕竟是阿娘林和的母家，也是外祖父一生的心血，陆凝怎么可能真的对林家下狠，她从始至终要对付的就是胡氏一个人而已。

    只是林霏娇纵惯了，若是没那个教训，她也不会像现在那么老实。

    “既然查到了盐，那另一批铁呢？”

    当初温孤贺私下交易的可不止是盐，更重要是那一批数目不的铁下落不明，若是落在有心人中，将来可不是当年那一场乱军变故就能解决。

    一想到这里，陆凝就忍不住皱眉，起来当年那乱军是何人所为，到现在都没能弄清楚。

    陆渊摇头，“只查到流入了大周，但却查不到流向了何处，更查不出买的人是谁。”

    总之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哦，原来阿爹今日找我来就只是为了盐呀。”

    陆凝不觉得陆渊会只为了这个就把她叫来，肯定还有别的棘的事情。

    也许不是给她听，是想通过她给王之蕴听，但又不方便上门直接。

    “自然不是，这些盐的销路都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你猜猜最后银子进了谁的口袋？”

    陆凝想了想，摇头不知道，这个范围太广，在江南有盐生意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这些人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如同蜘蛛的大。

    想从这些中找到出一根源头，对陆凝来确实不易。

    她只是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而已，只是知道比别人多一点而已，脑子还是那个脑子，人还是那个人，实在不能一时间脱出了这副皮囊成仙。

    “萧家。”

    陆渊吐出两个字，可见他眼神里还是会有微微惊讶。

    萧家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大族，但也是上京权贵头几个想要联姻的家族，如此高门，怎么会做这种私下交易盐的买卖。

    要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万一被人查出来，萧家会被满门牵连。

    陆渊记得当年伯府大房夫人姜茹的母家不就是因为沾惹上了这些事，被陛下直接贬斥，随后更是没法在上京立足，狼狈的迁出了上京。

    “怎么会是萧家。”陆凝比陆渊惊讶多了，在她眼里萧家可是实力不俗，走私盐这样的事实在没必要干。

    “我起初也不敢相信，但你舅舅仔细查过，确实是萧家大公子无疑，而大公子又是将来萧家的继承人，他的举动想来萧老夫人和萧老太爷多少知道一些。”

    如此一来，就等于是整个萧家在贩卖私盐了。

    “萧家是缺钱了吗？”

    陆凝觉得不太理解，萧家是世代累极的高门，家里的财富是贩卖私盐没法比的，更看不上这种商贾之术，觉得辱没门楣。

    只是陆渊现在跟她的认真，想来是确实核查过。

    那么要不萧家真的败落到只能以贩卖私盐维持体面，要么就另有玄。

    陆凝更倾向于后者，从前嫁到侯府那么多年，萧氏可从来出大方，每次酒宴给各家夫人的礼物之贵重，总是让人咋舌。

    一次两次可能只是巧合，但一直都是如此，知道她身死，那就只能明一件事，她背后的萧家着实有钱，根本不在乎女儿花出去的这些。

    至于为什么不是侯府，陆凝在心里撇嘴，因为那些年侯府里的东西早就被大公子和王承安刮的差不多了，萧氏要只靠着侯府，恐怕只能送些一般物件来撑场面。

    陆渊摇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萧家几代累积的财富非同一般，不是没就没的。”

    父女俩想的差不多，只是都没想通萧家为什么会牵扯在这里头。

    陆凝眼珠转了又转，忽然脑子一热道：“当初交易的是盐铁，那些铁会不会都藏在盐里给运走的？”

    陆渊一愣，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买盐的富户不少，不可能都是萧家自己的人，万一发现盐里头还有铁，肯定会闹出动静。

    私下交易盐是重罪，可获罪的只是贩卖的人，铁就不同了，在大周交易私铁是诛连的死罪，没有人会愿意冒这个险，除非

    两人同时抬头，除非这人不是一般人，可以用这样一批铁养出一支军队。

    “我会如实转告相爷，阿爹也得心留意。”

    如果之前都是猜测，那现在所查的东西一旦被证实，就能确定大周确实有人想要谋反，至少养私兵且铸造兵器，绝对不是为了自家看房子用。

    “嗯，在那之前且不可走漏风声，背后之人所图不，莫要打草惊蛇反倒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