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欲盖弥彰
王承晏一脸悲痛,“郭寺卿何必苦苦相逼,家母人都已经去了,难道还要紧追不放,彻底坏了她的身后名?”
这话王承晏的那叫一个悲痛欲绝,似乎对萧氏之死伤心到了极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她死后还被人指摘。
郭崇还想再些什么,就见王之蕴起身走到王承晏跟前很自然的把他中的认罪书抽了过去。
王承晏没注意到王之蕴突然走近,待他抽走认罪书转身过去,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想将认罪书给要回来。
“宁平伯捧认罪书前来,难道不是因为这上头已经写得清楚明白?”
王承晏一句话没出来又被硬生生噎了回去,愣愣的看着王之蕴,想知道他接下来想什么?
王之蕴自然不负他所望,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单拿着那张认罪书道:“既然是认罪书,便是萧氏自己觉得所作所为触犯了大周律法。”
他到大周律法几个字的时候眉眼微微上扬,看着王承晏的目光充满了寒气,比之寒冬腊月的深潭水更加冰冷。
他是大周的丞相,对大周的律法自然知道的很清楚,且这件事确确实实触犯了律法,王承晏身为宁平伯,却要在大理寺大堂之上让大理寺卿知法犯法,何其愚蠢。
“可是”
王承晏心中一下子有些慌,出门前姜茹同他过,此事只可一提,若是不被允准就要作罢。
只是王承晏到底觉得萧氏为了王家和萧家而死,而父亲和外祖母却并没有多少伤心,他为母亲感到不值。
尽管母亲一直偏心二弟。
“本相身为左相,乃是文官之首,自然有捍卫大周律法的责任,难道宁平伯要在本相面前公然逼迫大理寺卿徇私枉法吗?”
王之蕴的目光已经恢复成了他常有的云淡风轻,可正是这种淡然,更加让人觉得心中没底。
王承晏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他听从妻子蛰伏这么多年,自然不想功亏一篑,尽管他心中为母亲感到悲伤和无奈。
“不敢,是我一时失言,请诸位见谅。”
王承晏垂首,似乎真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要求过于强人所难。
清河郡王一直没有多话,倒不是他赞同王承晏的话,只是他听栗厄陆凝受了伤,是纪武和琼落亲眼所见,且那时他们二人也都有伤在身。
于是清河郡王心中就有了底,哪怕他一个字也不,左相也不会放过凶。
满上京城谁人不知左相王之蕴有多宠爱夫人陆凝,在几次宫宴上甚至根本不顾忌身份帮夫人夹菜倒酒,连几位亲王都感叹丞相大人果然爱妻如己。
如此爱妻之人看到自己妻子被人伤成那样,怎么可能按捺得住。
“萧氏之事尚需查证,这封认罪书中并未交代清楚,郭寺卿不若再传那些人过次堂。”王之蕴仔细看了一遍,萧氏倒是会避重就轻。
认罪书上写的经过是引诱陆凝入观云观,道士们不肯就范想要报官才被杀害,之后放火火烧观云观。
上头既没有山腰上埋伏,也没有回城报官的缘由,更没有出王之逊和萧家在这一场阴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陆凝垂着眸子,既然帝后已经出,那这件事即便追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除非
“相爷的是,下官会再仔细查查。”
郭崇忙起身朝着王之蕴拱,表示自己会尽到一个大理寺卿的职责。
王承晏有些后悔的握住拳头,他不该擅做主张在这件案子的走向上浪费口舌,不仅没能为母亲求的一个宽宥,反倒让人紧抓着案子不放。
姜茹果然料事如神,他不该违背妻子的意思。
“既然认罪书我送到了,此事也算了结,之后自然会到陛下面前请罪,我就不久留了。”王承晏朝着众人拱一礼,比来时显得有礼多了。
目送他离开,陆凝眯了眯眼,王承晏不会这么简单只来送一张认罪书,他这是要来坐实了萧氏一人犯下所有罪行,与其他人无关。
“相爷觉得如何?”郭崇看了眼清河郡王和栗厄公主,这两位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像是对王之蕴和陆凝十分信任。
“故意为之,你且查你的,无论结果如何,这件事你查到真相即可。”王之蕴和陆凝想法一样,只是陆凝为了这件事伤了自己,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下官遵命。”
接下来的事他们帮不上忙,王之蕴便扶着陆凝和清河郡王一道往外走。
“今日多谢丞相夫人护着栗厄,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清河郡王揽着自己的妻子,从前栗厄对陆凝的热情他是不太理解的,因为他看得明白最初陆凝是抱着什么心思将栗厄与他撮合。
但后来渐渐的也就理解了,陆凝虽然一开始有私心,但却也没有将栗厄随便塞给旁人,而是细心的观察了合适的人选。
也幸好他那时候就在上京,更幸好他没有任何让人诟病的过往,这才能娶得栗厄公主回家。
加之今日陆凝对栗厄的安排,清河郡王更加对这位丞相夫人彻底信任。
“她本就是因为我受到牵连,我要是再不护着她,岂不是太不地道。”
陆凝靠在王之蕴怀中,有些气力不济,这都一夜奔波了,到这时候已经是勉强支撑。
几人都看得出她的疲惫,栗厄便轻轻扯了扯清河郡王的衣袖,转头对陆凝道:“今夜都没有休息好,你和丞相就先回去休息吧,等到天亮有了消息再旁的。”
“如此甚好。”
王之蕴要的就是这句话,以陆凝对栗厄的态度,若非她开口出来,约莫是不会转头就回去安心休息。
栗厄点头,抬拉着清河郡王就往自家马车走。
“夫人这下安心回家休息吧。”
王之蕴不等陆凝回答,将人一把打横抱起来就上了马车,且还心的避开了陆凝身上的伤。
“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陆凝抿了抿唇,这是第二次道歉。
“没有下次,我只是心疼你,并不是责怪。”王之蕴无奈纠正她,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先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