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达成共识
李家兄弟二人并无多问,只是心中都有疑惑,按照他们所得消息,左相不是皇帝陛下一提拔上来的人吗?为何看上去左相并不对皇帝多上心。
但之前下江南查漕运,又出使凉国,这些可都是为社稷奔波啊。
王之蕴不打算让他们二人带着疑虑离开国公府,便开口道:“二人想必知道我是如何以旁人无法理解的速度成为大周最年轻的丞相,但二人想必也不知道为何是我。”
李子业和李子睿对视一眼,同时轻轻摇头。
他们只知道当初陛下慧眼识珠,将才初初崭露头角的王之蕴提拔入朝为官,之后短短几年时间,王之蕴便走到了文官之首的位置上坐下,且无比稳当。
那时朝堂内外不少人心生质疑,毕竟这么年轻,又才入朝为官不过几年,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而刚刚从陆渊下被提拔的李家兄弟二人却不在此列,他们清楚的知道王之蕴绝非是侥幸才成为左相,位居文官之首。
别的不,他已然坐稳左相的位置,就已经证明了那些人的质疑都是无稽之谈。
“还请相爷明示。”
李子业拱朝王之蕴道,王之蕴肯将这件事的实情告知,便是信任他们兄弟二人,如此信任他们不可辜负。
况且夔国公府和相府于他们李家有恩,两家的情意无人可比。
“幼年时我便被陛下看中,和其他许多出身高门却不受宠的子弟一起被观察挑选,很庆幸,我的优秀最终成为了救命稻草,使得我和母亲可以逃出生天。”
当时的王之蕴只觉得他遇到了贵人,那个人就是他的师父,却从来没想过一个江湖侠客哪里懂得了那么多。
从后宅争斗到朝堂纷争,师父都可以一一教导他。
直到他一脚迈进了朝堂这个波谲云诡的地方,才明白当初师父教导的那些绝非一般人能接触,那么这个神通广大的师父是什么来历,就成了王之蕴心上的一个挥之不去的问号。
自那时起,王之蕴便暗中探查那位神秘的师父,可自打那年告别,王之蕴再也没见过师父,暗中查询也是查无此人。
再后来王之蕴便动了念头,难道他的师父其实出自官场?再不是宫中人?
正巧那时候皇帝时不时召见,每次谈话多少都再提示他什么,王之蕴这般聪慧的人,几次三番之后便明白了大概。
只是没有任何证据,皇帝陛下也没有明,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这个猜测直到和陆凝一道去了杭城,在那所宅子里看到了他母亲留下的信,王之蕴才真真正正的确定了当初的猜测并非是自己多心。
但他着实没想到,这一切的幕后黑竟然是皇帝陛下。
更没想到想让夔国公府覆灭的会是帝后。
王之蕴不是不理解什么叫功高震主,也不是不知道帝后这么做无非是忌惮,可身为一国之主,两个最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能用这么阴损的段?
如果夔国公是个权欲熏心的也就罢了,分明战事一结束便上交了虎符,并无私心呀。
李子业只是震惊,而李子睿则想到了更多,皇帝陛下竟然可以做到此种地步,那其他事情呢?
他记得当初阿姐过,她和高格的事谢皇后明明知晓,却有意无意暗示她女子和离便是离经叛道。
大周向来民风开放,和离并非多么惊世骇俗之事,可谢皇后却吓唬他阿姐。
从前以为谢皇后只是自己性子保守,这会儿倒是回过些味儿来,她只是想把李子兰拘在高家,若是他们兄弟二人有个风吹草动,李子兰就是他们的软肋。
可惜事与愿违了,丞相夫人帮着他家阿姐脱离苦海。
李子睿心中又是一转,难道丞相夫人一早就猜到了个中藏匿的段,她是特意救下李子兰的?
陆凝一直没开口话,但她的表情沉凝之中带着一丝了解,她确实一早就知道李子兰是牵扯李家二兄弟的,却不知道个中还有更深的阴谋。
“上京城从来不是一潭死水,而是静水流深的危险之地,你们常年在边塞了解不深,也无可厚非。”
王之蕴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这件事牵扯到我相府和夔国公府的存亡,二位既然知晓实情,是帮是阻,我和国公爷都无二话。”
李子业其实知道的还不算完整,李子睿多半也都是猜测,但他们二人几乎下意识便决定了站在国公府一方。
李子业起身郑重一礼,“我与子睿答应过,且我们相信国公和丞相的为人。”
此话已经的很明白,他们兄弟二人定然是站在国公府和相府这边的。
“只是”
李子业沉吟一声,李子睿便接口道:“只是陛下如今还未清楚要我们二人做什么,万一到时候坏了咱们的计划,那可如何是好?”
他用了个咱们,一下子便将众人拉上了一条船。
“无妨,你们尽管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只要在某些时候稍加松懈便可,此计划不会让大周真的乱起来,只是要让我们两家有个逃出生天的会。”
王之蕴叹了口气,“所以,不能在我们跳出圈子的同时再把你们拉进来,那边不合算了。”
李子睿点头,和自家兄长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朝着王之蕴行礼,“如此便谢过丞相,明日一早我们便准备好在城外等候。”
待送走李家两兄弟,陆凝嘟着嘴一脸可惜,“本是称兄道弟的人,如今却偏偏喊叔叔,要不是跟我阿娘不是亲生的,我都得喊舅舅吧。”
王之蕴一脸无语,“夫人刚才难道就想到了这些?”
那么严肃的商谈生死大事,她竟然都想了这些东西,也真是无人能比了。
“当然不是,只是顺道想了想罢了。”陆凝伸了个懒腰,这个时辰早该休息,但却为着今后无法入眠,这一世算起来也不比上一世轻松多少。
但比上一世清明,不至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懵懵无知,咽下最后一口气才在别人口中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