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3 章 谁又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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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徜徉在云端的飞缓缓减速下降,平稳降落在了n市的场跑道内。

    空姐甜美的声音提醒飞上的乘客们:n市已经安全抵达,请大家拿好自己的提物品,有序地走下廊桥,并欢迎大家的再次乘坐。

    飞完全静止在跑道上,乘客们纷纷拿起自己的提物品,他们依次走下廊桥,冒着密密的牛毛细雨快步走向出口。

    跟着人潮走下廊桥的洛依,看着如此沉重阴冷的故乡,她竟莫名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伤感。

    距离上次回到n市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可她怎么就有了种物是人非的惆怅与忧伤呢?

    来不及让自己继续多愁善感,她拖着行李箱随着人流出了场,在绵绵细雨中拦下一辆te,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抽出纸巾擦掉头上身上的水珠,她放松倚靠到后座上,从背包里掏出早已关掉的。

    随着开的音乐结束,一个清脆的信息提示音即时响起。

    抬眸看去,当她见到信息上的那个称呼时,她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

    洛洛,也就只有他才会这么称呼她。

    指尖点击打开,一条完整的信息出现在她眼前。

    “洛洛,到了记得给我报个平安。还有,不管你身在何方,我的心会一直陪伴着你。”

    心底,悄悄渗出了丝丝的甜蜜,和丝丝的温暖。它们,正慢慢消融着已经悄悄露出冰山一角的冰川。

    唇角噙着笑,她看向信息上发送的时间。

    9点6分,那不就是她进入安检登上飞的时间吗?

    或许,他是真的很在意她吧。

    含笑点击了回复,她打上一行长长的文字看了看,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她又把它全都删掉。

    就这样输入删掉,删掉又输入,最后留在上的,只有简单的那么几个字:

    “我已经到了,谢谢你。”

    发送完毕,她放下凝望着窗外。

    今天的天气并不怎么好,又像前几天一样下起了令人心情烦闷的毛毛细雨。这种永无止境似的绵密,让人无端地多了几分阴郁与沉重。

    云姥姥的病好些了么?

    想到这里,她举起想给妈妈打个电话,想了想后又放下来作罢。

    还是算了吧,一会到家了再告诉她吧。

    视线无意识地再次投向窗外,看着天地迷蒙成一片的午后,她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她带着乔霖浠到巷深处的那栋楼房,探望当时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的云姥姥。

    那时的他们,有着永远要在一起的坚定信仰。可谁又曾料到,她带他去见过云姥姥,给他讲起云姥姥和严爷爷在那烽火年代的爱情故事后,因为她感动之余而出的那一席话,竟然让他在他们分后,选择了去当一个她所欣赏的坚毅军人。

    那时的他,在她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竟偷偷萌发了这样一个想法

    晃眼,如今过去了大半年,她与他分也有一年又0天了。

    除了她去参加远在英国的kevn和selly的婚礼时,他趁她熟睡之际,偷偷去看过她之外,他与她就像两条永远不会再有交接点的平行线一样,杳无音讯。

    想他吗?

    洛依垂眸,她攥紧拳头心痛的承认,她想。

    可她不愿主动联系他,他的电话号码,qq,微信,微博,这所有一切一切能找到他的联系方式,通通都被她狠心地删除了。

    可这能如何?

    她依然记得他的qq,微信,微博的昵称叫傲天,她也依然记得那早就刻进骨子里的3位数字。

    而他,如果他想联系她,他也可以通过许多渠道找到她。

    纵使她在当初幼稚地放弃了原来一直使用着的电话号码,如果他愿意,如果他想,他多的是可以找到她的方式。

    他们,就像两个怄气着互不相让,互不低头的倔强孩。

    他们似乎都在认为,如果谁先找了谁,谁先联系了谁,那谁就输了全世界。

    可这样还在继续呕着气的他们,谁又赢了呢?

    是他吗?

    她不知道,或许是吧

    那是她吗?

    她悲哀地知道,自己并没有赢

    紧紧闭上双眼,她把不知何时悄悄蔓延着的水雾掩藏起来,任由长长翘翘的睫毛,轻颤着像只挣扎不休的蝴蝶一样。

    算了吧,就这样吧。

    不见,亦不问,就此一生别过。

    “姐,郁容路到了,车费一共是32元。”

    司大叔刻意压低了嗓门,他怕自己打雷似的大嗓门吓到了人家姑娘。

    听到司大叔的声音,洛依忙睁开眼睛,伸从钱包里拿出刚刚够的零钱。

    “谢谢。”

    “不用客气,现在外面还下着雨呢,我先把你的行李拿下来,你把伞打好。”

    关心叮嘱着,司大叔打开车门下了车。

    将眼角不心溢出的泪光拭去,洛依将背包挂上肩膀后也下了车。

    “谢谢大叔,再见。”

    礼貌与大叔道了再见,洛依拖着行李箱冒着细雨快步往家走去。

    她回来得并不是时候,此时不是周末,时间也已过了午休,所以现在家里当然是没人在。

    她拿着行李箱爬上楼梯进了房间,掏出给妈妈发了条已到家的信息后,她简单换掉身上有些湿润的外套,又随便拿了条毛巾擦掉头上沾着的细密水珠,然后急忙带着雨伞出了门。

    撑起墨紫色的大雨伞,她沿着湿漉漉的人行道,拐过了好几条巷,进入最后一条巷的深处,来到了那栋熟悉的古香屋子前。

    屋前那棵高大挺拔的玉兰树上,层层叠叠的青绿色叶子已染上了凋敝的枯黄,它们被细密的雨水敲打得沙沙作响,呼呼的寒风吹过,七八张枯叶和着雨水簌簌飘落下来。

    四季循环反复,这里,也显现出了属于冬季的萧瑟。

    “咳咳梁丫头,你先先回去吧,我没事”

    走近屋子,洛依才刚刚收起雨伞,就听到了屋内传出云姥姥有气无力的苍老声音。

    “不碍事的,家里有海生在呢,我再陪陪您吧。”

    随后响起的,是住在离这里并不远的梁阿姨的声音。

    “哎?是依?你怎么有空回来了?”

    察觉到屋外有人,梁妙艺打开那扇半掩着的木门。

    “听云姥姥身体不舒服,我回来看看。”

    把雨伞挂在木制的钩子上,洛依一边着一边往屋里走。

    “云姥姥,您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乖乖去看医生?”

    人还没来到床前,她的关心先一步传进了躺在床上的老人还算灵敏的耳朵里。

    “洛丫头啊咳你回来了,云姥姥正想着你呢,你就跑回来了咳咳”

    “是呀,我也想念云姥姥了,所以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