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战而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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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州城的七个副将骑马冲了过来,弄得周围尘土飞扬。李大胜赶快握紧自己的佩刀,随时准备和他们拼命,而宋慈却面不改色,微笑着看向那七个人。

    七个人果然提前拉紧了马缰绳,然后跳下马,气势汹汹地走到了谈判桌前,恶狠狠地盯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

    宋慈冲他们笑了笑,然后道:“各位请坐!”

    曹副将仔细地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然后问道:“陈韡呢?他怎么没有来?”

    宋慈又笑了笑,道:“陈将军岂能亲自前来,他派我们来和各位谈判。”

    七个人相互看了看,然后走过去心地坐在了自己面前的凳子上,他们坐下之后,旁边还空出了一个凳子来。

    宋慈看他们坐下了之后,便开始宣读自己事先拟定好的招安流程,然后对一些细节问题进行明。七个人听着宋慈长篇大论,逐渐不耐烦了起来。

    “行了!别尽这些没用的了!”秦副将喊道。

    “就是,你的这些对于我们又有什么意义?”王副将看着自己的同伴道。

    “来去,怎么全都是我们要怎么做?”周副将。

    “是啊!怎么不你们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孙副将。

    “想让我们招安,你们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袁副将。

    “唉!钱和女人,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方副将失望地。

    宋慈刚才一直低头听着他们话,这时突然抬起眼睑盯着方副将。方副将一看到宋慈盯着他的眼神,便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你就直吧!招安之后我们能获得什么好处?”曹副将直言道。

    宋慈等着他们都把话完了,全都安静下来之后,才又开始话。

    “如果好处的话,那就是招安之后诸位将军或许能得到朝廷的赦免。”宋慈。

    “什么?你的意思不就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吗?”秦副将生气地。

    这时,曹副将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伸阻止了其他想要话的将领。

    “我从你的话里面听出来了,你的意思是即使招安了,朝廷也不一定会放过我们?”曹副将着把放在了自己的佩刀上。

    “是否会宽恕你们,那是朝廷的事情,而我们的任务,是把你们交给朝廷。”宋慈不慌不忙地。

    听到宋慈的话,李大胜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在桌子这边用碰了碰宋慈的胳膊,想提醒宋慈对面现在人多势众,让他不要太强硬。

    但宋慈似乎并没有理会他的提醒,而继续道:“如果你们现在投降,我可以保证不杀你们。”

    听了宋慈的话,对面的七个人都怒不可遏,纷纷站了起来,并且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李大胜看到这种状况大惊失色,心里埋怨着宋慈,觉得他根本就不会谈判,真后悔自己跟着他过来枉送性命。

    秦副将看了看自己的六个同伴,然后举着自己的宝刀大笑着道:“你还保证不杀我们?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放肆!你们犯上作乱,还不知悔改?我本来想留你们一命,看来只能斩首不赦了!”宋慈着重重地朝桌子拍了一巴掌。

    随着宋慈的这一巴掌,突然长木板下面的每个箱子都被撞开,然后分别从里面钻出来了一个强壮的刀斧,他们持利刃,一出来就挥刀砍断了那七个人的脚踝,然后随着他们起身,又顺势砍断了这七个人拿刀的那只。

    七个人虽然身穿铠甲,但脚踝和腕处却并没有防护,于是被刀斧砍了两刀之后,他们都和自己的残肢以及原本中拿着的刀一起摔到了地上。之后八名刀斧不顾他们的惨叫,抓住他们的胳膊把他们调转了方向,使他们的头朝向汀州城的方向,然后又拉着他们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并且使每个人之间隔开了一段距离。

    这时宋慈起身来到了桌子的另一边,看着前面趴在地上呻吟的七个人。七名刀斧看宋慈走了过来,于是便纷纷将中的刀架在了那七个副将的脖子上。剩下的那名刀斧则提刀站在一旁,以备不测。

    “斩!”宋慈喊道。

    随着宋慈一声令下,七个刀斧纷纷起刀落,将那七个副将斩首。行刑之后八名刀斧都站到了一旁,这时宋慈走了过去,看着那七个身首异处的尸体,许久都没有话。

    此时,李大胜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似乎想要赶快回去,于是便心地走到了宋慈的旁边。

    “宋将军,你你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要和他们谈判吧?”李大胜强撑着笑容道。

    而此时宋慈看着那些断掉的脖子,就好像入迷了似的,并没有回答李大胜的问题。

    “宋将军,你在看什么呢?”李大胜又问。

    宋慈这才有了反应,他看了看李大胜,然后指着那些没有了头颅的脖子道:“你看这被砍下头颅的脖颈处,不但血肉模糊,而且皮肉还会向内卷曲。”

    李大胜心地看了看那些脖子,然后点了点头。此时宋慈缓缓地抬起头,视线从那些被砍下头颅的脖子上移向了汀州城城楼的方向。

    发现七个副将出去之后,徐友文就赶快登上了城楼,他也想看看到底会谈出个什么结果来。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七个人被砍下了头颅,不免感到心惊胆战,可是此刻最令他感到害怕的似乎还并不是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而是现在他所望见的那个人的眼神。

    那眼神令他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渐渐地,他扒着城墙的边沿慢慢地将身体缩了下去,似乎在躲避着对面那人的目光。城楼上的士兵们当然也看到了外面那七个人的惨状,而且刚才又看到了徐友文害怕的模样。当徐友文从城楼上走下去的时候,他们纷纷投去了轻蔑的目光,而且心里似乎都在不停地盘算着。

    深夜,徐友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突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于是立刻坐了起来。

    “谁?”徐友文向着黑乎乎的门口问道。

    “将军,我们有紧急的事情要和您!”黑暗中有人道。

    “什么事情要这么晚来?”徐友文着从床上站了起来,突然他发现有一群士兵把他围了起来。

    “你们来这么多人干什么?哎?你们把绳子套在我身上做什么?大胆!快给我松开!你们想造反吗?你们”

    昨夜宋慈没有睡好,因此早上并没有起早。此时太阳已经照到了山坡上,陈恒来到了宋慈的简易营帐外面。

    “大人,您醒了吗?”陈恒问。

    宋慈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是不是对面来了什么人?”

    “大人猜得真准!对面过来了几个人,现在正在山谷入口那里。”

    这时宋慈从营帐里钻了出来,笑着道:“看来事情成了!”

    宋慈和陈恒走下了山坡,从树林中钻了出来。此时在外面山谷入口处,有许多士兵在相互对峙着,山谷里面的十几个士兵围成一个半圆,他们纷纷持长枪指向着对面的人,而山谷外面则有几个士兵押着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人,此人正是徐友文。

    对面的人看出宋慈是一个领头的,于是其中一个士兵问道:“敢问您是哪位将军?”

    “在下宋慈,奉陈将军之命在此等候各位!”宋慈拱道。

    那士兵赶快跪了下来,然后指着后面被绑着的人道:“宋将军,他就是徐友文,是他要造反,我们这些当兵的都是身不由己啊!”

    “嗯,壮士快快请起!”宋慈着上前扶起了那个士兵,“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陈将军心里有数!”

    “陈将军!陈将军在哪里?我要见他!”徐友文喊道。

    宋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然后从身上取出了一份文书,交给了刚才的那名士兵。

    “这是陈将军让我等拟定的文告,请壮士带回去向大家宣读。”宋慈。

    “请将军放心,我们回去之后一定会让大家都知道!”那士兵完便和其他人一起回了汀州城。

    “我和陈韡是同乡,我们有交情!快让我见见他!”徐友文喊道。

    “来啊!押下去!”宋慈道。

    听到宋慈的命令后,几个士兵立刻走了过去,把徐友文押到了树林中。

    宋慈刚才交给那名士兵的文告中写的还是招安的流程,文中称愿意接受招安的人就带着自己的兵器轮流从城中走出来,然后将兵器堆放在城门口的一边,再将身上的甲衣脱下来堆放在另一边,之后到南边开阔地的营寨中集合。

    原来宋慈这几天已经派人在南边的一处开阔地带专门开辟出了一处营寨来,而且还委托了别人去提前买来了大量的好酒,存放在了这个营寨之中。

    现在已是正午时分,汀州城中的所有士兵此时都已经从城中走了出来,而且来到了山谷南边专门开辟出来的营寨中。他们中的每个人都会得到许多的美酒,他们一喝上好酒,便都开心地聊起了天,吹起了牛,不再关心其他的事情了。

    这时禇瑛又驾着驴车运来了一批好酒,然后交给了守卫在这个营寨四周的士兵。原来之前的酒也都是禇瑛从清流县等地运到这里来的。运完这一批之后,禇瑛就去汀州城找宋慈了。

    宋慈让下的士兵们将那些兵器和甲衣又都运回了汀州城中,然后便开始接收城中的衙门和仓库。他带着陈恒和禇瑛等人来到了衙门的监牢,将知州陈孝严放了出来。

    陈孝严仍然穿着官员的常服,只不过身上脏兮兮的,但他并没有觉得难为情,而是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他看出宋慈应该就是这些人中的领头人,于是便走到了他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他似乎判断出了宋慈的身份,于是便趾高气扬地道:“陈韡现在何处呀?”

    “陈将军还有要事,所以没有过来,”宋慈有些不屑地道。

    “嗯?”陈孝严愣了一下,然后又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宋慈。”

    陈孝严显然不知道宋慈是谁,于是他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士兵,然后笑着道:“听陈韡带了十万大军来救我,他们现在是不是还驻扎在城外呀?”

    “十万大军?我只有这一千人马,何来十万大军?”宋慈又不屑地道。

    陈孝严又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又想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东西,也是他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日思夜想的那些东西。

    他把宋慈拉到了一个角落里,然后声地道:“宋将军,你有没有发现一些”

    陈孝严用比划着,想要让宋慈明白。宋慈虽然已经明白了他比划的是什么,但却故意在脸上装出疑惑的表情来。

    “陈大人的意思,宋某没有听明白。”宋慈。

    “就是本官原本有许多珠宝和金器,却被那些叛军给抢走了,那可都是本官私人的财产,还请归还于我。”陈孝严笑着道。

    “宋某只是暂时驻守汀州城,所有府库都会被封存,直到陈将军到来,至于里面有什么东西,宋某一概不予过问。”宋慈面无表情地道。

    陈孝严明显十分不悦,觉得自己白和这个人费了半天口舌,于是他拂袖而去,准备等到陈韡来了之后再去向他讨要那些珠宝和金器。

    两天之后,陈韡率领着部队来到了清流县之前存放粮草的地方,却发现那里只剩下了很少的一部分粮草,连原来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他震惊不已,立刻让人找来了一个在此处看守的士兵。

    陈韡的幕僚参谋抓着那个士兵的脖领子问道:“这儿原来放着的大批粮草呢?”

    那士兵感觉非常地莫名其妙,答道:“听已经运到汀州城里面去了啊!”

    “什么?”陈韡听后大惊失色。

    “没想到咱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幕僚参谋看着陈韡道,“将军,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有攻下汀州城,夺回粮草!”

    陈韡言毕便走出了营寨,然后重新骑上马,持青龙戟指向远方,对着自己身后的军队喊道:“众将士听令!给我拿下汀州城!前进!”

    注:

    宋经略墓志铭:汀卒囚陈守孝严,婴城负固。陈公檄公与李君图之。既至,先设备,密写抚定旗牓。公与李军坐堂下,引郡卒支犒,卒皆挟刃入,李公色动,公雍容如常,命枭七卒,出旗榜贷余党,众无敢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