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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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整天禇瑛都在那家妓院的附近转悠着,盯着门口的动静,夜里那里的人更多了,进进出出,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夜开始深了,那家妓院里的人也变少了,禇瑛打起了呵欠,觉得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这时她突然看到那个叫碧瑶的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那女人带着包裹走出了妓院的门口,她先是回头向妓院里面看了看,然后又向外面四周看了看,之后便快步向旁边的街道走去了。

    禇瑛看到后一下子来了精神,立即悄悄地跟了上去。那女人向前走的时候,还不时地会向后看,禇瑛只得随时准备在墙角躲藏起来。

    只见碧瑶穿过几条街道之后,又来到了圆石桥的附近,然后慢慢地走到了桥上,四处张望起来。

    不一会儿,从圆石桥另一头的黑暗处走出来了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人。禇瑛躲在暗处,仔细地看那个男人,她觉得这好像就是昨天夜里要推碧瑶下去的那个人,心想她怎么会又和这个男人见面呢?于是她警惕了起来,悄悄地向桥边移了过去。

    这对男女不知道在桥上了些什么,本来有有笑的,可这时那男子却突然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并且把她提了起来。碧瑶惨叫了一声,似乎没有丝毫的防备,虽然她用拳头不断地锤打着男人的臂,但还是很快就晕了过去。

    禇瑛大吃一惊,赶快冲到了桥上。那男子发觉后,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将碧瑶从桥栏杆上扔了下去,然后转身就跑。禇瑛追了几步,却想到被扔到桥下的碧瑶可能有生命危险,于是便不再追赶,而是迅速下到了桥下寻找碧瑶。

    虽然在黑夜之中,但并不难找,禇瑛很快便找到了她。禇瑛赶快查看碧瑶的头部,发现有轻微的擦伤,并没有明显的破损。她庆幸碧瑶应该没有生命之忧,于是赶快把碧瑶扶起来,然后把她背在了身上,挪动她的腿时,碧瑶发出了一声呻吟,这让禇瑛发觉碧瑶摔得最重的是腿和臀部。

    她把摔伤的碧瑶心地背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尽快回到了妓院,可老鸨却不让她们进去。

    “哎呀!这让客人看见了,怎么得了呀!”老鸨嫌弃地看着碧瑶身上粘着的污渍,用扇子挡着鼻子道。

    “她毕竟是你这里的人,我就发发慈悲,给她叫个郎中吧。”禇瑛。

    “这么晚了上哪儿去叫郎中啊?她既然背着我偷偷地跑了,怎么能还让我管她呢?”

    禇瑛明白和她这么理论下去,不会有结果,于是就把碧瑶背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然后亲自给她擦洗,并且给她涂抹了宋慈之前给她的金疮药。

    禇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跑到通判廓舍的官舍叫醒了宋慈和连丝怡,告诉了宋慈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宋慈立刻带着自己的箱子,来到了禇瑛的住处,连丝怡也跟了过来。

    宋慈查看了碧瑶的伤势之后,又给她诊脉,诊完脉后他似乎放下了心来。禇瑛显得有些自责,觉得都怪自己当时没有快点采取行动,才让犯人跑掉了。

    连丝怡看到禇瑛的样子,安慰她道:“你做得真好,清理得很干净,伤口上的药也涂得很均匀。”

    禇瑛笑了笑道:“谢谢夫人,这都是跟大人学的。”

    “这次你可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宋慈问。

    “没有,我还是没有看清楚。”禇瑛显得更加自责了,“但凶肯定是个年轻的公子哥!”

    “我想她见的应该是同一个人,那个凶昨天一定是喝了酒,这碧瑶和他的关系肯定不简单,她一定是认为那个人昨天只是喝醉了,并不是真的要伤害他。”宋慈看到禇瑛的样子,明白她是在自责,于是笑了笑道,“你没有去追那个人,而是先把她带回来,这做得非常对,不然她的伤势一定会恶化,到时候醒不醒得过来就难了!”

    “可是那个凶恐怕会因此隐藏起来,不会再出来了。”禇瑛担心地。

    “那可不一定,这个人每年都要杀一个人,今年还没有达到目的,他恐怕不会收的。”宋慈。

    第二天,宋慈又来到了禇瑛的住处,看了看碧瑶的伤势。

    “大人,今天我该做什么?”禇瑛问。

    “我想那个凶今天应该不会出来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她,如果她能开口,就离抓到凶不远了。”宋慈。

    他把自己带过来的一些金疮药交给了禇瑛,叮嘱她今天下午要给碧瑶换药,然后就回了通判廓舍,他把今天要做的事情交待给陈恒和两名文吏后,便前往了衙门。

    宋慈来到衙门找到了知军苏清章,将自己对那几起风尘女子自杀事件的怀疑告诉了他。

    “这你可有十足的把握?”苏清章问。

    宋慈犹豫了一会儿道:“十足的把握肯定是没有的,不过我觉得已经有了充分的怀疑!”

    苏清章显然有些不悦,道:“宋通判,之前已经盖棺定论的事情是不能轻易重启的,这种事情可不敢随随便便呀!”

    宋慈觉得苏清章的也有道理,于是便告辞回了通判廓舍,准备寻找到更多的证据后再提重查之前这四起自杀事件。

    在禇瑛的住处,碧瑶已经睡了很久了,此时她趴在床上,终于睁开了眼睛,她发现床上的枕头不一样了,而且被子也不一样,清醒之后她终于发现这并不是自己平常睡觉的地方,慢慢地她才想起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终于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你终于醒了。”禇瑛走过来道。

    碧瑶似乎是想要起来,禇瑛赶快阻止了她。

    “你的腿上有伤,最好不要随便动。”禇瑛提醒道。

    碧瑶于是又重新趴好,然后向禇瑛表示感谢。

    “多谢你了,又是你救了我。”碧瑶。

    “那个人要伤害你,你为什么昨天夜里又去见他呢?”禇瑛问。

    “他我以为他对我是真有情意,他过要带我走的。”碧瑶流着眼泪道,“前天夜里我们出来的时候,他确实是有些醉了,我以为他只是糊涂了,昨天他托人给我捎来了一封信,也证实了我的想法”

    “他给你了一封信,他托了谁给你送信?你认得那个人吗?”禇瑛赶紧问道。

    “那个人只是一个赶驴车的。”碧瑶又接着道,“他在信里向我道歉,昨天他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告诉我已经给我准备好了东西,但不能带到妓院去,于是就和我约定还到圆石桥去,当天晚上就带我远走高飞。我以为美梦成真,于是就又去了。”

    碧瑶到这里又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道:“我真是个苦命之人,好不容易找到个意中人,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有突然发狂的疾病。”碧瑶看自己的泪都滴到了禇瑛的枕头上,便赶快道歉,“对不起,我把你的东西都弄脏了。”

    “别这么,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禇瑛问。

    “我只知道他姓凌,我叫他凌公子。”碧瑶。

    “他住在什么地方?”

    “他就住在城里,不过我没去过他家,你知道以我的身份去了他家,也肯定会被赶出来。”

    “他写给你的那封信现在在哪里?”

    “在我原来住的地方。”

    禇瑛想了一会儿,又道:“你不要着急,先好好养伤,我去去就来。”完她便跑出了门去。

    宋慈派人调查了那四家妓院的情况,但并没有获得有价值的线索,这时他又想到了被凶袭击的女子碧瑶,于是便准备再去禇瑛那里看一看。他刚走到通判廓舍的大门口,禇瑛便过来了。宋慈明白一定是碧瑶醒了,而且出了重要的信息,禇瑛才会这么急切地跑过来。

    “瑛子,她醒了?”宋慈问。

    “是的,大人,”禇瑛喘着气道,“她那个把她扔下桥的男人姓凌,而且昨天还给她写了一封信。”

    “姓凌?叫什么名字?”

    “她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凌。”

    “你那是个公子哥模样的人,看来绝非寻常人家。瑛子,你去将凶写给碧瑶的那封信取来,我去查一查这个人。”宋慈着便立即动身前往了府衙。

    宋慈调查了邵武的户籍资料,发现城中姓凌的人家有六户,他立刻派人到这些人家里调查,专门针对所有二十岁左右到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差役们将年龄差不多符合要求的十四个凌姓男子都带到了通判廓舍,此时碧瑶已经可以下床了,于是宋慈就让她来指认凶,可碧瑶看了所有人之后却向宋慈摇了摇头。

    “怎么?他们都不是?”宋慈问。

    碧瑶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流出了眼泪,此时她已经明白那个“凌公子”完全是在骗她了,他不但不告诉自己他的名字,甚至连姓居然都是假的。宋慈也有些失望,让差役们把那些人都放回去。

    禇瑛把碧瑶送回自己的住处后,又来到了通判廓舍。

    “大人,凶太狡猾了,他根本就不姓凌。”禇瑛生气地。

    “嗯,你还是先照顾着她,最好带她再到医馆看看,让她先把身上的伤养好。”宋慈。

    “大人尽管放心。”

    夜里,一个女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了一个人,持木棒,不由分便打在了她的头上。女人立即晕了过去,那男人将木棒丢在地上,扛起地上的女人便走。

    当他走到离圆石桥不远的一条街道时,突然被巡夜的人发现了。那巡夜的人看到他扛着个人也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鼓起勇气大喊了一声。

    “喂!干什么的?”

    那人看到被人发现了,便立刻扔下了女人,撒腿就跑。巡夜的人追了两步后便不敢再追了,他伏身探了探躺在地上的女人的鼻息,发现她还活着,便赶快找人过来救她去医馆。

    第二天,陈恒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宋慈办公的房舍。

    “大人,昨天夜里有个女人被人袭击了!”陈恒。

    “什么?”宋慈猛地站了起来,有些责怪地,“昨天的事情为什么不连夜来告诉我?”

    “我们也是今天早上才刚刚知道。”

    “是什么样的女人?”宋慈问。

    “不是风尘女子,是个良家女。”

    “不好!恐怕这恶徒已经丧心病狂,他已经开始不只针对特定的人行凶了!必须尽快抓捕他!”宋慈焦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