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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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李宗勉看了佟廉正弹劾宋慈的奏疏和刑部尚书韦怀德举报宋慈乱用官粮的奏疏后十分生气,立刻向皇帝奏明了事情的真相。

    他讲述完之后又道:“圣上,这南剑州的通判宋慈既能做到及时赈灾,又能将民乱之事处理得十分妥当,而且还能做长久打算,这实在是难能可贵。臣在南剑州期间,那知州佟廉正毫无作为,根本就是个庸官,而且此人还急功近利,曾经采取恶劣的段迫使无辜之人认罪,而且宋慈还向臣起过一个案子,那佟廉正曾经亲制造过一个冤案,致使一对无辜的夫妻被砍了脑袋!”

    “竟有此事?”赵昀问道。

    “圣上,臣离开南剑州之前,宋慈已将此案的相关证人的证言交到了臣的中,臣回来之前已经将此案告知了福州的杜提刑。而且臣已经让人将相关的证言抄录了一份,臣已经带过来了。”李宗勉着便把那些抄录的证言递给了皇帝。

    赵昀简单地看了看那些文书,他其实并不在意案子的真相,但他明白刑部尚书韦怀德会和南剑州知州佟廉正一起上书弹劾他人,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而他知道这韦怀德是史弥远的人,那么如果能借此收拾一下佟廉正,也算是打击了史弥远的势力。

    “这佟廉正如此可恶,必须严惩不贷!此案就交由李卿家督办了,不过朕会一直关注此案,那杜提刑查清此案之后,你一定要将结果禀告上来!”赵昀道。

    “臣遵旨!”李宗勉行礼之后又道,“圣上,那韦怀德的话也不可听信,他并非御史台和谏院之人,根本就没有调查过,却随便弹劾他人,这实在是不负责任,而且臣还听此人收受各地官员的贿赂,还和”

    李宗勉没有完自己的话,他谨慎地看了看皇帝。

    赵昀明白李宗勉想要什么,于是他笑了笑道:“朕知道,这韦怀德和史卿家的关系密切,所以飞扬跋扈,不过李卿家放心,朕不会只听一面之词。”

    赵昀起身走到了李宗勉身边,然后声道:“朕知道谁是真正向着我的。”

    李宗勉心里先是一惊,然后忽然充满了喜悦,赶快鞠躬并且拱道:“谢圣上!”

    赵昀坐回椅子上之后想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道:“你这宋慈带着二百多土兵弓解决了民乱,朕之前还听他曾经率领几百乡兵平定了三峒煽乱和闽中叛乱,可有此事?”

    李宗勉笑了笑道:“事情是有,不过没有传闻中那么邪乎,但此人的果断臣是确实地见识到了。”

    “好!那就选定此人前往解决此事!”赵昀。

    李宗勉想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又担忧了起来,道:“圣上,可那宋慈官职微,而官员调配之权又在史弥远的中,事情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办呀!”

    “你放心,朕已有办法。”

    此时皇帝突然想起了昨天自己被拒绝的事情,于是他又伸抓住了面前的那枚龙形镇纸,捏住了上面的龙头,嘴角渐渐地显出了笑容。

    第二天,皇帝赵昀似乎在无意之中对大太监王宏恩道:“如今浙右的灾情十分严重,而常州知州卢渊明已经三年期满,正在等候调任,而常州通判一职尚在空缺之中,这样以来常州就没有管事的官员了呀!”

    “是啊!官家,的也认为应该赶快派人前去接任,也好继续安排赈灾事宜。”王宏恩躬身道。

    “可朕之前与史卿家谈过这件事情,但似乎朝臣都不愿意前往常州呀!”

    “这可如何是好呀?”

    “朕觉得不如从下面的官员中挑选一人,然后让他先接任常州通判一职,如何当地的饥荒控制得力,那就提升他的官职,让他来接任知州。”

    “官家好主意呀!不知道是哪个幸运之人进了官家的眼?”

    “那南剑州通判宋慈与知州佟廉正有矛盾,我想不如就让他去接任常州通判一职。”

    “这”

    “怎么?你觉得不妥?”

    “的不敢!的听那暂未调任的常州知州卢渊明是从三品的官员,而那个宋慈的官位过低,所以觉得他实在是不适合就任常州通判一职。”

    赵昀装着叹了口气道:“朕也有意先提升那宋慈的官职,但这还要通过二省的讨论,实在是有些麻烦,可如今浙右饥荒,常州的事务必定十分紧急,所以朕想要直接发布诏书,让宋慈奉诏入境,你看如何呀?”

    “啊?这”王宏恩稍微想了一会儿,然后向皇帝凑近了一些道,“官家,二省如今皆在史大人的掌控之下,此事官家只要和史大人商量一下就可以了。”

    “噢?原来是这样,那朕就命你去和史卿家商量此事吧!”

    “啊?我去?”

    “对,你替朕去和史卿家商量此事吧。”

    大太监王宏恩来到了右丞相兼枢密使史弥远的府第,向他明了皇帝的想法。史弥远听后并不在意,但他似乎对王宏恩的作法十分不满。

    “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怎么回事?这种事也值得前来禀报?他毕竟是皇帝,该顺着点儿也得顺着点儿,连大事事都分不清楚,你可是比我之前派到赵竑身边的那个女人差远了!”史弥远吼道。

    “是是是,是的欠考虑了。”王宏恩低着头道,他此时已经满头是汗。

    “那个什么佟廉正我听过,那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史弥远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韦怀德呀,真是什么人都敢用,迟早他得被那佟廉正拉下水!”

    “的明白大人的意思了。”

    “在皇帝身边一定要心谨慎才行,不然事情要是弄得太难看了,那连我都要下不来台了!”

    “是,的记住了。”

    宋宁宗驾崩后,国人较长时间内皆着素服,罢饮宴,戒百戏。这天,街上的人流终于开始多了起来,宋慈处理完通判廓舍里的事情,正准备带着禇瑛和陈恒去往衙门,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了喊声。

    “圣旨到,宋慈接旨!”

    宋慈来不及回去换好官服,只得整理一下衣冠,便出门跪下接旨。禇瑛和陈恒则先躲到了大门里面的两侧。

    “门下:正七品朝散郎、南剑州通判宋慈,调任两浙西路常州通判,钦此!”

    “臣宋慈领旨!”

    接过圣旨之后,宋慈显得有些失落,但他并没有话。这时,禇瑛走到他身边道:“大人,您这样频繁调任,又不升官,恐怕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您不可不防呀!”

    宋慈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笑了笑道:“没什么,到哪里为官都是为官家和百姓做事。”

    “就是嘛!常州那地方可是比这南剑州要好得多了!”陈恒笑着道。

    宋慈想到他要去的常州,突然皱起了眉头,道:“听浙右爆发了饥荒,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解决了。”

    “灾区离临安那么近,朝廷肯定已经派人解决此事了,大人您就别操心这个了。”陈恒。

    “是啊!就算现在饥荒还没有结束,等咱们到那儿的时候,灾情也肯定已经止住了。”禇瑛。

    听了陈恒和禇瑛的话,宋慈这才点了点头,并且舒展开了紧锁的眉头。

    虽然如愿以偿地让宋慈离开了南剑州,但这显然没有达到佟廉正的目标,因而他看起来并不高兴。正在他思考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的时候,签书判官厅公事崔宏走进了二堂。

    “大人,好消息呀!您听了吗?”崔宏笑着道。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佟廉正扭头瞅了他一眼。

    “那宋慈已经调任了,您没听吗?”

    “难道本官的消息还没有你灵通吗?”

    “那哪有哇?下官只是替大人高兴呀!”

    “他调任到了常州,并没有因为我的弹劾而受到处分,不仅没有被撤职,甚至连降职都没有,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大人,您可能没有领会到上面的意思,想那常州如今位于灾区,周围遍地饥荒,那宋慈到那里如果无所作为,必定要受到朝廷的指责,但如果他还像在南剑州一样,到底插多管闲事,那他可就更要倒大霉了。”

    “嗯?”佟廉正显然并没有明白崔宏的意思,扭头疑惑地看着他。

    “大人,您想呀,常州那个地方可是有很多大户人家,其中有许多都有人在朝中做官,那宋慈要是还胡来,那些人家会放过他吗?”崔宏。

    “噢!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我就朝廷不会不把本官当回事的。”

    佟廉正的话音刚落,外面便进来了一个文吏。

    “大人,杜提刑来了!”那文吏道。

    “杜提刑?这回他亲自过来了?”佟廉正忙问。

    “是的。”

    “崔判官,杜提刑前来,你赶快去准备一下,还像之前一样,千万不能怠慢了杜大人!”佟廉正笑着道。

    “下官明白。”崔宏完会心一笑,然后便快步离开了。

    佟廉正赶快来到衙门外迎接福建路的杜提刑,两人见面后先是寒暄了一番,然后佟廉正便将杜提刑请到了二堂,他已经让人提前泡好了上等的好茶,准备先叙叙旧,然后再宴请他。

    可等其他人一出去,二堂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之后,杜提刑却突然变了脸色,只见他埋怨似的瞅了佟廉正一眼,然后道:“赴宴就不必了,杜某可吃不起佟知州的宴!”

    佟廉正看出了杜提刑态度的变化,觉得他此次前来和之前大不一样,忙问:“杜大人何出此言呀?”

    “哼!你自己做的好事,还要问我?”杜提刑着将朝廷给他发下来的诏令拿给他看。

    “这”佟廉正看后吃惊不已。

    “佟大人,杜某现在不得不重新调查耿梦明一案了。这并非我之所愿,但你得罪了李丞相,而且如今恐怕连皇上也已经对你不满了,这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可千万不要怪杜某人无情了!”

    注:

    赵竑:宋太祖四子秦王赵德芳的九世孙。沂靖惠王赵抦去世,没有后代,以赵竑作为后代,赐名赵均,不久改赐名为赵贵和。嘉定十三年(220年),宋宁宗立赵贵和为皇子,并赐名赵竑,授任宁武军节度使,封为祁国公。嘉定十五年(222年)五月,加官检校少保,封为济国公。

    赵竑对史弥远专权非常不满,曾书“史弥远当决配八千里”,他还指着壁上地图中的琼崖:我今后要是得志,就要把史弥远发配到这里。然而这一切都被史弥远送去监视赵竑的侍女看在眼里。宋宁宗病死后,史弥远和杨皇后召赵昀入宫,在宋宁宗灵柩前即皇位,并由杨皇后垂帘一同听政。赵竑在愕然之中,见到了新皇帝登基,百官朝拜。赵竑认为当皇帝的应该是自己,因此不肯朝拜,结果被别人强摁着头下拜。赵竑被封为济阳郡王,后来又被封为济王,出居湖州。

    宝庆元年(225年)正月庚午日,湖州人潘壬与他的弟弟潘丙图谋立赵竑为帝,赵竑听事变后藏在水坊中,潘壬等找到他,拥到州治,赵竑号哭不从,但被黄袍加身。赵竑知道事情不可能成功,于是上报朝廷,并且亲自讨伐他们。事后,史弥远令门客秦天锡召来医生给赵竑治病,赵竑本来没有病。正月丙戌日,天锡见赵竑,宣谕圣旨逼赵竑在州治自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