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证据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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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司法参军纪有才带着黄押司和祝孔目来到了衙门,并向二堂走去,路上遇到了签书判官厅公事娄飞宇。

    娄飞宇之前便经常看到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想着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笑着问道:“纪司法,你们这慌慌张张地,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可不是吗?城中发生了命案了,我们正要赶去报告卢大人!”纪司法着便领着两个文吏继续向前走去。

    “噢?城中发生了命案?那要赶快处理才行!”娄飞宇还没有完,那三个人就已经走过去了。

    这纪司法虽然官位在娄飞宇之下,但据他在朝中有人支持,所以连卢知州都会对他退让三分,而那黄押司和祝孔目这两个吏人则在常州本地势力很大,因此虽然判官娄飞宇是常州属官之首,但他们似乎对这个年轻的官员并不怎么尊重。

    特别是如今卢知州已经三年期满,这三个人便似乎更不把娄飞宇放在眼里了,而这些娄飞宇都感觉到了。想到自己并没有什么靠山,娄飞宇便叹息了一声,他想看看那三个人所的到底是个什么命案,于是便来到了大堂门前,发现有一群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娄飞宇仔细看去,发现衙门的六个捕快押着一个身穿麻布衣服的书生模样的人,站在大堂门口的左边,一个穿着丝织衣服的人带着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孩站在大堂门口的右侧,另外还有两个穿着短祆的男子站在他们的身后。中间则有两个仵作站在那里,在这两个仵作中间还放着一张门板,那门板上躺着一个女人,看样子显然已经死了,因为死者不仅脸上已经开始变色,而且脸部已经出现了肿胀,致使眼球突出,嘴唇外翻。

    娄飞宇并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那两个仵作显然已经验过尸体了,因此他就没有多看,而是躲到了一边,等着卢渊明和纪司法来解决此事。

    不一会儿,卢渊明便带着纪司法等人过来了,于是立即开始升堂问案。

    “原告何人?”卢渊明坐在大堂上问道。

    “大人,在下冯华,是郝府的管家,要告这杀人犯穆茕影!”那个穿着比较体面的人站在堂下拱道。

    卢渊明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然后又看了看跪在旁边的那个人,问道:“莫非他就是杀害堂外那名女子的凶?”

    还没等冯华回答,纪司法便赶快凑到卢渊明的跟前声道:“大人,那死掉的女人是郝府的婢女石榴,被这穆茕影杀死了。”纪司法完指了指堂下跪着的那个人。

    “大人!我冤枉!我没有杀人,我怎么会杀我自己的妻子呢?”穆茕影显然是听见了,于是赶快道。

    卢渊明想了一会儿,然后皱着眉头问道:“既然这石榴是郝府的婢女,那这穆茕影是如何将她杀死的?难道他是闯入郝府将她杀死不成?”

    “回禀大人,这穆茕影还没有这样的胆量,他是昨天上午趁我和我家老爷不在之时闯入了府中,然后生拉硬扯将石榴带走了,没想到今天早上居然发现了她的尸体!”冯华道。

    “大人,我昨天根本就没有去过郝家!”穆茕影辩解道。

    “这石榴的尸体是如何被发现的?”卢渊明又问道。

    “卢大人,这是住在河边的安辛民发现的。”纪司法又凑过来道。

    “安辛民?”卢渊明看了他一眼问道。

    “带证人安辛民!”没等卢渊明下令,纪司法便向大堂外喊道。

    很快那个穿短袄的老人便被带到了大堂上,他看起来身体还十分健壮,但却有些发抖,卢渊明让他站着回话。

    “是你发现了尸体?”卢渊明问。

    “回禀大人,的昨日在河边垂钓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树林里跑了出来,然后便拐向市集去了,就是、就是这个人”老人着便指向了跪在旁边的穆茕影。

    “你胡!我昨天根本就没有去过什么树林,也根本就没有到过河边!你”穆茕影辩解道。

    “被告不要打断证人话!”纪司法冲穆茕影吼道。

    “安辛民,你继续吧。”卢渊明。

    “好的大人,我当时觉得十分奇怪,但没敢进去查看,可回到家之后夜里我始终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觉得有女鬼在头顶惨叫,于是今天一大早我就又来到了河边,然后进到了树林中查看,这一看不得了,可把我老汉吓坏了,我发现居然有一具尸体躺在那里,就是、就是外面的那具尸体!”安辛民着指向了大堂外面。

    “大人,我冤枉!这完全是子虚乌有呀!”穆茕影喊道。

    “住口!大人没有让你张口,你就不要话!”纪司法冲穆茕影吼道。

    卢渊明看了纪司法一眼,然后又问安辛民:“据我所知,那河边离树林有些距离,你确定自己看清楚了吗?你确定那个跑掉的人就是这穆茕影?”

    “回禀大人,的看得清清楚楚,确实就是这个人!”安辛民肯定地。

    卢渊明想了一会儿,然后让娄飞宇领着两个皂隶把穆茕影带到后面去,让衙役弄来了一件和穆茕影身上的外衣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由一名年轻衙役穿上,并且让这名衙役把头发弄得和穆茕影一样,然后让他们一起从大堂的后门进来,站在远离众人的地方。

    “这两个人哪个是穆茕影?”卢渊明问道。

    “这”安辛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似乎也没有分辨出来,他不敢轻易辨认,于是看向了冯华。而此时卢渊明看着堂下,冯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看向了大堂上的纪司法。

    “大人,我们还有证人呢?”纪司法又凑过来道。

    “噢?还有证人,那就赶快带上来吧!”卢渊明。

    不一会儿,那两个年轻女孩便被带了上来。

    “你们是什么人?”卢渊明问。

    “回禀大人,我们是郝府的丫鬟。”其中一个女子道,“昨日上午石榴和我们正在院子里劳作,这穆茕影突然闯了进来,不由分就打了石榴一巴掌”

    “你胡!我十分疼爱妻子,我怎么会忍心打她?”穆茕影辩解道。

    “既然你疼爱妻子,那怎么会让她到郝府去做女使?”卢渊明问。

    “大人,我是个书生,都怪我屡试不中,娘子为了让我继续读书考取功名,这才去郝府做了婢女,却没想到她居然会遭此横祸,这都怪我无能呀!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家娘子做主呀!”穆茕影哭着道。

    “大人,这杀人犯阴险狡诈,千万不可怜悯于他!”纪司法。

    卢渊明点了点头,然后对两个丫鬟道:“你们继续吧!”

    刚才话的女子似乎被吓到了,于是另一个丫鬟接着道:“大人我来吧,他打了石榴之后,两个人便吵了起来,然后这个人就把石榴拉走了,听是带回了自己家中。”

    “大人,我娘子自从去了郝府之后,便几天才会回家一次,她昨日根本就没有回家呀!”穆茕影。

    “你们的也只能证明穆茕影与石榴发生过争执,并不能证明就是这穆茕影杀死了石榴呀!”卢渊明完看了看纪司法,“可在这穆茕影的家中搜查过了?我刚才在外面查看过了,死者应该是被钝器击中了头部,有没有发现杀人的凶器?”

    “大人,凶器我们已经找到了。”纪司法又冲大堂外面喊道,“将凶器拿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皂隶便拿着一把锤子走了进来,然后心地递到了大堂上。纪司法赶快接了过来,弯腰递到了卢渊明的中。卢渊明接过来之后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铁锤制作精细,上面的血迹集中在一角,他看了许久,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却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于是便犹豫着。

    “大人,这锤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们家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呀!”穆茕影喊道。

    “大人,我们还找到了一个证人,他能证明就是这穆茕影杀死了石榴。”纪司法又凑过来道。

    “那就把证人带上来吧。”卢渊明着嘴角显出了一丝冷笑。

    “将证人范二带上堂来!”纪司法冲大堂外喊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短褐的中年人便走进了大堂。卢渊明还没有发话,他便摇摇晃晃地跪了下来。

    “你亲眼看到这穆茕影杀害了堂外的女子?”卢渊明问。

    “回禀大人,的亲眼看到这穆茕影把他妻子石榴的尸体带向了河边树林那里。”范二。

    “你是如何看到的?”

    “回禀大人,的是赶驴车的,是这穆茕影的邻居,昨天下午我刚吃过饭,这穆茕影就跑来找我,要出去一趟,于是我就把驴车又赶了出来。我看到他用被子包着一个人放在了我的车上,就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是自己的老婆病了,要送去医馆。我东边的医馆比较近,他却非要去西边的医馆,西边的医馆才治得了他娘子的病。走到半路的时候,包着人的被子敞开了一些,我于是偷偷地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儿把我吓得魂儿都没了!我发现常二娘的头上有血,而且脸色已经变了,分明已经死去多时了。他让我把他带到离河边不远的街道口,他一抱着被子包着的尸体下了车,我便赶快驾车逃走了,现在想来还十分害怕!”

    “范老兄,哪有此事?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穆茕影质问道。

    “卢大人,常二娘就是郝府的石榴。”纪司法解释道。

    “大人,我的驴车上还挂着那石榴衣服上的丝线呢,现在就停在衙门外。”范二又道。

    “噢?把范二的驴车拉进来!”卢渊明喊道。

    不一会儿,范二的驴车便被带到了大堂门口,卢渊明、娄飞宇和纪司法等人都出了大堂,来到车旁查看,发现这驴车差不多中间的位置有一枚钉子没有完全钉进去,而这钉子上挂着几缕丝线。卢渊明让仵作将死者的外衣拿来,发现死者衣服背面确实有被挂破的痕迹,而且确实就是那几缕丝线。

    “大人,根据仵作的检验,死者身上还有多处棍棒伤痕,恐怕这穆茕影打石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纪司法。

    卢渊明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大堂上,这时纪司法拿出了自己已经提前写好的判决书。

    “哈哈,纪司法办事果然迅速,这么快就把文书写好了?”卢渊明看了纪司法一眼,然后笑着道。

    “下官一向未雨绸缪,因而查清此事后,便先拟定好了文书。”纪司法又凑近了一些道,“卢大人,此事与郝家有关,郝员外兄长的面子,咱们还是要给的。”

    卢渊明点了点头,然后声道:“郝员外兄弟的面子,本官当然要给了。”

    他完便让身边的文吏将自己的官印拿来,然后他拿出官印似乎准备要盖在判决书上,但官印却悬在判决书上方迟迟没有放下来,这时娄飞宇突然在旁边咳嗽了两声。

    卢渊明立刻将官印又放回了盒子里,然后笑着道:“哎呀!差点儿就忘了!如今常州新任通判已经到任,这案件审结的文书需要宋通判联合签署才能生效,而卢某如今三年任期已满,以后常州的事务都要交于宋通判来决定了,还是让宋通判前来确认之后,我再行盖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