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奇怪的死状
这天在宋慈他们到达宜兴县之前,宜兴县衙已经放衙了。衙门的大多数都已经离开,此时有一个穿着富贵的人带着好几辆驴车悄悄地来到了县衙门口。
门吏似乎认识他,不但就没有阻拦,而且道:“吴员外,方知县正在三堂等您呢。”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让他带来的几个仆人在衙门外面等候,他则直接去了县衙三堂。
“方知县,让你久等了!”吴员外道。
方知县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仍然笑脸相迎,道:“吴员外客气了,凭你和秦大人的关系,我方某人怎么敢不等呢?”
他请吴员外坐在了茶几另一边的椅子上,然后把一杯重新泡好的茶推到了他的身边。
“方知县也应该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那不省心的夫人凶悍无比,那妾也不和我一心,我不安顿好家里的事情,实在是不敢来见你正事呀!”吴员外。
“彼此彼此,最近常州新来了个宋慈,听是奉诏来督办赈灾之事的,咱们做事情还是心为秒啊!”方知县凑近了一些道。
“你的对,不管怎么样,秦大人他们是在暗中行事,还是不惊动那宋慈为好。秦大人他们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吴员外问。
“都准备好了,不过我听那宋慈正在往宜兴而来,我担心那宋慈很快就会发现县外东南边树林中的仓库,我觉得不如把这批粮食拉到你家中保存,如此反而会更安全一些。”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情的,我已经带人过去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方知县起身后笑着道,“吴员外,我为你们的事情尽心尽力,秦大人来了之后,你可得在他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呀!”
“这你就放心吧!秦大人不会亏待你的,等秦大人完成任务回去,史大人也肯定会知道你的名字。”
这天晚些时候宋慈他们才赶到了宜兴县,此时天气突然阴沉了起来,天空中雷声阵阵,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和无锡县的情况一样,宜兴县的路边也不时有倒毙在地上的游民,而且情况显然要更糟一些。
此时天上突然响起了炸雷,吓得人们心惊胆战,大家都躲在了自家的屋子里或者别人家的房檐下。宋慈担心马上要下大雨,而且天色已经不早,于是他决定让大家先暂时住在客栈之中,明日再到县衙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宋慈道:“如果能下大雨的话,便可以缓解灾情,但如今这饥荒还未能止住,只怕那些游民百姓要更加苦了!”
“大人,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咱们尽力而为,我想天地也一定会为之感动,从而帮助我们的!”陈恒。
“大人,我想卢大人很快就能再向朝廷要来赈灾粮,饥荒肯定很快就能止住。能够下雨的话,来年灾荒便不会继续,这是好事呀!大人应该高兴才对。”禇瑛。
宋慈点了点头,脸上这才重新显出了笑容,他在心里默默地祈求着上天能够怜惜百姓,让大家都能顺利度过难关。
此时,在快要到达吴员外家的一条路上,吴员外躺在地上,他的仆人们都围在他的身边,却不知所措,旁边就是他们刚刚从一个秘密的仓库中拉回来的几车粮食。
领头的仆人冲吴员外喊了几声却不见回应,于是便探了探他的鼻息。
“啊!家主他没气儿了!”那仆人吓到坐在了地上。
一个年长的仆人听后赶快蹲下摸了摸吴员外的脉博,然后也惊呼了一声。
“没错,家主的脉也摸不着了!”
“哎呀!家主的脸色都变了,看来没救了!王管家,咱们该怎么办呀?”又一个仆人道。
“胡八道!”领头的王管家扭头看了看他们身后的几车粮食,然后对刚才话的仆人喊道:“你赶快跑到医馆去叫郎中过来!”
“好!”那仆人完便向着医馆的方向跑去了。
之后他又对那年长的仆人道:“你在这里看着,家主专门交待过我,这些粮食很重要,不能就这么扔在这儿,必须赶快拉回去藏起来!”
“好的,王管家,你们快走吧,我在这里看着。”年长仆人。
于是王管家带着其他的仆人赶快将那几车粮食继续拉回了家。
宋慈发现几阵雷声过后,却并未下雨,天气又晴朗了起来。他有些失望,便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前往宜兴县县衙商量一下赈灾和救济百姓的事情。走到半路,宋慈突然看到前面的道路上躺着一个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由于担心可能会下雨,这里的县民都呆在自己的家中,游民们之前也都已经躲了起来,因而此时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也因此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才显得有些突兀。
宋慈觉得躺在地上那个人的样子有些不对,似乎并不是喝酒之后醉倒在地了,于是便立刻快步朝那两个人走了过去,然后蹲在地上那人的身边仔细地查看了起来。
虽然宋慈觉得不方便,这次出来并没有穿官服,但那中年男子显然已经看出宋慈他们肯定是官府的人,于是便没敢阻拦。
宋慈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发现他大概有四十出头的年纪,显然已经死了,只见尸体脸色发黑,头发披散着,而且有些发黄,眼皮似乎有烧焦的痕迹,有些瘆人,嘴巴张开着。宋慈将死者的衣服剥开,发现尸体的胸前有类似篆文一样的伤痕。这似乎让他回忆起了往事,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他所见到过的一具尸体。
这时已经有人从家里面走了出来,旁边有一些人围了过来。
“哎?这不是吴善财吗?想不到他作恶多端,如今果然恶有恶报了!”显然是有人认出了死者。
“你怎么能这么话?”中年男人与那人争吵了起来。
宋慈看死者的穿着比较讲究,于是打断了他们的争吵,起身问那个中年人:“死者是什么人?”
“这是我家家主,名叫吴善财。”中年人流着眼泪道。
“家住何处?”
“就在西边的那座宅院。”
这时,之前的那个仆人找来了郎中,但显然已经没有诊断的必要了,郎中刚走,之前的王管家便带着一个穿着富贵的女人跑了过来。此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本来看起来十分面善,但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因而看起来十分有些违和。
这女人看到地上的尸体后大吃一惊,然后很快便泪流满面,扑到尸体身上哭喊道:“老爷呀!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呀?这可让我怎么活呀?”
她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宋慈他们,似乎又吃了一惊,她显然已经看出宋慈他们是官府的人,但她发现他们似乎并不是宜兴县衙的。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宋慈问。
“敢问您是?”那女人欠身道。
“在下常州通判宋慈。”
“回禀通判大人,奴家叫罗彩凤,这是我的夫君。”女人着又哭出了声来。
宋慈点了点头,正准备劝慰于她,让她好好安葬死者,可这时罗彩凤却突然跪了下来。
“宋大人,我家里这两年连续死了好几个人,我怀疑她们都是被人害死的,现在我家主也被她给害死了,我担心下一个死的就是我,请通判大人保护我,为那些枉死之人伸冤哪!”
宋慈十分吃惊,赶快问道:“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大人,奴家之前便有所怀疑,如今我夫君的遗体脸色发黑,肯定也是被她下了毒!请大人为我夫君伸冤哪!”罗彩凤。
“好!若其中果然有冤情,本官绝不会让凶逍遥法外!”宋慈转身把陈恒叫到了跟前,“陈恒,你先到县衙去,告诉方知县我已经来到宜兴县督办赈灾之事,并且让衙门的人来检验尸体。”
“是!”陈恒完便带着两个差役继续往县衙的方向赶去。
宋慈则带着禇瑛等人跟着罗彩凤走了,准备去调查之前吴善财家里所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