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娱乐圈(十娱四)

A+A-

    酒店的床很软很舒服,宁星洲睡得很香,只是一睁眼便看到祁渊那张放大的俊脸,他吓了一跳,噌噌往后挪,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

    祁渊眼疾快地将他捞回来,哭笑不得地问:“我有那么可怕吗?”

    “这不是太突然没反应过来嘛,哥哥怎么一大早就杵这里?没睡好吗?”宁星洲揉揉眼睛,声音带着初醒的绵软慵懒,关心地问道。

    平日里祁渊总是精神饱满,今日神态间却能见到些许疲态,看着有些憔悴。

    “嗯昨晚做了噩梦。”祁渊在宁星洲床边坐下,视线一刻也舍不得从宁星洲身上挪开,低沉的嗓音透着无边的落寞与后怕,“梦里没有你。”

    他没的是,自从昨夜醒来,他就站在宁星洲床边,看了他整整一个晚上。那种压抑到极点的绝望情绪,只有看着对方,亲眼确认对方是真实存在的,才能有所缓解。

    宁星洲却不明白他的所思所想,只以为对方又在开自己玩笑,忍不住嗔道:“什么嘛,没我在就是噩梦啦?那是不是梦里只要有我,就是美梦啦?”

    祁渊思索两秒,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宁星洲不禁笑了,看着祁渊难得显懵的状态,心情很好地开着玩笑,“那你现在岂不是天天在做美梦?”

    看着对方明媚的笑颜,祁渊也渐渐从昨晚那消沉的状态走了出来,他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由衷的笑,低声应道:“嗯,没错,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

    这才是他的真实世界。

    每天都能看见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只要有宁星洲在,再的事都变得有意义。他与梦中那个人并不相同,梦中的“他”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可是他有。

    他有宁星洲。

    可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他失去了宁星洲,他会怎么样呢?不敢想,不愿想。

    “好啦,别发呆啦,抓紧收拾收拾,我们快迟到了。”宁星洲穿完衣服,见祁渊还在发呆,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

    “嗯。”祁渊低低应了声,走上前将宁星洲拥在怀里,“让我抱会。”

    宁星洲眨眨眼,只觉得今天祁渊真的好奇怪,但他并未挣开祁渊的怀抱,反而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脊背,温声安抚道:“怎么了嘛?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跟我呀。”

    “噩梦里的我过得很惨,出车祸被毁容,画面太过真实,有种前世今生的感觉。”祁渊轻叹一声,抬揉了揉宁星洲的后脑勺,眼底一片温柔,“已经没事了,就是突然觉得,能遇见你真好。”

    宁星洲咦了一声,心想难道祁渊梦到原剧情了?难怪今天早上情绪会低落成这样。

    他没多什么,只是抬起胳膊静静地回抱着祁渊,无声地安慰着。

    开车送祁渊去剧组的路上,宁星洲发觉祁渊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看,那火辣辣的视线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虽然平时这人也总是喜欢时不时地偷看自己,但是今天这也太频繁了吧?这人眼睛都快黏他身上了啊!

    “哥哥晚上没休息好,要不趁在车上睡会?我尽量开得稳当些。”宁星洲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温声劝道。

    他为了当好祁渊的助理,特意去学了驾照,车技很一般,但日常上路没什么问题。就算这样,每次开车祁渊都会和他争争,生怕累到他,真不知道究竟谁是谁的助理。

    “不想睡,就想看着你。”祁渊偏头望着他,诚实得过分,完全不知道害臊为何物。

    宁星洲面上一红,握着方向盘的都不大稳当了,“我又不会跑,天天都能看到啊,哥哥确实该休息会,不然回头拍戏没精神。”

    “你的,不准跑。”祁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一种孩子气的口吻道,像是在强调什么承诺一般。

    宁星洲有一瞬的迟疑,心道祁渊未免太会抓重点,这难道就是男人的第六感么?

    他轻咳了一声,大言不惭道:“放心吧,我话算话。”

    反正抽离世界后系统会抹除任务对象的记忆,只要祁渊不记得,就不算他食言!

    “嗯。”祁渊应了声,确实一晚没合眼有些累了,索性在车上憩一会。

    等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宁星洲叹了口气,心情颇为复杂。

    祁渊从未掩饰过对他的感情,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可他确实不打算回应对方的感情,一来差了点冲动,二来他只是随时会抽离世界的任务者。

    就在今天早上,祁渊的感化值莫名其妙上涨了20点,或许是因为对方从内心深处觉得遇上他很幸福,有他在的世界很美好?

    宁星洲也摸不清楚个中缘由,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收集到的感化值已经达标,他可以随时抽离世界。可今天早上祁渊的状态难免让人担心,他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祁渊怎么好像预料到什么似的,一副担心他会逃跑的样子,反倒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宿主大人,任务对象感化值已经达标啦,宿主大人准备什么时候抽离世界?”萌萌的萝莉音响起,229蹦跶出来提醒道。

    宁星洲犹豫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了早上祁渊那副可怜巴巴的神态和刚刚做出的承诺,到底是没忍心选择现在离开。

    “再等等吧,原剧情的车祸事件还没调查清楚呢,虽然已经过了原剧情的事故发生时间,但我还是不太放心。”

    宁星洲努力找出了一个像样的理由,像是在服229,也像是在服自己,“而且只拿个及格分怎么行?怎么着也得拿个优秀吧?”

    “这个自主权掌握在宿主大人里哒,宿主大人不需要专门服我。”229作为一个直统,耿直地道。

    宁星洲被它噎了一下,刚想为自己辩驳几句,229却突然严肃地道:“不过不建议宿主大人在世界停留太久哒,世界和现实世界虽然时间比例不一样,但时间也是流逝哒,待太久会有风险。”

    宁星洲愣住了,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心里一慌,问道:“那现实世界和任务世界的时间比例大概是多少呢?”

    万一他要经历好多世界,每个世界待上两三年的话,那等他回到现实世界,不会就变成一个老头子了吧?

    “每个世界和现实世界比例不一样哒,除了不可抗力影响,建议宿主大人在世界停留时间最长不要超过两年。”229解释道。

    “两年啊,那还好,时间充足。”宁星洲松了一口气,莫名紧张起来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下去。

    大约打从心底,他就有点舍不得就这样离开祁渊,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祁渊断断续续拍了一天的戏,因为有夜景打戏,一直折腾到很晚才收工。等他们返程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好在第二天休息,他们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

    在停车场,宁星洲不心撞上一个个子矮的男人,对方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睛,行踪颇为诡异可疑。

    他低垂着脑袋,双插在兜里,偶然对上视线,连帽男人眼中的嫉恨压根就藏不住。宁星洲心中警铃大震,猛地大喝一声,想要拦住对方,谁知那奇怪的男人反应还挺快,脚下就像是抹了油一般,跑得飞快。

    “那个家伙,搞什么鬼呀。”宁星洲望着那个矮男人的背影,心里很不踏实,“别是给车动了脚吧?麻烦哥哥等等,我检查一遍再走。”

    “嗯,我跟你一起吧。”祁渊道。

    宁星洲对车子的配件并不在行,最后还是祁渊将车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

    宁星洲则是趁着这个空挡调出监控查了一遍,发现那连帽男人除了在这辆车面前疯狂比中指唾骂一通之外,并未干其他的事。

    敢情是遇上神经病了?宁星洲心中备感无语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故意破坏车辆的人,虚惊一场。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不安感依旧难以消散,却又摸不清源头。

    “要不待会还是我来开车吧,夜路不是很好开。”祁渊见宁星洲紧张兮兮的样子,出声提议道。

    “才不要!我可以的!”宁星洲感受到了渊的怀疑,气鼓鼓地回道:“哥哥才是忙了一天,再开车的话多累呀。好不容易能有件帮哥哥分担的事情,哥哥不准跟我争。”

    别人家助理都是在艺人面前各种忙前忙后,他和祁渊完全就反过来,与其他在负责祁渊的生活起居,倒不如是祁渊在照顾他。

    难得有件他可以做的事情,他当然要好好表现表现,他视力很好,夜间开车也不是很难,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

    “那好吧,路上慢点开,等回去之后我给你放松放松。”祁渊拗不过他,便随他去了。

    宁星洲闻言眼前一亮,瞬间就明白祁渊是准备帮他按摩按摩,也不知祁渊从哪学的艺,按摩技术特别好,每次弄完都觉得神清气爽,睡得特别踏实。

    宁星洲眉眼弯了弯,笑得很开心,“我这个助理当的,待遇也太好了点吧?”

    作为一个助理,却能享受到偶像的亲按摩,怕是在娱乐圈内没有第二个了吧。

    祁渊轻笑一声,微微侧过身,目不转睛地望着宁星洲,压低声音道:“觉得待遇好的话,干脆以后一直跟着我?”

    车内环境封闭,本就低沉的嗓音更显性感磁性,似乎是拿捏住了宁星洲的声控属性,两人独处时祁渊总爱压低声音话,话语中的暗示意味十足。

    宁星洲悄悄红了耳根,却偏头避开了对方火辣辣的视线,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祁渊总想从他嘴里套出些莫须有的承诺,可宁星洲到底是心虚,完全不敢应。

    他张张口,也不好或不好,将对方的问题含糊了过去,“知道了知道了,我要专心开车啦,哥哥别干扰我。”

    着,他将车内音乐的声音调大了些,以此掩饰被祁渊撩动得有些不稳的心跳。

    从剧组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个环海大桥,路上只有零星的车辆,宁星洲却开得相当心翼翼。

    只是他再心,也难以预料到突发状况。

    行驶至某个弯道,对面原本正常行驶的车辆却突然变换车道,与他相对行驶,甚至故意打开了远光灯,刺目的白光瞬间侵蚀了他的视线,什么都看不清楚。

    宁星洲心里一慌,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凭借着潜意识急打方向盘回避。

    驾驶员在遇到无法避免的危险时,出于自保,总是会习惯性地向左急打方向盘,但是宁星洲脑海里面想的却是副驾上祁渊的安危,所以千钧一发之际,他选择了向右急打方向盘,尽可能地保证祁渊的存活率。

    “嘭”地一声,伴随着车窗震碎的声音,宁星洲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车身撞击带来的晕眩感让他几欲作呕,但除此之外,他似乎并无大碍。

    滴答——

    脖颈间的温热触感让宁星洲回了神,鼻腔间隐隐能嗅到一股血腥味,短暂的恍惚之后,宁星洲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车窗破碎的瞬间,祁渊疯了似的扑向他,将他牢牢护在怀里,在安全气囊和这个人形肉盾的保护下,他竟是一点事也没有。

    只是

    他颤抖着,摸向祁渊的后背,却只摸到几片碎玻璃和一片濡湿。

    宁星洲全身一抖,克制着想要嚎啕大哭的崩溃情绪,艰难地带着祁渊离开了那辆破旧不堪的车,拨打了急救电话。

    祁渊伤得很重,就连原本英俊非凡的脸上都埋着几块玻璃碎渣,他的意识已经飘远,眼皮似有千斤重,却他仍凭借着过人的意志强撑着,直到确认宁星洲没有大碍,他才艰难地扯起一抹笑,“你没事就好。”

    祁渊的声音飘忽得像是从天际传来,却像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宁星洲的心上。

    明明自己都伤成这样了,却还惦记着他。

    宁星洲颤抖着握住祁渊的,瞬间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