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家发生什么了？”白老太君坐在藤椅上，她半眯着眼睛，里攥着个串，拇指跟食指正搓着串上的珠子。

    大管事站在白老太君跟前，恭敬的汇报着：“陈家堡突发了瘟疫，全死了。”

    老太君闻言坐直身子，里的珠串也不搓了，她一脸疑惑：“好好的，哪儿来的瘟疫？”

    “看着像是瘟疫，可也许是蛊毒。”

    “蛊毒？！”白老太君半眯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谁干的？！”

    老管事摇了摇头：“暂时没有线索”

    “给我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

    “是。”

    管家的话音刚落，院子外头进来个厮模样的人，一身风尘仆仆。

    “老太君，秦管事。”厮冲着老太君跟管家行礼，随后走到管事身边，冲着管事耳语了两句。

    管事听到厮的话，连忙转头跟老太君禀报：“凉州那边传来消息，云千城她自己放出了风，陈家堡的事是她做的”

    “自己认了？”白老太君听了这话，眼睛又眯了一下，窄窄细细的眼缝中闪着充满恨意的光。

    管事迟疑了一下，再次开口：“云千城还，但凡跟白家有旧的世家，最好上都到白家祖宅来问问，老太君都把谁的誓骨送出去了”

    管事这话音一落，老太君里的珠串就被摔了出去：“竖子可恨！”

    “老太君息怒”

    老太君连着喘了好几口粗气，伸指着管事：“赶紧给姜离去信儿！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云千城的脑袋给我送来？！”

    “是。”管事转身往外走，还没等他出院子门，就又看到一个同样风尘仆仆的厮跨进了院子。

    “又怎么了？”管事问那厮。

    厮一脸唏嘘：“凉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姜离杀了他自己的母亲”

    “什么？”管事怀疑自己听错了：“姜离杀了谁的母亲？”

    “他自己的母亲”厮抿了下嘴唇，继续道，“云千城查到了姜离造人偶的作坊，抢走了他的几千个人偶，姜离大怒，率军围住了凉州城”

    “什么人偶作坊？”

    “殷家的关术造的人偶，活灵活现的，这事是孟家军放出来的风，现在外头传的漫天风雨”

    “人偶？活灵活现？”管事一脸匪夷所思。

    厮点了点头：“可不是吗”

    “那姜离杀母又是怎么回事？”

    “为了制止姜离攻城，孟家军抓了姜离的母亲，将他的母亲挂在城墙木柱上，结果”

    老管事眼睛一挑：“姜离动了？”

    “嗯，他站在城下，一箭杀了自己的母亲。”

    “真是”管家唏嘘不已。

    “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老太君看向院门口处。

    管事赶紧转身往回走，将这事再原原本本告诉老太君。

    京城。

    白季回到京城的时候，战报也才刚刚抵京。刚一进白府，他衣服还没脱，就被宫里的内侍请走了。

    白季很长时间没来过皇宫了，乍然进入御书房，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御书房内窗户大敞着，屋里的到处摆着书，风一吹，那些书页翻飞，哗啦啦的响，空气中满是旧书特有的尘土味道。

    陈聂正低头翻着一本书，一边翻嘴里还一边嘀咕着：“我记得有一本书上过，凉州的密道有三条”

    赵正背依着桌子，站着看折子，听到这话，他抬头看向陈聂：“如今只找到一条，若是姜离带人从密道入城，孟家军就麻烦了。”

    “所有关于凉州的藏书都在这儿了吗？”

    “对，宫里的，民间搜索上来的，朕还问了几个家中藏书丰厚的大臣，他们也都送了书，书都放在这儿了。”

    陈聂眉头紧锁：“我再找找”

    赵转回了视线，门口的内侍这时也报出了白季的名字。

    “你来了。”赵看到白季，脸色颇为不自然。

    “凉州打起来了？”

    “嗯，所有的军报都在这儿。”陈聂指了指书案，“想问问你的意见。”

    白季迈步走了进来，他的视线在陈聂身上一闪而过，落在了书案上。

    “凉州的事，不必问我。”白季嘴里这么，却信将那些军报一件件拿起认真翻阅起来。

    赵站在白季身边，忽然开口问道：“白家有没有关于凉州城内密道的记载？”

    白季点了点头：“有，可也只记载了一条密道。”

    “那密道入口在哪儿？”

    白季伸点了点桌子角放着的一张地图：“就是这条密道，想来你们已经找到了。”

    赵听了这话，眉心微皱，他扭头看向陈聂：“会不会密道就只有一条？”

    陈聂摇了摇头：“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的的确确有三条密道”

    “你在哪本书上看到的？”白季也看向陈聂，“那书上没写密道的位置吗？”

    “没写。”陈聂扔掉一本书，继续翻下一本。

    陈聂粗粗翻了几页书，忽然回头看向白季：“我听，你要跟流玉成亲？”

    白季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明白陈聂为什么忽然这个。

    陈聂视线闪烁了一下，又低头继续翻书。

    “你什么意思？”

    陈聂咂了下嘴：“大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个帖子，我也去凑个热闹，恭喜恭喜你。”

    “呵”白季冷笑一声，“我纳个妾，就不劳烦您跑一趟了。”

    “纳妾啊”陈聂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纳妾？”赵看向了白季，“可满京城都知道你事要娶妻啊，白府不是张灯结彩了吗？听连戏园子都订好了？要在白府搭棚唱三天吗？”

    白季这几日一直在外面，还不知道府里的情况，怎么还订了戏园子吗？他想起流玉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流玉的病严重没严重。

    “皇上，这儿要是没有旁的事，我先回去了。”

    “别”赵一脸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

    一旁的陈聂开口了：“凉州的事，你真不管了？”

    “我只是个锦衣卫，又不是大将军。”

    陈聂闻言，眉头紧锁，好一会后，他叹了口气，一脸的唏嘘：“云千城还怀着白家的孩子”

    这话一落，白季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