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苏柒柒被上官玦盯得心里有些发慌,她还是怕他去丞相府告发自己,要是苏擎知道她独自跑来这种地方,指不定真的会打断她的腿。
正当苏柒柒想着如何开溜的时候,一旁的新儿向前来对着苏柒柒千恩万谢,“多谢公子刚刚替我解围,新儿感激不尽。”
她尴尬的伸去扶起那个女子,眼神不住的瞟向上官玦,“无事无事,姑娘应该感谢这位公子,多亏他出打跑了那恶人。”
果不其然,苏柒柒发现新儿看着上官玦的神色,眼波流转,这上官玦的确是个俊朗不凡的,经年的战场岁月抹去了少年的柔和,此刻更是透着冷峻。
“新儿多谢这位公子,不知公子名讳?”这个新儿对着上官玦话都带了几分娇气,看来真是看上他了,这可是好会啊。
上官玦不像往常苏柒柒见到的那般温和,一双眼只死死盯着她,苏柒柒隐约看见里面火光缭绕。
苏柒柒干脆直接上推了新儿一把,正正的倒在上官玦怀中,新儿可是满脸娇羞,“再见了公子,我先走一步了!”苏柒柒趁向门外跑了。
“真是可惜了我那一桌的酥饼!这上官玦怎么总是在我吃东西的时候来!”苏柒柒从清音阁出来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免得上官玦追出来。大家不是上官玦从不进这烟花之地吗,怎的今日倒叫我撞上了,“还什么正人君子,不还是跟那些男人一样下流!”
她寻思着出去后去西市的那家点心铺子看看有没有同清音阁一样的酥饼,那家的师傅听是以前宫里出来的,会做许多花样。没走几步,苏柒柒就停住了脚,我今天不是这么倒霉吧。
在她不远的地方正是站了几个彪形大汉,为首的偏偏就是刚刚被她教训的那位大叔,此时大叔盯着她的眼神就像刚刚上官玦看她的一样带了火气,只是还多了几分得意,“子,真是冤家路窄啊,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让你长长记性!”
苏柒柒掉头就跑,她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啊,“救命啊,我的天啊。”要她欺负欺负一个油腻大叔她可以,但对面那么多四肢发达的混混她可不行了。
“还想跑,给我追回来!”她那胳膊腿怎么跑得过那些流氓,转眼间就被大汉架到了那男人面前。
她的腿使劲在空中扑腾,“你个王八蛋,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动我!”这种阵仗苏柒柒从到大只遇到过一次。那次也是顾璟宸第一次发火,她打碎了皇帝送给皇后的琉璃珠害怕的躲了起来,那天顾璟宸浩浩荡荡带了一群人来逮她,寻到她时顾璟宸生气极了,只质问她为何一声不吭的就躲起来,原来他只是担心她,“琉璃珠算什么,你才是最重要的!”那日她是被他提回凤鸾宫的,双脚不着地的感觉跟此时一模一样。
“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大叔邪恶的笑着,伸抓住她的脸,“这脸比清音阁那些娘们还细皮嫩肉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些男人发出猥琐的笑声。
苏柒柒一颗心在扑通扑通乱撞,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怎么办啊,早知道刚才就不跑了,我倒宁愿被阿爹打断腿,“把你的脏拿走,别碰我!”
“呦,”那男人拿出一把匕首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那道寒光惊得她后背一身冷汗,“待会儿我就毁了你这张白脸,看你怎么去勾引那些贱女人!”
匕首冰冷的贴着她的脸,那个男人满意的看着苏柒柒害怕的神情,“不要,不要动我!”
“你现在知道,啊”没有听到下半句,苏柒柒睁开眼睛,只看见那男人胸上捅了一把更加长的利刃,直穿心脏,一刀毙命,临死前眼睛还瞪得老大,而她如今面前站着的正是上官玦!
架着她的那些人显然也被吓到了,扔下苏柒柒拼命的逃,“杀人了,杀人了!”
“不要回头。”苏柒柒站在原地只听见他对她了这一句,一阵风吹起她有些凌乱的头发,身后没了刚刚纷乱逃走的脚步声,她想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一只拉着她只径直往前走。
苏柒柒此时眼中的上官玦多了杀伐气息,他身上那件黑色的锦袍上好像被什么浸湿了一块儿,“谢谢你上官玦。”
她觉得他好像也并没有以前那样烦人了,她的全身还是紧绷,仿佛在提醒她刚刚发生的事,那男人也是咎由自取,看他那货色平时也没少仗势欺人,京中最不缺的就是枉死之辈,若不是上官玦,今日她怕真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柒柒姐胆子真是大,一个女子居然独自跑到这种地方来。”不知走了多久,他拉着她远离了身后那些酒肉奢靡之地,面前只是一条在黑夜笼罩下的平常街巷。
“上官玦,今日之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阿爹啊,我怕他担心。”这事是她理亏,她自然是抬不起头的,此刻在上官玦面前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我记得柒柒姐与我并不相熟,我这人一向是没有帮陌生人保守秘密的习惯。”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心里多了几分柔软,竟是不忍再骂她,这倒是与她接近的好会。
“原来将军这般气,罢了罢了,今天你救了我,我苏柒柒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今后你就是我朋友了,”她转着眼珠打量了他一番,凑到他身边,上官玦身体僵硬,嘴角勾起一抹笑,“将军,不如这样,你不告诉阿爹我的事,我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提起你去逛青楼的事,你看如何?”
上官玦哭笑不得,若不是今天他去找素心商议要事,又怎会遇上她,他明明救了她,现在反而被她勒索,“你这是报答救命恩人的态度?”
“嘿嘿,你不要生气,不如我再请你吃顿饭?”正好她也饿了,“快走啊。”
上官玦无奈的跟上前面丫头的脚步,脸上居然满满都是宠溺。
“你为何不吃?”苏柒柒扒拉着碗里的面条,望着对面只是看她的上官玦。
环顾周围,这家路边的面摊并没有特别之处,隔壁几家还有几位过路的行人落脚吃面,这家反而萧条,只有他们二人。
苏柒柒看见他的眼神,只又夹起一大筷子面条塞进嘴里,“你是不是嫌弃这种摊贩的食物?”
上官玦摇头,“从前在边境打仗可是连面汤都没有的,”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吃的津津有味的苏柒柒,“只是没想到柒柒姐养尊处优也会吃这种东西。”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都是人吃的东西,大家都可以来凭什么我不行,”她看了看那位佝偻着腰还在灶台旁边忙碌的老婆婆叹了口气,“这家摊子还是几年前我与顾璟宸看灯会的时候发现的,那天也像今天一样晚,所有的摊子上都是客人,只有婆婆望着路边的行人,我最是看不得这样的老人家如此。”
上官玦听着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握着筷子的紧了紧,看来苏擎确实把她带得很好。
“我吃饱了,”苏柒柒放下面碗,那比她脸还大的一碗面此刻已经见了底,连一滴汤都没有剩下,“婆婆你的面又变好吃了。”她笑眯眯的对着那个坐在凳子上的老婆婆大声吼道,老婆婆慈祥的看着她。
苏柒柒回过头,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对着上官玦声,“婆婆耳朵不好,听不清楚。”
上官玦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苏柒柒对他印象又好了几分,“将军出真是阔绰啊!”
“之前我送去你院子里的玩意儿柒柒姐可还喜欢?”两人并肩走在街上,上官玦侧头问她。
苏柒柒自觉与他保持着一点距离,朋友间不能太过亲密她还是晓得,起这事苏柒柒真是想笑,“将军以为我还是三岁孩儿吗?那些东西我早就不玩了。”
“那你喜欢什么?”
他问得颇认真,苏柒柒停下脚步看着他,“将军喜欢我?”
上官玦回头看着站在身边不远处的她,眼里有一丝不同的情感,“哈哈,柒柒姐真是直接,我自然是喜欢的,可只是朋友间的喜欢。”
苏柒柒放心一笑,不是她高估自己的魅力,只是从她确实是讨男孩子喜欢的,谁叫她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呢,“那就好那就好。”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上官玦走在前面为她引路。
苏柒柒跑上前,“别呀,我还想去买些糕点呢。”
“你刚才不是吃饱了?”
“那是主食,糕点不算的,买回去可以存着,想吃的时候再吃啊。”
苏柒柒领着他刚刚走进那家铺子二就迎了上来,“苏姐又来了,今天还是要之前的老样式给您装一盒吗?”店二脸上堆着笑,看来苏柒柒是这里的大客户啊。
“二,你们这里有没有梅花香饼啊?”在门口就闻到了甜香味,苏柒柒最爱这味道,眼里满满都是笑。
“苏姐真是识货,京城里恐怕只有我们家的师傅才能做了,请问您要多少?”
“那给我来一盒,从前的样式也装一盒。”
上官玦笑着看她在店里转来转去,中又不停的拿着二奉上的点心往嘴里塞。
夜色正浓,上官玦送她到丞相府门口,“柒柒姐快进去吧。”
“上官玦你今天可是破费了,你真不尝一尝这个酥饼吗?可好吃了。”她伸递给他一块,刚才明明她请他吃饭,结果面钱他给了,点心钱他又给了。
“不了,你快些回去吧。”
“那我走了。”不吃算了,她还有些舍不得呢。
苏柒柒提着里的盒子蹦蹦跳跳的消失在那扇门后,上官玦一直站在门口,眼中满是笑意,“苏柒柒,”他一字一顿的念得极为清楚,“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