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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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除了禁足的苏柒柒又活了过来,整天在丞相府到处疯跑,没有一点贵族姐的样子。

    上回进宫时顾璟宸告诉她因为西藩即将入京,接下来有很多事他需要去安排,所以这段时间都不会怎么去找她了,这可是让她颇为无聊了,在京都城里苏柒柒确实是没什么朋友了,时候自己的调皮捣蛋让那些注重身份礼仪的姐都离自己远远的,其他世家公子自是不必了,这也是为何她这么依赖顾璟宸,他是唯一一个没被自己吓跑的,也是少有懂她想法的。

    “真是无聊得紧,”苏柒柒蹲在院子里中拿了一根木条戳着地上那个刚刚她捣毁的蚂蚁窝,“哎呀,”这天气如此之好怎么能闷在府里呢,她站起来丢掉木棍,跑进屋里一阵翻腾。

    “绿萍,我上次买回来的衣服呢?”她将房里的衣衫扔的到处都是,埋在其中倒腾着。

    绿萍进来时只看见她头上还顶着一件鹅黄色花绢裙,“我的姐你又在搞什么?”她无奈的走过去收拾这烂摊子,“您这又是在找什么呢?”

    苏柒柒觉得找衣裳也是一件麻烦之事,坐在从床头看着绿萍整整齐齐的将她翻乱的东西又归整到原处,“我在找上回买的那间紫色长袍,就是上次我带你出门买的那件。”

    绿萍打开角落的一个大箱子,从底下掏出那件紫缎金丝绣莽袍,苏柒柒眼睛都发亮了,连忙伸去接,“对对对,就是这件!”

    “你快出去吧,本姐要换衣服了。”苏柒柒推着绿萍出去关上了门。

    “姐这是男装,你穿这个是要去哪啊?”绿萍只听见里面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

    不一会门开开来,一个俊俏的公子出现在面前,苏柒柒转了一圈,“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绿萍都要看呆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姐穿男装,这件紫色长袍甚是合身,衬得面前这位公子白白嫩嫩的,女儿家的柳眉此时更添几分文弱,倒是像一位书卷气的读书人,“可是姐,为何出去要穿男装?以往你都不这样的。”

    苏柒柒特意拿了一把折扇,掩面邪笑,“自然是去女子不能去的地方了,”面前的绿萍脑袋里还在转圈,女子不能去的地方?那不就是,绿萍双眼放大,“姐!”可面前哪里还有人影,此时的苏柒柒早就又溜走了。

    苏柒柒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颇有些恶霸流氓的嚣张样子,可她偏偏顶了一张白脸,让那些路边的女子纷纷侧目对着她挤眉弄眼,这让她越发的得意。

    “今天本姐,不,本公子倒是想去瞧瞧那清音阁究竟是什么样子。”苏柒柒打开折扇轻轻摇风,更加昂首挺胸的走进京都城里最繁华的烟花之地。

    刚刚靠近那条夜间灯红柳绿的街巷,苏柒柒就听见里面传来的靡靡之音,现在还是白天,里面已经是笙歌起舞了。她好奇的进去,跟着一路上有许多前来寻欢作乐的男子,个个油头大肚,苏柒柒这个相貌英俊的“哥”自然是格外受门口那些穿着暴露的女子欢迎,她们里的帕都拂到了苏柒柒那张有些涨红的脸上,毕竟还是个姑娘,面皮薄,那帕伴着一股刺鼻的劣质脂粉味钻进她的鼻腔,呛得她慌忙跳到一边。

    “天啊,这么难闻的味道那些男人是怎么受得了,真真是花钱找罪受啊。”她面上惊悚的往里走着,左前方一间粉墙环伺的楼亭吸引了苏柒柒,屋檐上挂着的护花铃在微风里脆响,正中的牌匾上清音阁三字娟秀流畅,苏柒柒里折扇一收,“这才是真正的风流之地啊。”

    清音阁内布置清雅,每隔间用了青色的幔纱隔断,中间搭建的台子上一位清丽的姑娘抱着琵琶弹奏着那曲有名的江花月夜,飘渺悠长,好似此刻你就身处在这幽静安详的春夜之中,苏柒柒不免听得有些呆了,“难怪外人都清音阁中女子皆是一等一的,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这位公子,”正正是发愣之际,一位身着大红牡丹纹纱袍的年轻女子停在苏柒柒身边福身,“公子瞧着眼生,可是第一次来清音阁?”

    “咳咳,”苏柒柒遮面轻咳掩饰着,挺直了瘦的身板儿理不直气也壮道,“当然不是,本公子只是出了趟远门,许久未来不知素心姑娘可还好?”以前绿萍常常跟她讲,那些奸商惯会欺负敲诈眼生的年轻主儿,她可是将这些门道都学到了精髓,今日也是派上用途了,可她只知道清音阁有个素心,只能用她来挡挡了。

    女子轻笑,打量着眼前的公子穿着也是个体面的,“那公子这趟远门出的是够久的,素心在半年前就不接待其他外客了,不如我给公子找个可心的来伺候着?”

    “好啊,那赶紧着吧。”反正素心只是挡箭牌,她才不关心她的事,走了这半天的路,她也着实是又渴又饿。

    那女子又唤来一个唱曲儿的叫新儿,眉清目秀的,黑黑的眸子还有几分娇媚,一开口的嗓音真比黄鹂还要清脆,苏柒柒摇头晃脑的听着曲儿,闲适的坐在隔间里,这里的方凳竟比她家里做得还要精细,上等的花梨木雕工,还用了花软缎做的垫子,面前的桌上摆了金茎露,梅花香饼,吉祥果,“啧啧,这里可不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嘛。”

    “公子,不知女这曲如何?”新儿唱罢问了一嘴。

    苏柒柒觉得这里的酥饼比外面的好吃许多,正大快朵颐,“甚好甚好,新儿姑娘这嗓子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新儿笑了,清音阁虽只卖艺,可来这里的男子哪个不是贪恋女色,今日这位却是与众不同,只一心吃东西,都不曾看她几眼,女子就是如此别扭,别人看你你人轻薄,别人不看你了,你反倒又觉得反常,“公子可是觉得我不好看?”

    苏柒柒被这话呛了一下,喷了对面的新儿一脸饼屑,“对不起对不起啊新儿姑娘,我不是故意的。”苏柒柒连忙起身去为她擦拭。

    新儿满脸的震惊,这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客人,她起身道,“公子先坐着,新儿失陪先去梳洗一番。”完撩开帘子走了。

    “这次我可真不是故意的。”苏柒柒嘴里还在嚼着,躺在那里委屈的嘟囔道。

    “明明就是青楼女子,装什么纯洁,还只卖艺不卖身,老子有的是钱,今日偏偏就要了你!”外面一阵吵闹传进苏柒柒的耳朵,她是最爱多管闲事凑热闹的。

    “让一下让一下,我看看。”好不容易挤进来,苏柒柒看见那被调戏的娘子竟是新儿!那人一脸的猥琐像,腰间的佩玉腰封也封不住满肚的肥肉。

    “你干什么,这里是清音阁不是妓馆!”新儿被那大汉圈在身上,使劲儿的反抗,奈何弱女子怎敌得过这位膘肥体壮的大叔。

    “都是卖了身的人装什么清高。”周围的男子都对这场景无动于衷,大约是清音阁从前也未曾出过这样的事,姑娘们都吓着了,毕竟这里的姑娘以前也大多是闺秀,都是造化弄人走投无路才沦落至此。

    同样身为女子,苏柒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将里的折扇扔向那男子,正中他脑门。

    “是谁!是谁敢打本大爷!”那人气急败坏的朝人群怒吼。

    “本公子打的,怎样!”苏柒柒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他面前,捡起地上的折扇心疼的擦了擦,“可惜了我这把好扇子了,今日沾了脏东西怕是用不得了。”

    男子甩开怀里的女子怒视面前这个瘦弱的“公子哥儿”,“子,你是要充大头英雄救美!”

    苏柒柒也不甘示弱,从到大她还没怕过谁,“怎样,你还想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男子伸想要拎住面前这个个子将他丢出去,谁料她的身还挺敏捷,一个闪身就躲开了。

    “还想抓我,就凭你。”苏柒柒从四处上蹿下跳,为了躲那些随从可是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哎哎哎。”不是这么倒霉吧,这是谁把酒到处洒啊,原以为会摔一个结实的屁股墩儿,结果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透着那金茎露的酒香。

    “上官玦?”看清那个人后苏柒柒赶忙起身,他怎么在这儿。

    上官玦看着对面冲过来的那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挡在了苏柒柒身前,中一个翻掌将那男子打的老远,男子捂着胸口吐了口唾沫,竟带了一丝血。

    “快滚!”上官玦好像有些生气,话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那男子本想爬起来继续找茬,可撞上他的眼神身子一抖,“你们给我等着!”完连滚带爬的跑了。

    “你没事吧?”上官玦担忧的看着苏柒柒。

    难道他这么生气是在担心我?苏柒柒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在他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摸摸自己头上还绑的好端端的发髻,“你是怎么认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