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陪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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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时候,苏知聿便在清王府门口见过苏护安,但是她当时并没有多想,心想只是巧合。后来她去摘星楼,特意饶了远路,又撞见了几次,便发现这不正常。

    前几天她担心苏博远给不出这么多钱,特意去查了账单,发现这几日府内的花销巨大,但仔细一对,却又发现账对不上。

    联想这些天府上的仆从换了这么多,且都是出自许清之,大概也能联想到些什么。

    苏知聿杀了这么多年,府上的人对她并不怎么地方,甚至有些人,连遮掩都不曾,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爹爹,您现在觉得,这一千两,值,还是不值?”苏知聿沏了茶,又笑道:“我能帮你的,可不仅仅是帮你拉拢翎王,我还能帮你别的。具体能帮些什么,那就要看爹爹需要什么。”

    明码标价。

    一个姑娘,能帮他些什么?

    苏博远只觉得头疼,眼前的这个人,或许根本就不是他女儿,而是一个商人,来跟她谈条件,谈价钱。他自然可以拒绝,能帮他的人有许多,自然不差这个她一个。

    但苏正诚如今是向着清王的,若是被太子发现,他们一家恐怕就完了

    他不能倒戈去帮清王,因为苏正诚并不会跟他同一个阵营,以清王多疑的性子,自然也不肯完全信任他,太子若是发现苏正诚和清王私通,也很难再信任他。

    这事,他就夹在中间,格外地为难。

    “爹爹,您就跟太子明罢。”苏知聿支着腮,笑道:“一千两,对于太子来,不过是数目罢了。况且,这钱,也不光是我给自己花。”

    苏博远真的气急了。

    他这个女儿,越发是个财迷了,几乎半分情面都不将。

    “你一个黄毛丫头,能做什么?你竟当太子是个傻子么?”

    苏予安这般为太子卖命,他们一家才得到太子的庇护,若是哪天太子生气了,将他们这颗棋子弃了,他们一家人迟早都要完。

    “我们好不容易得到太子的庇护,若是”

    “爹爹,若是没了太子的庇护,会怎么样呢?您是担心清王,还是担心云尚书?”

    “”

    平南伯府,和云尚书一家是宿仇,若是没有了庇护,云尚书定然不会放过他们的。况且苏博远清楚,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在京城的地位甚低,但平日里,他还是惹了不少人。

    他实在担心,这些人会报复。

    苏知聿听着他完后,又问道:“那么爹爹,我们家和云尚书,究竟为了什么结仇?”

    这些年来,他们两家也算是安然无事,苏博远没有主动去招惹云尚书,云尚书也不曾主动来挑刺。但暗地里,却是较了不少劲。

    他们两家的渊源,要从他们的父辈开始。

    云尚书的爹爹,云络,原本只是他们府上的一名下人,但聪明警,善读书,老太爷便将他送去学堂里读书,和那些少爷们一起上课学习。

    后来,云络与府上的一名姐私通,被赶出府。那名姐,是他的一位姑姑,后面也不知所踪,究竟有没有与云络在一起,无人得知。

    云尚书本也是个穷酸书生,一路凭着一股狠劲,考了功名,又与清王交好,一路坐上了尚书的位置。

    他们两家早些年的时候也斗过,若不是周氏在,苏博远可能早就家破人亡了。奇怪的是,周氏死后,云尚书也并未对他们动脚。

    后来,苏予安成为太子的书童,平南伯府也算是在太子的庇护之下,安然活到了现在。

    有些事情,苏博远不想跟苏知聿清楚,便只是含含糊糊地糊弄过去,只是苏知聿聪明,听罢也只是笑笑,并未多言,他才松了一口气。

    苏知聿又将话题绕了回来,并不断暗示他,直接将真相告诉苏予安和太子,至于下一步怎么走,太子比他更清楚。

    而这一千两,交给她,或许将来还能保得下来。

    彼时苏博远的脑袋嗡嗡嗡的,苏知聿了什么,他都觉得烦躁刺耳。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况且,他也并不信任苏知聿。

    张嘴就来的黄毛丫头,将来也不会是平南伯府的人,她暗地里绑着谁呢,他也不知道。

    苏博远想起周氏的脸,面色登时变得越发地阴沉起来。

    “这一千两,我不会给你。”他站起来,道:“苏知聿,我是你爹爹,再无能,也比你强。这些事,我能处理得好,不需要你操心,你若是敢跟外人多几句,我便不顾父女之情。”

    他话已经放在这儿了,拂袖大步离开。

    哎苏知聿叹了一声,低头摩挲着里的杯子。苏博远性子要强,无论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在女儿面前,这钱若是给了,便显得他无能。

    若是平南伯府不和睦,家里逐渐被二房操控,他更是不甘心。

    苏知聿多少有些了解他,更不打算现在就能把他服。更何况那一千两银子,不过是她的玩笑话,更不指望着苏博远能舍得给。

    但折中价,那是一定要的。

    苏知聿坐在茶几前,盯着水杯里茶叶,漂浮在水中,起起落落,叹了一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绿竹才急急忙忙地走进来,见着她,道:“、姐那个云姑娘来了。”

    绿竹口中的云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云槿。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云槿,见着眼前那个明媚艳丽的姑娘,差点便认不出是谁。云槿比苏知聿要大些,身形也要高一些,这许久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些,加之是装束简单,咋一看,还以为是位公子。

    “知聿妹妹,许久不见。”云槿笑了笑,快步走了进来,“方才见着你在和你爹爹在房里,我便没来打扰。”

    原来方才云槿一直在。

    苏知聿淡淡扫了一眼绿竹,似乎是在质问。绿竹吓了一跳,忙解释道:“、姐我一直不知道,我是方才瞧着有人鬼鬼祟祟,走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云姑娘。”

    “你先出去吧。”苏知聿道。

    绿竹应了一声,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随后便闷闷地离开了。

    云槿拿出一坛酒,放在了案上,笑道:“许久没有和知聿妹妹喝酒,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不知道知聿妹妹,愿不愿意赏脸?”

    她拿的酒,是竹叶青。

    竹叶青以汾酒为“底酒”,并添有紫檀、当归、广木香名贵中药材,芳香醇厚,入口甜绵微苦,多为京城女子喜爱。

    可她不知道,苏知聿并不善喝酒。

    “为何是最后一次?”

    “妹妹大婚后,我便不上门叨扰了。这次,就当做是别离吧。”云槿笑了笑,狭长的凤眼含着悲凄,竟苏知聿有几分动容起来。

    啦啦啦啦大家晚安